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耳洞_笙离【完结】(15)

  只是我好奇,“你近视?”

  他摇头,“防辐she,平光镜。”然后他又补充,“我哥哥是远视。”

  我埋头吃,心想,你哥哥远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不过想想,估计他的意思是因为他哥哥是远视,所以才有了他的存在,计划生育。

  顿时庆幸,韩哥哥,你远视的太好了,不然国家损失了多好的一名人才。

  喝完最后一口汤,我觉得身上热乎乎的,阿九也安静许多,饭饱之后似乎对帅哥不甚感兴趣,挑起她高傲的眸子,冷冷的注视了他一会,转向别处。

  只是,她刚才的眼神真的好贱,明明就是对帅哥心怀鬼胎,还刻意不屑的样子。

  韩晨阳对阿九挺有兴趣的,“你家的?”

  我撇嘴,“混吃混喝的,谁知道哪天这家伙嫌贫爱富,抛弃后妈投靠别人去了。”

  他笑起来,“猫儿是挺难养的,我家以前养过一只,大肥猫一只,可是很机灵,机灵到我家都不敢买鱼,一买准得被叼走了。”

  “后来呢?”

  “不知道,我去了德国以后,就不知道小家伙的下落了,再回来,差不多都忘记了。”

  我伸手准备拉门,韩晨阳先于我把玻璃门拉开,“我送你回去吧。”

  屋外简直和便利店是冰火两重天,寒风瑟瑟,我搓手跺脚,无比怀念自己温暖的被窝。

  我牙关打颤,“我要去睡觉了,哦,不对,是冬眠,我要去冬眠了。”

  韩晨阳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身子骨在寒风中依然挺拔,我忽然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教导出又傲气又傲骨的人。

  他追问,“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天这么冷,虽然南京治安不错,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的。”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了就后悔,“还不是为了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他“呃”了一声,停下脚步,挑眉,语调不自觉的上扬,我明显听出一丝笑意,“你不是说不送礼物吗,怎么变卦了?”

  我笑笑,“韩老师,你生日请我们去哪吃饭?”

  他迟疑了一下,“向阳渔港。”

  我望了他一眼,心想真是奢侈,“向阳渔港好贵的,你说我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能不意思一下?”

  他噗哧一下笑出来,我抬起头来,看见他遮在眼镜下漂亮的眉眼,清澈的眼温暖了冷清的线条,那股倨傲也dàng然无存,在校园昏暗的路灯下,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顿时一股茶香扑面而来,我本能的别过脸去,谁知他轻轻的托起我的下颌,把湿巾附在我脸上,轻轻的擦,“我猜猜是什么礼物,手绘?”

  我嘀咕,“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起来,“你的脸颊上有一块红色颜料,手上更多,五颜六色的,跟画板似的。”

  我邀功献宝似的欢喜,“我快画完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谁知让他一陪就是大半夜,我用卡纸装裱,白底上用针笔描花纹,各种式样,勾云纹,莲瓣纹、卷糙纹,配上淡淡水粉画,很是古韵十足。

  然后放在窗口,让风自然chuīgān,韩晨阳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问,“好像生日礼物要当天送吧,但是你现在就给我看了。”

  我撇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这个人就挺虚荣的,就喜欢别人赞扬!”

  他笑,一页页翻,“我确定你肚子里面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不过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心花绽放,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毫不客气,“那是,我可是美术科班出身!”

  “那为什么学机械?”他目光如炬,直直看进我的眼底。

  我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告诉你,看在你曾经是我老师的份上,实话,我这人挺虚荣的,你也知道,每次人家问我专业,我说学艺术的,嘿,你不知道别人那眼神变得多不屑,于是我就打算研究生咸鱼翻身,你说,一个女生去学工科,还是机械类,该多牛!”

  他了然,“从某个方面来说,你确实挺虚荣的。”

  我眯起眼,手稿在橘色的灯光下浮现出浅浅深深的色块,连勾线的痕迹都泛着浅青的光泽,不由莞尔,那个原因,不过是一个方面,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输给蒋迎熙。

  她学建筑,我学机械,gān起架来,推土机铲平建筑工地,想想就很优越。

  韩晨阳在仔细的看那些画,一如既往的专注,他鼻梁上架了一幅眼镜,可能是没留意,一直都没有摘下来,眉眼柔和清浅。

  我好奇,“韩晨阳,你说戴眼镜接吻会不会很碍事?”

  他不抬头,“不知道,没试过。”

  我不死心,“你不是戴眼镜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戴眼镜时候都是用电脑,平时不戴的。”他摘下眼镜,唇角露出一抹高深危险的笑容,“江止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挑逗我。”

  又是那个倨傲不羁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涌在黑暗夜里静静的流淌,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可是,没来由的,我对这样的眼神有排斥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我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坐在chuáng沿,没好气的逐客,“我要睡觉了,不送了啊!”

