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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涯我的海角_笙离【完结+番外】(5)

  阳光正好,下午两三点多钟,快痊愈的我被感染的兴奋异常,说不出的雀跃,非常有要去哪发泄一下的冲动——师院?就去那好了。照着镜子,摸摸娃娃脸,叹息一声:“原来我还算比较年轻,还是有冲动的呀!”

  即使收到文老师下午要来授课的通知,我还是决定逃一次课。坐上公jiāo车,居然都没有一丝愧疚感,没有一丝负罪感,一点都没有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党和人民群众,一切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心安理得。我宽慰的想: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是教育制度下的牛羊jī鸭鱼ròu,大帅哥老师你肯定能够理解我逃课的心理——上某门课不逃一次课是多么不正常的行为!值得鄙视的!------------------------------------------------------------------------------师院还没有开学,但是似乎chūn风已经萌到了音乐系。琴房基本都开了,时不时传出各式各样的进行曲,练习曲,仔细一听,似乎还有钢琴版的流行乐;小花园旁有一群孩子在练习小号和短笛,为首的是院长家的宝贝儿子,被我们戏称为“小号王子”——简称“号子(耗子)”;还有小提琴声、锯木头声、二胡,单簧,混在在女高音,男中音中,真是——喜洋洋!趁机溜去录音室,两个校园乐队在里面试音,准备出EP,电脑里留了很多伴奏曲,两位主唱时不时把乐调出来篡改台词恶搞,比如现在————某花乐队的《嘻唰唰》——主唱拿了几根火腿肠当麦,唱到重音的时候就狠狠的咬上一口,“咂吧咂吧”的嚼出很大声,其他贝斯,主音吉他,键盘手均作下蛋老母jī行走状,身体随着“嘻唰唰”的节拍一摇一晃,手和脖子均作“弓”形同步收缩运动,面部表qíng还十分恐慌——鼓手拿着鼓槌狰狞的狂笑,紧跟其后,跟跳驱鬼舞一样——重点是全部男生都是相貌身材合格的优质男,现在如此丑态,估计此生也只得见几次。

  忽然手痒,决定去磨练一下灵犀两爪,顺便陶冶一下qíngcao,逶迤的向琴房走去。

  还没走到那呢,手机就响了,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个文然同志!“你跑去哪了?”怒气冲冲的很有风度的发火,是呀,放了帅哥的鸽子他没提刀砍上门已经算是幸运了,这点火气——应该的,可以理解的,全力支持。我叹了一口气,立刻坦白“我在逃课唉,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那厢半晌没搭话,估计是被我惊世骇俗的回答吓到了,沉默——“你现在在哪?”“师院音乐系。”电话断了,我又叹了一口气,八成这个家伙会在十五分钟之内赶来,然后用五分钟总结陈词,花十分钟我们双方自由辩论,不管辩论谁输谁赢,他都会让我就地正法,并且心甘qíng愿,死而无憾。

  坐下来,试试音,举目望着蓝天,忽然一首曲子跳到我的脑海,再叹一口气,决定“Right Here Waiting”好了,映人衬景,合qíng合理,并且表明我对这位老师的尊敬,“小人在此恭候多时——欢迎领导莅临指导!”“Right Here Waiting”,我们这一代人都能传唱的一首为数不多的英文歌曲。在qíng窦初开的少年时代,也只有这样的歌曲才能代表我们那一刻的心qíng。“无论你去那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此为你守候……”làng漫的爱qíng宣言往往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世纪末的音乐cháo流就像是一个万花筒,天天都在变,变得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技术上的发展、追新求异的风尚,让许多昨天刚刚产生的新风格,到今天就成了过时货。但不管听音乐的人已经变得多么喜新厌旧,对于理查德?马克思和他的“此qíng可待”来说,却几乎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不会被遗忘的,因为乐坛早已经留好了永恒不灭的位置给他们──不管到什么时候,经典的qíng歌永远都不缺为之感动的听众。 许久没有碰钢琴了,生疏了许多,一边哼歌一边摸索的把乐谱记起来,但是练习了两遍后已经很熟的弹出来了,有点沾沾自喜。正弹到“How can we say forever”的时候,发现窗边站了几对qíng侣,手挽手的,也许是被这首歌的意境感染,有的人已经开始低低的吟唱,旁边的女友笑意满满。完了后,有人喊“encore!”,于是又弹了一遍,并且特意的在结尾时擅自改了原谱,一个升调,弹了两遍“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结束时候,每人都在唱,俨然一个小型演唱会。结曲,大家相视一笑,都是熟人,我拍拍手,极其潇洒的,心qíng好的快上天了。

  却发现文然也站在那群人中,笑眯眯的望着我,看上去似乎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脖子不用挨刀了。人群离去,剩下我跟他,他偷笑,“你还真什么都会呀?逃课逃的满充实的!”

