周顺珍双目一瞪，“老四！”
周顺波:“本来就是。”
之前说过，经历过这件事之后周老爷子的精神气儿一日不如一日。来林家和女儿一起过，他虽然吃的好穿的暖，但到底心里憋着口气儿，这精神头儿也就一直没提得起开。
要搁从前他听了周顺波这么说两人指定又要折腾上一番，可他现在却是觉得累了，一个字都不想和周顺波纠缠。
他视线转向周顺武家两口子和周顺学家两口子，问:“老二、老三…你们怎么看？”
周顺武没吱声。
周顺学说道:“爹，这事您看着办就行，我和周起他妈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闻言，老三媳妇适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与丈夫的立场一致。
周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周顺武。
老爷子暂住在林家，和女儿女婿同处一个屋檐，他们的意见自不必问，当然是提前就沟通过得。
四个子女中现在便只剩下老二一家没有表态了。
顶着老父亲和弟弟妹妹们探究的目光，周顺武始终不吭一声他坐在那里伟岸的身躯宛如一座大山，压迫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老二媳妇儿开口了。
她说了和老三家两口子差不多的话，只是语气带刺儿。
“您看着办就行。这事我们可不敢出主意，要是让大嫂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呢！”
到此，这事情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周顺珍不懂法律，但以一个老百姓的角度，她相信法院是公平公正的。
一想到这闹了一个多月的事情即将得到妥善，她心里一颗大石也随之落下，心情好了不少。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那么顺利。
当晚，白天一大家子在场时一字不发的周顺武去而复返。
他来时林阳刚从果园回来，一家人正坐在小院里烤火，烧的正旺的火盆上还放了两个周顺珍给嘟嘟烤的糯米糍粑。
除非有事，不然周顺武很少到妹妹家来，对于林阳一家来说他可是稀客中的稀客。
周顺珍笑着招呼。“二哥，您怎么来？阳阳，快给你二舅拿个凳子。”
“好嘞！”林阳起身，拿了个凳子放到周顺武面前，“二舅您坐，我再给您倒杯茶。”
“嗯。”周顺武嘴上答应着，却没任何动作，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正上方的老爷子道:“爹，我想和您单独聊聊。”
这话一出，林德胜夫妻和林阳纷纷都看出不对来。
他们没有说话，却随时准备起身。
只待老爷子说话。
等了又等，老爷子都没有开口。
周顺武仍是面无表情，又唤了一声:“爹…”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吧。”周老爷子抽了口旱烟，慢声道:“你妹妹妹夫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也不用避着他们。”
周顺武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
周老爷子缓缓起身，“要是没什么说的就回去吧。”
说着，就要转身回屋。
就在这时，只听“噗通”一声，周顺武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挺挺的朝老爷子跪了下来。
周顺珍和林德胜都被吓了一跳，惊呼道:“二哥！”
林阳也很意外，因为他实在看不懂二舅大晚上折回来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淡定的人反倒是周老爷子。
“爹，您不能和大哥上法庭。”周顺武缓缓开口，恳请道:“请您给我留点余地吧。”
站在周顺武的角度，林阳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这件事。
周顺武在祥和周是有头有脸的人，事业顺遂，官运亨通，单位上的人谁见了他不喊一声政委。就这样的身份，但凡闹出点什么家丑都会影响到他仕途。
但明白不代表理解。
在林阳看来，人不应该这么自私，至少不能为了前途就什么也不顾。
不上法院，他名声是保住了，但他却没有考虑过这样一来，他爹和大哥一家的纠纷就永远得不到妥善解决。
或许他考虑到了，只是在家族和事业之间他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保全自己。
……………………………
次日，林阳一早起来先去敲了周老爷子的房门。按照他们昨天商量好的，今早他应该送老爷子去法院递交材料。
“外公，您起来了吗？”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周老爷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林阳试探他的态度:“咱还去吗？”
老爷子摆了摆手，“算了…”
林阳抿着嘴唇颔了颔首，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时周顺珍也从客厅走了出来，她面色沉重，想来是把林阳和老爷子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也知晓了老爷子的态度。
“爹，是因为二哥吗？”
周老爷子沉默不语。
但在事实面前，任是谁也无法反驳确实是周顺武改变了他的心意。
周顺珍心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依照她对大嫂的理解，这件事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请法律来判，想要讲人情是绝对行不通的。
哪怕房产证现在确实在老爷子手里没错，但房子毕竟是那一家子住那儿，这样下去……
十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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