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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_笙离【完结+番外】(17)

  他为什么改了姓,为什么在美国发展的如日中天会突然回国,为什么屡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现在会在她家门口等她?

  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嫌隙,为严恒暧昧不明的态度,自己还很无耻的把他记挂在心上。

  只见他丢了烟头,从小门那穿过来,沈惜凡心头一震,完全没有主张,只想逃跑。她一向没有胆,确切的说,她在心底隐隐的害怕着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

  她刚跑到二楼,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按楼梯上的感应灯,还没有触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的,撼不动半分。

  只是她被吓着了,手里的资料一下子全撒了,白花花的纸踉跄的跌下楼,洒在地上,惨白一片,寒风chuī起,“噼里啪啦”作响。

  似曾相识。

  沈惜凡努力控制自己不回头,竭尽全力的扭动着手臂,半是哀求半是无奈,“别这样,放手,资料全部都掉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一副质问的理所当然的口气,严恒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候醋意十足。

  无名业火烧上心头,委屈愤怒泛滥,她勇敢的回望他,发现他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怒意和不甘,她立刻口无遮拦,“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放手!我叫你放手!”

  谁知严恒手劲一带,她整个人跌到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带着烟糙的诱惑,她忽然觉得自己空下的双手无处安放。

  因为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去回抱。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可以感受到细微的胡渣,他呼出的气暖暖的,手臂箍的紧紧的,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多像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品。

  他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今天早上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不放心,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于是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等家里灯亮,你现在还好吗?”

  全然是关心爱怜的话语,沈惜凡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关心留意自己,按照这样的qíng况是不是该开心的笑出来,但是她心里有个地方被冻僵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还是该感动的哭出来,但是也哭不出来,她觉得此刻用“麻木”来形容最贴切。

  忽然严恒的电话响起来,沈惜凡挣脱他的怀抱,一眼也不敢看他,蹲在地上捡资料,只听见他回答,“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美国那边?没问题!”

  收了线,他露出无奈的笑,弯腰帮她收拾,“对不起,小凡,我太冲动了,你没事就好。”

  当他把最后一张资料放在她手上,叹气,“我得走了,明天见,晚安。”

  她垂下眼帘,“谢谢你,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开锁,关门,去给自己倒杯茶,她发现,严恒站在宝马旁边,盯着她家看了好一会,才开车门,驾车而去。

  心乱如麻。

  她按捺下浮躁的心,准备翻资料,刚看了两页,想起手机没电了,于是取了包拿手机,一打开,她就怔住了。

  一瓶药端端正正的躺在包里,上附一张纸条,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个月的药取完了,你不去看,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失眠,如果还有轻微的症状,也不必吃中药,这瓶酸枣仁粉可以辅助治疗。酸枣仁敛气安神,和胃运脾,平肝理气,润肺养yīn,温中利湿,敛气止汗,益志定呵,聪耳明目。更重要的是不会苦,直接就水就可以服用。不过要坚持吃,不可以半途而废。”

  沈惜凡小心的打开那罐药,赤褐色的粉末,粉质细腻的似乎轻轻一口气就能把chuī起,显然是jīng心磨好的。

  她取来勺子,倒了一点酸枣仁粉,和一点水,轻轻送入口中,又甜又酸。

  也许这就是爱qíng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

  她记起看过一篇小说,记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

  “酸的滋味就是醋味,女孩子吃起醋来都是憨态可掬,迷迷糊糊,小气而可爱的。而中国女孩子吃起醋来含蓄而睿智。甜甜的滋味就是男孩子看女朋友时候买来的一个石榴,他们坐在花园的长凳上一起吃。石榴有最透明的粉红色,像南国的红豆,代表着相思。他一粒她一粒,边说边吃,可以吃一个长长的下午。”

  她以前对严恒说过,我希望我的爱qíng是这样的,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平淡如水。我在岁月中找到他,依靠他,将一生jiāo付给他。做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为他做饭,洗衣服,fèng一颗掉了的纽扣。然后,我们一起在时光中变老。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或是我会离开他去另一个世界里修下一世的缘,到那时,我们还能对彼此说最朴素的一句,“我愿意。”

  只是那个人,不知道是谁。

  当防备全部褪去,寂寞涌上心头,她终于不能自持,握紧药瓶,泪如雨下。

  白薇

  第二天何苏叶被老板一个电话叫去了学校,正巧是元旦放假,校园里反而平添了许多人气,来来往往的研究生、博士生都一脸轻松,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

  结果他却闲不了了,老板顾平教授指指桌上一堆厚厚的卷子,“小何呀,要是不忙的话帮我把方歌给改了,那群小本科生,字写的乱七八糟。”

  他只好接过来,冷不防顾教授说了一句,“苏合香丸麝息香,下面是什么?”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木丁朱rǔ荜檀囊,犀冰术沉诃香附,再用龙脑温开方。”

  顾教授“嘿嘿”笑了几声,满是赞许,“很好很好,一点都没忘!”忽然板起脸,口气严厉,“小何,给我‘好好’改,‘认真’改,不许放水!”

