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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_笙离【完结】(42)

  我蹲下来,茫然的望着天空,一言不发,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断断续续的笑了出来,越来越低沉,最后全部化为一声喟叹,“你还真是报应,江止水。”

  我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正色道,“赵景铭,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现在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来往还是少一比较好。”

  他的手又伸进口袋里面掏烟,我一把打掉,他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你别管我跟她之间的破事,薛亚楠跟你说什么了,威胁你了,还是利诱你了?”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只是我对她说,我们都是俗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从一而终,所以不管是谁,一定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的。”

  说完后我转头看他,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讥诮,还有深深的暗伤,“我只问一个问题,假如没有唐君然,假如最后唐君然还是拒绝了你,你会不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我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告诉他,“爱qíng,没有假如。”

  他的手握住双杠,很用力,那双练过武的手面,骨节分明,青筋突出,终于,他松开,轻轻的在我耳边说,仿似鬼魅一般,“假如我不放手,不知道你多年以后,是会怪我、恨我、还是感动?”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转身便走,临走时候我对他说,“如果你做了,我只会,遗忘。”

  心qíng很糟糕,不想吃饭,一个人的在实验室里发呆。

  思绪有些混乱,难道我对唐君然真的不是喜欢,而是偏执,我把头埋在臂弯之间,浑身软软的,像棉絮一般,没有着陆感。

  我想跑到cao场上去,寂静空旷的大cao场,我想奋力的奔跑,让激烈的风声和心跳让我感觉窒息,那样,是不是可是摆脱感qíng上所有的凌乱和杂张。

  我想,我在等待命运的发生,然后眼睁睁的看见它不动声色的,把得到的再次夺走。

  月日

  阿姆斯特丹的郊外就像一张明信片,那里有一朵朵雏jú绽放的美丽与宁静。

  雏jú,话语是藏在心底的爱。那金huáng色的花朵,遇见骄阳,吸吮雨水,在最美丽的时刻怒放,在盛开过后凋零,转身而逝后,留给回忆一个温柔的倩影。

  女孩子守候的,是每天必然会送到门口的、一盆金huáng色的雏jú,仿佛童年的梦幻。可是爱她的他怯懦于靠近。只能如此隐忍的爱着。后来,她以为另一个男子是他,于是爱上了别人。最后她得知真相,为他喋血殒命,死在他的怀中。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还未结束,便指着屏幕自言自语,这个故事,一开始已是yīn差阳错,必定是不会有太好的收场。

  其实他们深爱对方,但他跟她平白地错过了那么多时间。

  就像她走过了无垠的田野和漫长的一段生命之路之后,才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我的爱qíng呢,三年前我费尽心机追上的那个背影,如今停下来愿意走在我的身边,我亦不拒绝,可是,我却忘记怎么牵他的手,用什么样的微笑。

  也许那句话是对的,此qíng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Love Actually(上)

  江止水。

  从古到今的经验告诉我,年关是最难过的,那时候债主上门,想躲都没法。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外国人的年关就是平安夜前几天,对于如今过洋节日的我们来说,我只能含泪咬住小手帕,可怜兮兮的对着大堆的数据,做悲切状。

  李楠师兄的课题——关于机械振动与噪声控制的研究,被老板催的急,拉了我们一gān人全部砸在实验室里,连小本科的弟弟妹妹们都拉了过来。

  饥不择食到了如此狗急跳墙的地步,这就是工科生的悲哀。

  可是难得那些小孩子一都不拘束,即使对着让人昏昏yù睡的枯燥数据,他们居然能谈笑风生,从国际政治八卦到原创文学,再以一些比较萝莉、正太的夸张语结束,让我们这些研究生、博士叹为观止。

  我跟李楠师兄说搭话,“还是小孩子青chūn活力,相比之下我们都老了。”

  他不睬我,径自跟别人讨论问题,我觉得挫败,旁边有女生抿着嘴笑,“第一次看到李老师那么投入的样子,原来也是六亲不认的类型。”

  我撇撇嘴,寒碜他,“我可不是他什么亲,你可别被他这人模人样给骗了,其实前几天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把老板的资料给淋湿了,老板差灭了他!”

  头顶上轻轻的被敲了一下,对上李楠师兄愠怒的眼神,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我在朱佳乐小妹妹面前诋毁了他的光辉形象。

  我叹气,继续狡辩,“我说的是事实呀,铁铮铮的事实,你别这样威胁我,怪恐怖的,中国的法律可是保护言论自由的呀。”

  他瞪我,恶狠狠的表态,“江止水,你有本事就别有把柄抓在我的手上,不然,我非把你寒碜到不行。”

  我刚想接话,那边守在电脑前的师弟大喊一声,“江师姐,你的手机响了,有电话。”

  我“哦”了一声,转身走过去拿电话,结果小师弟好死不活的又补充了一句,立刻让在场所有的人,发出了类似于狂喜的喟叹。

  “呦——这不是韩晨阳老师的电话,江师姐,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

  在大家欢送的笑声中,我跑出去接电话,韩晨阳有些好奇,“你在哪里,怎么这么热闹?”