  “唉,老实告诉你吧,我其实就会两首歌,一个是这个,另一个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逃课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女孩子不是喜欢去逛街shopping的么?”“因为chūn天到了呀!——”“——你看现在已经chuī的是chūn风,要善于发现美知道不?学生要劳逸结合,做老师要细心体贴,适时的组织chūn游踏青野餐等一系列集体活动。”不仅不理亏,找的理由还非常充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藏不住的笑意直到眼底,如三月的chūn风。“那我们去chūn游吧!”“啊?”——帅哥你的接受能力也太qiáng了吧,理论刚出台立刻付诸于行动,什么效率呀。

  “去哪?”碎步小跑跟在大步流星后面。“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地下商场街机店?”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某男无语:“你怎么尽想着这类东西啊!”

  chūn游母校

  H中——老校区。我的初中和高一就是在这儿度过的,文然的整个中学岁月也是。我高二时,整个高中部迁徙去开发区的新校区,但是与新校区相比我对老校区的感qíng更加深厚。已经3年没有来过老校区了,北院原来的风水宝楼已经被拆了,一栋20层的综合大楼取而代之,逸夫楼又重新翻新过了;南院靠体育场的一块原本寸糙不生的空地被改建成温室花房,冬天还有我说不上名的花种在里面,看上去十分温馨;学校两旁道上的小商小店都关门了;不过初三小鬼已经开学了,整个校园里面安安静静的,原本初中部在南院,现在南院已经空无一人了,除了体育馆和食堂还在使用。“唉!”我托着腮望着空下的南院教学楼感慨,“文然,gān脆我们用这些教室开个英语辅导班算了,你去上课,我来收钱,赚的钱你六我四好了。”他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呀!——这是我的回忆唉!”——回母校是件挺严肃的事,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开玩笑。-----------------------------------------------------------------------------爬到南院楼的最高层,在写有初三(3)班的门前,指着尘灰满布的第一排最左边的桌子对他说,“这就是我初三时候的位置,在那可以看到最高的电视塔,还可以看到——后面家属区老头下棋老太晒衣服,还可以闻到炖母jī的香味!”“可惜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南院楼估计会拆了吧!”他很惋惜。“也许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坐在哪的,说实话我不觉得惋惜,甚至有点庆幸——想想有张桌子陪你走过了三年,虽然一样的地方但是看了三年不同的风景,熟悉却不让人厌烦,那样的回忆只属于你一个人。无论是初一时候的清闲无事到初三时候的忙碌充实,我始终明白我属于这儿,老校区对我的意义非凡就是在于她让我感到一种归属感,让我安心——而新校区虽美却时常让我感到心慌,就如我现在的大学,始终让我觉得我总有一天要离开——那样的感觉,对一个地方的依赖,其实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就像我对B外的感觉,就是觉得我属于她,想到她就有种要回归的感觉。”

  “怎么没上B外的?”——晕,这么白痴的问题还问我。“原来以为分数不够,为了保险就填了Z大,结果分数一下来,就哭的闹要复读。”

  “怎么没有再坚持一下?”“没有信心吧,当时所有的老师都劝我保底,虽不甘心还是从了——这样的事实每年都要在数以百计的考生身上发生,老师们也不容易,想想也就算了,怨不了谁,只能说自己运气比较差!”

  从南院走到北院,指着综合大楼问文然,“你们毕业时候这个有没有开始建呢?”

  “没有,当时还是两层的小破楼里上课。”他十分笃定。“你们当年高三的楼叫风水楼,据说在里面上课的起码会出二十个B大的,你们一毕业就拆了,结果第二年的高三全军覆没,搞得人心惶惶,后来据说请了风水先生看过后学校当即决定把高中部迁去新校区。”他大笑,十分不可置信,“原来想让你看看我的高中教室,结果现在没有了,那去初中教室看看吧!”逸夫楼,原来居然是学校没有扩招前的初中部,现在专属初一。每间教室都很大,在一楼走廊最末的教室,文然指着最后一排的最右的桌子,“那就是我的位置,旁边是范晨,前面是韩天源——我们三个从小学就在一起了——你看外面是停车棚,放学后把窗户打开来直接跳出去取车,太方便了,但是有一次范晨跳下去的时候踩到老班了,在校医室被骂的半死,后来才知道老班是偷偷溜过来检查上课qíng况的,但是看错时间了,只好蹲在墙角——对了,就是那个被我们叫做“蝙蝠王”的——韦qiáng。”此时关于学校的一切记忆鲜活起来了,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一切的发生都是需要一个契机的,就如那样的青葱岁月再次在脑中、在眼前上映,全靠文然,是他的思路引领着我一步一步走向过去,一点一滴的追忆往事。我很开心的与他分享,他对自己的过去也毫无保留。校友的感qíng是一种特殊的qíng结,是共存在相同的载体上的,如同老乡一样,说起的每一个地方,每发生的一件事,都有十分的默契。“坐在这还可以闻到门口小饭店的菜香味,有时候中午不回家吃饭,三个人最后一节课窝在一起抓阄看吃什么,轮流跳窗户去小店里面打包,饭店最大的jī腿肯定是我们抢到的。”文然一脸掩不住的笑意。哦!想起来了,韦qiáng!那个恐怖的数学老师,传说中吸血魔王,初三(1)班曾经落他手上,此后他们班数学年级称王——宁清天天画小人扎针之人。文然用过的桌子很gān净,隔着窗户,十年时光瞬时倒流,扑面而来,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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