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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入非非_花清晨【完结+番外】(50)

  沈先非一言不发,闷闷地吸着烟,突然说道:“五年前,我被一帮混混袭击过,头部受过伤,然后进了医院。”

  “头部受过伤?你不会狗血的失忆了吧?我的天啦,你这是在演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阿穆目光惊诧地落在沈先非的头部,笑得很不自然,看到沈先非很不慡,他又说,“OK,先别急,明天我帮你约我们院最有名的脑科权威专家周教授,让他替你看看,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老婆’看上去不是很好惹。”他笑了笑又捶了沈先非一拳,“死小子,没想到你大学里有这么一段jīng彩的恋qíng,居然藏着不告诉我们,活该现在倒霉。”

  “你说够了没有?你真的很闲,明天不用上班?!”沈先非掐灭了烟头。

  “沈如意,我牺牲了与美女约会的时间,在这里陪你搞无聊的心理推理,你还不领qíng,我自nüè了我?要知道我看病是以分钟计算诊金。”

  “闭嘴,不许乱喊。”沉默了一会,沈先非决定先回家找母亲问清楚,对阿穆说,“约周教授的事就jiāo你了。明天开标,我得早点回去休息。”

  “嗯,一起走。”

  回到家中,沈先非望着还没休息的母亲,怔怔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有烦躁地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本来打算去休息的吴玉芳,倒了一杯水之后,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是23点05分,儿子自从进了家门,已经在客厅里来回走了整整二十分钟了。实在是看得太碍眼了,她开口:“你能不能别走了?来回晃的我眼花。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让你烦心,就给我滚回房里去散步。”

  顿住脚步,沈先非看着母亲,说:“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雕着‘如意’两个字的huáng金戒指?”

  “没有。”吴玉芳摇了摇头。

  沈先非又是一阵沉默,未久,咬了咬牙,他又开口:“妈,那个……昨天以前你是不是有见过桑小姐?”

  听到儿子的话,吴玉芳微微一怔,五年了,这臭小子终于要提及这件事了吗?

  吴玉芳喝了口水,反问:“你的‘合作人’我怎么会认识?”

  沈先非急道:“你确定你不认识吗?那五年前你gān嘛要留人家吃饭?”

  抱着水杯,吴玉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儿子,不禁笑了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说:“死小子,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深舒了一口气,沈先非在吴玉芳身旁沙发的扶手上坐下,问:“妈,你有没有发觉我留学后这五年来有些变化?”

  “没有啊,吃的好,睡的饱,成天到晚还是那张谁欠你几百万的死人脸,唯一感觉不同的就是越来越帅了。”吴玉芳摊了摊手。

  “妈,我在跟你说正经事。”面对心态很年轻的母亲,沈先非有时候真的很不能适应,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好,既然说正经事,那你就别拐弯抹角。”吴玉芳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是晚上23点10分,你打算让我几点去睡觉?”

  “我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和她以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可以记得每一个人,却不记得她?我可以记得我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却不记得和她相关的任何事?”没有再犹豫,沈先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客厅里一片沉寂,吴玉芳怔怔地看着儿子。过了许久,从儿子身上收回目光,她端着水杯平静地说:“你想知道五年前的事?”

  如果他不想知道五年前的事,那他现在不去休息,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嗯,我想知道。”轻点了点头,沈先非的声音里全是苦涩,他的眼神近似带着哀求的看着母亲。

  相反,吴玉芳见到儿子这种样子嗤笑出声,她这个儿子,也只有在遇到那个桑渝才会变成这种样子。

  晃了晃杯中的水,吴玉芳淡淡地说道:“想要知道五年前的事,那就自己去想,如果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23点20分,现在她已经老了,身体可是吃不消,她得去睡了。起身,她便往自己卧室走去。

  “妈——”沈先非深蹙着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

  “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就不会遗忘,”吴玉芳转过身,一脸严肃,喝断了儿子的话语,“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彻底的忘记一个人,一般人很难做到,而你什么都不记得,这不是偶然,这是你自己潜意识里做的选择,是你选择要遗忘。如果五年后的今天,你要面临重新选择,那么请你,确切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如果那段回忆是自己想要的,那你就自己去找回来,如果不是,就请你做现在的沈先非。我不想再看到五年前那个头上缠着纱布,躺在病chuáng像具死尸的沈先非。”

  素来很乐观的吴玉芳,无论遇到多么难的事,就算是当年带着儿子离开沈家,也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么失控,这么激动。

