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打断林阳问了这么一句, 然后就很快地把头低了下去，平时脆生生的小嗓子忽地低哑。“上次听你和奶奶说的话我就猜到了...”
嘟嘟自顾自地说着。
“奶奶怕你和单叔叔不注意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嘟嘟喜欢弟弟妹妹！”嘟嘟强调一句, 然后又闷着声说道:“嘟嘟只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爸爸生的。”
“嘟嘟...”林阳在惊讶于他的敏锐的同时脸上露出了释怀的一笑。
“嗯。”他点头，“你是我生的。”
闻言, 嘟嘟快速的把头抬了起来，望向他。
林阳:“所以你不用介意自己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没有妈妈，因为从生理角度来说，我就是你的妈妈。而单叔叔...他其实就是你的爸爸。”
不知道嘟嘟能不能理解什么叫作“生理角度”，但能得林阳亲口承认，他显然十分地激动。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叫你妈妈？”嘟嘟问。
“额...”林阳被这个问题绊住，楞了好一会儿后才磕磕绊绊的出声解释，说:“因...因为爸爸虽然生了你，但也是男人啊！男人是不可以被喊妈妈的，所以爸爸才让嘟嘟一直喊爸爸爸爸。”
嘟嘟似懂非懂。
“而且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是不会生孩子的，比如嘟嘟、比如单叔叔...”林阳特意提醒他，“所以嘟嘟可以帮助爸爸保密吗？”
嘟嘟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郑重，“这是爸爸和嘟嘟的秘密。”
说起嘟嘟有没有遗传到林阳的特殊身体构造这一点，早在嘟嘟出生时他们就带他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
非常幸运，他的儿子不像他...而是一个正正常常的男生。
哪怕当初林阳对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个小肉团还没什么感情，但得知这一消息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安慰。
真好，小肉团子不是怪物。
不像他一样...
“那为什么爸爸可以生我？”嘟嘟问。
“嗯...”林阳作势思考了一下，说:“那还不是因为嘟嘟太喜欢爸爸了，所以嘟嘟在天上挑选爸爸妈妈的时间才会误打误撞跑到爸爸的肚子里。”
这话林阳纯属骗小孩说着玩的，说完他就做好了被嘟嘟反驳的准备。
哪知嘟嘟听了之后确信无疑，认真点头，用稚嫩却另人信服的语气对他道:“是这样没错。嘟嘟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爸爸了。”
林阳眼角一酸，张开手把他勇在怀里，“好儿子...”然后蹭蹭。
嘟嘟和单唯钦一样，脖子一带是他的敏感带，一碰就难受，一难受就想躲。
“爸爸！爸爸！”嘟嘟用力躲避却败在林阳的力气之下，躲着躲在就笑出了声，“嘻嘻～嘻嘻～爸爸，爸爸你放开我。”
“不放。”林阳耍赖道:“爸爸要和嘟嘟贴贴。”
嘟嘟扭笑着请求道:“爸爸放过嘟嘟，嘟嘟不是单叔叔，爸爸还是去找单叔叔贴贴吧。”
林阳:“……”
不得不把他松开。
不过这也顺便提醒林阳了，话题回道最初。
“嘟嘟，你还是不愿意叫单叔叔爸爸吗？”
嘟嘟因笑的太用力而泛着星星点灯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林阳瞬间就明白了。
“没关系。”他摸了摸嘟嘟的头，说:“爸爸永远不会勉强你。”
嘟嘟小小的“嗯”了一声，然后慢慢朝林阳靠了过来，这是要主动贴贴的意思。
“爸爸，你是怎么生嘟嘟的呢？”
该说的不该说的林阳都说的差不多了，也不吝啬在多替孩子解答这一个疑问。
他身子往后仰了一点，留出空隙，然后随手把身上单薄的毛衣往上提了一提，暴露出位于肚脐下方的那一条浅粉色伤疤。
林阳不是疤痕体质，四年多的时间让他剖腹的伤痕早已抚平愈合，除了与周边的皮肤颜色有差之外，那条近十厘米的疤痕算是恢复的很好。
也不恐怖。
嘟嘟屏着呼吸把小小的手掌放上去，心里感到一阵惊奇。
“爸爸...”他说，“嘟嘟以后一定会孝敬您的。”
林阳:“……”
“你去哪儿学的这种话？”林阳一脸好奇。
嘟嘟眼神清澈又真诚，“和小叔叔学的。”
“你小叔？”
林森？
嘟嘟点头。
林阳:“好端端的他教你这个干嘛？”
“小叔叔没有教我。……嘟嘟解释:“是我自己听了学来的。”
这下林阳更不明白了，问:“你听到的？在哪儿听到的？”
嘟嘟说:“小叔叔每次和奶奶要零花钱时都这样说啊。”
林阳:“……”
“爸爸你高兴吗？”嘟嘟语又问。
林阳:“嗯？”
嘟嘟小眉毛不由得蹙起，像是不懂林阳的反应这么不如他预期中一样。
“每次小叔叔这样说了之后奶奶都会他零花钱了。”嘟嘟说。
林阳扶额，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什么叫“迫不得已”。
就林森在家里那狗皮膏的性格，他妈要是不给耳朵都能被他叨叨的起老茧。
还高兴...
不过他倒挺高兴的，无关嘟嘟刚才那声“孝敬”，而是他可以直观的感受到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后，嘟嘟看向他的眼神更为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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