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拘小节,吃亏了吧年轻人。”
辛然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
“那你呢,不是文院……是哪个院的?艺体院吗?你真行,大老远的专门跑来逮我,翘班了吗?”
严晏忽略他的后半句,只答:“土建院,大四。”
辛然意外:“唔……学什么?土木,还是城规?”
“都不是。建筑学,做设计。”
辛然点点头,还是不禁疑惑道:
“那你怎么会去健身房打工?”
“我……我就是闲的。”
严晏心想:总不能说是被你亲爱的院长扣发了生活费才被迫走向社会的吧?
“闲的?别人忙都忙不过来,你给我说你闲的?”
辛然眉毛一挑,更加疑惑了。
大四的第一学期正是要忙的时候,该考研的复习考研,该工作的找工作,像严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是个什么道理?
难不成这时候了还有心情体验生活?那好歹找个对口的工作干吧?
这位少侠脑子没有褶子吗?
严晏现在心情有点微妙:从前那个随时都能聊语音的朋友,突然变成了老师。
他有点不适应。
“嗯……闲。我应该能顺利保研,所以还……比较轻松。”
他本来不想提,显得自己在炫耀似的,但转念一想,总比让辛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强,还是老实交代了。
“那还差不多。”
辛然闻言才放下心来,重新开始吃饭。
既然严晏都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保研十拿九稳,那辛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用路见不平,拯救失足少年了,但还是关心道:
“选的哪个导师?看看我认不认识。”
“徐涛,经常上工程制图公共大课的那个。”
辛然这下彻底丢了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严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巧,真巧。还能让你选到我师丈!唔,就是我老师的丈夫。”
严晏无语回看辛然,额角不住地抽了抽,叹道: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都晕了。”
辛然把筷子丢了又拿、拿了又丢,饭菜也凉得差不多了。
反正严晏一会儿七点半还得赶回去给大妈上课,辛然索性就拉着人,收拾了餐盘往外走,陪着严晏一起去健身房,这些事情,路上再聊。
经过文院楼的时候,严晏还不死心地拉着辛然去到展墙跟前,非要讨一个官方认证不可。
只见辛然不慌不忙地往崭新的展墙前一站,摆了个同自己照片一样的、故作端庄的造型道:“如你所见,如假包换,正是本人。”
严晏恨不得把眼睛都贴到展墙上。
辛然的半身照虽然刻板,却依旧展示出了他本人八分的好看,照片旁边赫然一排黑体加粗的小字:“中国文学 副教授辛然”。
哦,原来辛然真的是副教授。
什么他是副教授?
这三个字简直差一点就要给严晏的脑子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二十八岁的副教授?活的!这会儿就站在他旁边摆造型呢!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终于进了商圈,马上就抵达目的地。
严晏也总算把辛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了个清楚。
他甚至觉得,这些巧合是自个儿排着队在往他跟前撞,但同时又暗自惊叹,辛然原来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学霸。
辛然就在C大生化工程学院读的本科,徐涛——也就是严晏预备选择的硕导,是辛然当年班主任的丈夫。
辛然在大二下期的时候决定以后要换个自己更喜欢的路子走,但那时却不是转专业的好时机。所以他只好见缝插针地提前修课,管他必修选修先把学分拿到手再说。
大三时,他就已经开始涉猎文学方面的书——那时候本来是在为考研做准备,但由于他一贯成绩靠前,绩点又高,本专业与辅修专业齐头并进,最终拿到了老师的推荐函,顺利达到了毕业条件。
于是辛然就这么跳了级,靠着这个光环加成以及他本身就让人无法挑剔的优秀成绩,保研去了文院,燕婉是他当时的硕导。
本科毕业的时候虚满二十。
嗯,这人还是五岁读的小学。
三年后,辛然顺理成章地申请读博士,严宁之做他的博导,读博第二年间交换到美国进修西方文学理论和文学史,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相关论文,第三年时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
那时候虚满二十六岁。
最后他干脆赖在C大不走了,做了近两年的讲师,几乎是特聘评上的副高,从此,事业更上一层楼。
他是实打实的文理兼修,一份履历漂亮得令人赞叹。
就好像赶上了所有能赶上的好机会一样,十余年来看似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可在这份漂亮履历的背后,又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毅力——甚至可以说是觉悟,在支撑着他度过那些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日子呢?
别人不能付出的时间成本,他能;别人做不到的勤恳钻研,他做到了;别人不愿意承受的精神压力,他愿意。
夜以继日,不停不歇。
所以他现在理应站在被羡慕、被称赞、被学习的高度。
严晏自认为自己姑且算是个学霸,他不能更明白——在这个高手如云的环境里,优秀难,保持优秀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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