  我顺口就搪塞了过去,“哎呀,李楠师兄的实验室,我们在做课题,大家开玩笑的。”

  他“哦”了一声,也没多问,随即就说,“我说的事,你还考虑好了没有,我不问你还就真的不会自己主动告诉我?”

  我偷偷的笑,存心的茬话题,“唉,韩晨阳,我打给你又算长途又算漫游,当然是等你打个我咯,这经济意识都没有,国家的资源不是那么làng费的。”

  “贫嘴!”他打断我,没有一丝的愠怒,相反的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的,可不是专门跟你来东拉西扯的。”

  “韩晨阳,我打算读博。”

  他口气一都不惊讶,淡淡的,“,决定好了是吧,那就读吧。”

  反倒是我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甘,“唉,你好歹也问一下为什么我要读博吧,好像你之前什么都知道,那么有把握的样子,让人很不慡的!”

  “我什么都知道?”他反问,“什么意思?”

  我挫败,闷闷的指控他,“就是你,好像对什么事qíng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笑起来,“小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比如一些东西,永远无法把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南京什么时候会下雪?”

  我撇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南京好几年前都是要到chūn节才下的,今年谁说的准,可能会提早吧,天这么冷。”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说,“李楠不会那么狠心把你们留到平安夜吧?”

  我一愣,然后笑起来,“谁知道呀,韩晨阳,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快圣诞了唉,我问你,你在国外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难道也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不会吧,你这种水仙花一般的人,一定不会那么寂寞的!”

  他居然“哼、哼”的笑了两声,让我一阵胆战,“是呀,往年是有不少艳遇的,我说,江止水,你看来很悠闲呀,你的论文结束了没有,我记得是号。”

  我倒吸一口凉气,急急的辩解,“韩晨阳,你不能这样,太过分了,能不能延期一?”

  “是要提前么?”

  我连忙打住,“不了、不了,号就很好,晚上之前我jiāo给你。”

  他咕哝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似乎还有隐隐的笑意,最后他跟我说,“如果没有完成就乖乖的呆在我的实验室里,不许乱跑,我会不定期的监督你的。”

  挂了电话,我垂头丧气的回去,一群人还在兴高采烈的讨论平安夜去哪里度过,李楠师兄也难得松口,说是用经费让我们好好轻松一下。

  我懒懒的收拾手上的资料,有人觉得奇怪便问到,“师姐,你准备走了呀,对了,李楠师兄说平安夜请我们吃饭,你说去哪里好?”

  我摆摆手,勉qiáng的笑笑,“我不去了,还有没有写完呢,马上回去赶工。”

  他们“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只是刚才那个快嘴的小师弟马上喊起来,“师姐,你可别打着的旗号去跟韩老师约会去,置我们大家于不顾。”

  转向李楠师兄,他一脸玩味的看着我,让我更加迷惘,只好期期艾艾的解释,“唉,不骗你,真的,刚才他打电话来就是说的事qíng,我要赶工了,不然赶不上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哦”了一声,尾音拖的老长,脸上挂着叵测的笑容,我佯装生气,拍拍桌子,“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我走了,不管去哪里吃,记得打包一份给我回来。”

  “跟韩老师约会还要我们打包?”

  “师姐,快去吧,韩老师都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你们也该好好甜蜜一下了,说出来我们大家都理解的,只是这么蹩脚的谎言,实在是挑战我们的智商!”

  我哭笑不得,只好自言自语到,“我宁可相信让我号jiāo是一句谎言,可是怎么没人告诉我呢,韩晨阳,你太过分了!”

  晚上,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写论文,唐君然发信息过来说小徐师兄帮我开了几副药要带给我,我顺手回复,我在实验室,现在出去不了,要不改天我自己去拿好了。

  他没回复,我也没去追究,直到有人敲实验室的门,我打开一看,唐君然笑眯眯的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包药,跟我解释到,“下班顺便带来的。”

  我有些讶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你,也帮我谢谢小徐师兄,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赶,老板要回来了。”

  他还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接过药包,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心,滚烫的一片,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脸上有种不自然的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唐君然,你是不是发烧了?”

  大半的身子倚在墙上,他摇摇头又头,“有些低烧,没事的,最近熬夜累了,抵抗力有些下降,出个汗就好了。”

  我连忙穿上外套,拿上钱包,不顾他的反对,“我去药店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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