  他轻轻的把绘本合上,拍拍我的脑袋,“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我回实验室了,明天下午我就不来接你了,李楠会带你去的。”

  我顺势倒在chuáng上,头一着枕头神志就飞远了,迷迷糊糊的应答,“是今天还是明天?”

  他笑起来,“是今天。”

  我抬起手,挥挥,“慢走!”

  他“恩”了一声,就没了声响,我一头栽进黑暗,眼前只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空茫的迷糊,以及无数的暗影。

  我想我真是累坏了。

  背负旧爱如何爱人(下)

  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第一眼竟然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错觉,地板上的画具已经被收拾好好的,水彩盒盖的好好的,一排排的水彩笔放在窗台上。

  第一反应是韩晨阳收拾的,我低血压,赖了半天chuáng才起来,又愣了一会,才穿衣吃饭。

  虽然是十一月,中午的阳光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给陆宣打包午饭送去她的宿舍。

  我不愿意提及很多东西,因为当一个人深陷困境的时候,不是别人用话语让他清醒的,而是自己才能让自己走出来。

  但是陈薇对陆宣挺不耐烦的,她私下跟我说,“不就一个流产,多大事qíng似的,那家伙夜夜不得安眠,上课不去,在宿舍把自己搞得死气沉沉的,我都怕她想不开。”

  我笑笑没多说,只是有些介意,“过段时间就好了。”

  吃完后,我拉着她出去走走,外面阳光正好,偌大的校园平添了很多生气。

  她挽着我的手臂,一如大学时候那样,可是脸上没有了当时的神采,不安、憔悴、敏感统统写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止水,我和他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点头,“很好,我支持你。”

  陆宣笑起来,即使很牵qiáng,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我要好好生活,不想男人了。”

  我夸张的点头,“很好,很qiáng大,很和谐,相比现在,你以前真是很傻很天真!”

  她噗哧一下笑出来,笑容久违,“我不跟你胡闹,你就会打击我,嘴巴太坏了。”

  我莞尔,“能被我打击是福气,有些人我还不屑打击呢!”

  她没再接话,阳光透过她发梢照在她脸上,浅淡清风般的笑容浮现,“止水,以前真好,那么快乐,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风把她这句话chuī散,我的耳边尽是一片苍茫。

  没有岁月可回头。

  晚上李楠师兄接我去吃饭,我不喜欢打车,宁愿去挤公jiāo,平常的下班高峰,华灯初上,站牌下等待那车明huáng的温暖徐徐过来,塞进密密匝匝的人群,规律的拥堵,然后随着公jiāo车一起摇摆,移动广播电视里放着介绍南京各大景点的节目。

  我指着屏幕问,“师兄,你去过那个教堂没?”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圣保罗教堂,白下区那个,没有去过。难道你是基督教徒?”

  我摇摇头,“不是,没什么,只是很好奇,问问而已。”

  他笑,“是不是准备考试了,要临时抱抱上帝的脚?”

  我做悲切状,“要是有用的话,我天天给上帝烧香算了!”

  视线一直没有从节目上移下来,一幕幕的都是绿荫围绕的教堂,有雕花彩色玻璃,巨大十字架,通明的吊灯,我不由的心存向往,李楠师兄不知道,当年唐君然答应我的三个生日礼物,其中一个就是陪我去这所教堂。

  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到向阳渔港时候,已经迟到了,韩晨阳站在大堂里面等我们,微微锁着眉,李楠师兄抱歉的解释,“不好意思,迟了,路上有些赌车,小丫头非得做公jiāo车。”

  他有些意外,目光转向我,倒也没说什么,“上去吧。”

  一进包厢,我就被吓到了,一半的人是我不认识的,而且衣冠楚楚,看上去很有来头的样子,其中一个美女姐姐特别亮眼,站在窗前笑靥如花,小波làng的卷发,粉白相间的高领毛衣,下配一条嫩huáng的及膝短裙,脚上是一双带透明水钻的白色浅口细跟皮鞋。

  简直是从时尚杂志上走下的都市丽人,我不淑女,也不熟女,充其量是宅女一只,永远到不了那种羽化登仙的境界。

  李楠师兄显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礼貌的寒暄了一会就落座,也许是觉察到我放空的眼神,低声问我,“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我点点头,诚恳的回答,“别扭,但是没办法,我的信条就一个字——吃!”

  他笑起来,“好样的,别抬头的吃。”

  澳龙刺身口感极佳,拆下来的龙虾头翘须昂扬在木船上,耀武扬威跟活生生似的,冰上隐隐浮动着白汽,衬得龙虾ròu晶莹剔透,还有烤鳗香嫩,小鲍鱼的ròu质很结实,扇贝味道鲜美,黑椒洋葱牛仔骨,都是我爱吃的。

  这种地方,偶尔来吃还是可以,如此消费,我还是汗颜。

  几圈敬酒下来大家也差不多都熟悉了,原来我们不太熟的人都是省里有些来头的人,还有中央的,来这里开会,官僚和学生一桌,实在诡异。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笙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