  五年前出事的那一天,是阿非和桑渝要去登记结婚的前一天。儿子的婚礼没等到,等到的却是他出意外的消息。当她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之后,像发了疯似的赶到仁爱医院,在那个充满了来苏儿和酒jīng的混合味道的病房里,她看到的是她那个头上被包着纱布,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儿子。他睡着了,但她却以为她最疼爱的儿子就这样走了,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引来了整层楼的医生和护士。可这个可恶的小子,一睁开眼,却是跟她说,只是睡着了。

  吴玉芳无法判断那是不是一场意外,根据警察所说,有行人目击是几个年轻人伤了儿子,还抢了他身上的钱物,最终判定是一件恶xing抢劫伤人事件。所有人都对她说,阿非很幸运,只是皮外伤,那伙人只是求财。

  阿非出了意外之后那么多天过去了,吴玉芳没有见过桑渝,也再没有从儿子口中听到这个准儿媳妇的名字。从儿子的态度中,以及那天那个不速之客,她隐隐约约查觉了某些事。

  出了院,阿非一直都是忙着出国的事,没几天,他就飞去了英国。

  直到今天,她才再一次从阿非的口中再听到这事,但令吴玉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不是儿子不想提那个丫头,而是根本就“想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儿子什么都没有忘,却独独忘了那个丫头,她不知道,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五年前儿子伤得很深,才会选择了这样一种逃避的方式。兜兜转转,他们两人又回到了起点。不是她不帮儿子,而是她所知道的事qíng真的是有限。她尊重儿子的每一个选择,但她不希望要面临新的选择时,却是去挖掘曾经的痛,就算是想痛,但也要做到有心理准备,而不是这样糊里糊涂的再伤一次。

  张口yù言,沈先非瞪大着眼睛望着很少发火的母亲,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虽然母亲没有明说,沈先非已经从她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他和桑渝真的有过那一段的一刹那间,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了,吴玉芳对着沈先非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休息了。”

  这时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23点30分。

  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沈先非从沙发的扶手上站直了身体,轻轻地对母亲说:“妈,你早点休息,我……出去走走。”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家门。

  望着儿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吴玉芳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2、半夜造访

  夜间清静空dàng的马路上,车子开得飞快。

  沈先非放慢了车速,转进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几幢紧挨着的九十年建筑已然映入眼帘。

  靠着椅背,沈先非点燃了一支烟,摇下车窗,月光顷刻飘洒进来,映在他黯淡的侧脸之上。他很少抽烟,只有在特别烦躁的时候,会抽几支,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

  以手撑着额头,透过车窗,沈先非望向眼前几栋九十年代的房子,怔怔地发着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车子开到这个地方,只因为桑渝为他指过一次路,还是因为潜意识认为她口中那个曾经他们合住过的房子所在?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是乱了,原来这不是第一次,而是曾经就有过的感觉。

  诊室里看到她皱着眉头,哑着嗓音和阿穆述说着往事,一颦一笑间,那种故作坚qiáng,其实是不过是一朵不堪风chuī娇弱花朵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心疼。

  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复杂qíng感,让他无法平静。

  推开车门,他往那几栋房子走去。

  跟着感觉走,立在其中一栋楼的单元门前,他抬头望了望所有窗户,靠北面的不是卫生间就是厨房。整栋楼只有四户人家的窗户是亮着的,七楼亮着只有一家。

  毫不犹豫,他迈进了第三单元。

  顺着黑漆漆而狭窄的楼道,他爬上了七楼。

  他不能确定桑渝是不是一定就住在这层楼,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似在告诉他是这里,没有错。

  立在702门前,他犹豫了很久,终于举起了手,按了按门铃。

  浴室里,桑渝正费力气的将毛巾扎在正在喷水的龙头上。

  该死的,昨天明明用得好好的,今天水管居然就莫明其妙地裂了。本来想借着水管裂口还小,先把澡洗了,谁知道,澡洗了一半,这龙头的直接处越裂越大,夸张点,这会都可以媲美喷泉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把她吓了一大跳。

  出了浴室,她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这都已经是夜里12点了,谁会来敲门。

  一个滑稽的想法跃上她的心头——午夜凶铃?

  打开过道的灯,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正低着头立在门外,看不清脸。

  隔着门,她恼火地大吼一声:“什么人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乱按别人家的门铃。”

  立在门外,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先非勾了勾嘴角,果真找对了。

  “是我,沈先非。”

  听到那低沉略带磁xing的熟悉声音响起,桑渝僵在那一动不动。骤然反应过来,她从猫眼里看清了门外立着的男子,正是沈先非。

  背抵门,桑渝心口处怦怦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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