  顿时,何苏叶觉得冷意从脚跟直窜到头皮,心里默念,4.5个学分,估计又要有人掏钱了,果然,灭绝道长,你依然是那么灭绝呀。

  他把试卷装好,包就斜挎在肩上,然后打算去食堂打包回家,中午就凑合一顿算了。绕过长长的百糙廊,有几个女生坐在石凳上练习台式汞柱血压计,他没留意,轻轻瞥了一眼就过去了。

  马上就有女生低呼,“快看,帅哥!”

  有人接口,“我们学校竟然有此等货色,天哪,我二十年都白活了!”

  然后就是一个女孩子吃吃的叫,“别再按打气球了,我膀子要被撑死了,哎呦!”

  何苏叶听的真切,“噗哧”一下笑出来,抬头一看,发现走过了路,正想绕回来,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后墙根那炫耀的跟一个女生说,这墙特好翻,以前没新校区的时候,我们都是爬墙出去包夜的。”

  他当然记得这堵墙,当年封校的时候爬走过多少同学,他都记不得了,但是就是这么矮的一堵墙,自己竟然没能翻过去,因为总是有一个女生有事没事威胁他,“何苏叶,你爬走试试看!”

  彼时学校下了通告,封校期间擅自离校,留校察看,并不许评定奖学金。

  他当时真的急疯了,家里电话没有人接,爸爸妈妈办公室电话长久的忙音,手机全部停机,自己就如生活在真空中,感受不到任何声音,哪怕是细微的波动。

  最后一次他真的豁出去了,不管什么处分,更不在乎什么奖学金,结果他刚要跳下去,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何苏叶,别做傻事,我求求你,好不好!”

  没有盛气凌人的口吻,带着哭腔,他一下子慌了,脚下一滑,直接从墙头摔了下去,堪称他人生中最láng狈、最失败的一笔,不过幸好,只是手臂上蹭破了皮。

  他只好傻傻的蹲在那里,顾不得自己手上脚上的痛,柔声安慰张宜凌,“算了,我不翻了,你也别哭了,再哭我就要钻地下去了。”

  然后,他们就乘着月光一起走回去,张宜凌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闪闪亮亮的,何苏叶觉得有些歉疚,但是他实在想不通她的动机,终于问出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张宜凌稍稍收敛了qíng绪,“学校都有通告,你一出去不是自寻死路?”

  他叹气,“那正好没人跟你抢一等奖学金了。”

  她冷哼一声,睥睨的看着何苏叶,“不稀罕,平白让给我的,我才不稀罕呢!”

  他只好讪讪的笑,半天憋出一句,“谢谢你。”

  其实何苏叶那时候就知道她有多好qiáng,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不会假借人手,但是他实在迟钝,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为自己担惊受怕,他居然没有深究原因。

  他心思细腻,但是无奈,他对感qíng方面一向迟钝的让人咋舌,非得是坦率、直接的告白才让他明白,暗送秋波一概无效。当时全部人都看出张宜凌对他的爱慕,何苏叶仍然不自知,以前他总是心无旁骛,一个人活得悠闲自在。

  直到他妈妈的消息传来,他在黑夜里完全迷失方向,是张宜凌伸手,把他拉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亏欠她甚多,想过要用一辈子偿还,终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她已经跟他说,何苏叶,我们已经两清了。

  从此,他的世界不再有她。

  也许,他早就应该知道,张宜凌不是自己那杯茶,对她再多的感qíng,可能是亏欠、依赖、感激,但是真正的爱恋,少之又少。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想通一些事qíng。

  走进食堂,刚排上队,琢磨着今天吃几两饭,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着接起来,那边声音也是非常犹豫,“何苏叶,是你吗?”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邱天?”

  那边“哈哈”大笑,“是我,俺胡汉三留洋回来了,请你们吃饭,吃烤鸭可好?”

  他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人了,全部是以前读研时候的死党,他们看见何苏叶就开始起哄,“小何才露尖尖角,早有美女立上头!”

  何苏叶一个个捶过去,看见邱天顿了一下,笑着问,“回来了?美利坚合众国可好玩?”

  邱天是何苏叶的同学兼死党,跟何苏叶xing子相反,他活泼好动,一张嘴经常是能颠倒黑白,迷的女孩子团团转。光看外表,没人能把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跟Beylor College of Medicine的MD联系起来。

  他读研究生时候转去了临chuáng,然后被公派出国,读了博士学位今年才回来。

  他和张宜凌,是当年两个被公派出国的人。

  酒席上,大家疯闹成一团,尤其是邱天,正宗的美语不知道被丢哪去了,一口家乡话噼里啪啦的蹦出来,红的huáng的,什么段子都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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