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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之鲸_兜兜麽【完结】(18)

  她仔细观察他面部表qíng,因此气急,“我知道你一个字都不认可,你是不是认为女人发脾气或者针对谁都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没想到七叔也是大男子主义,拿旧社会那一套来鄙视女人。”

  这一下陆慎真有点莫名其妙,但仍需要做好绅士本分,替她推开门,送她进屋,询问她是否需要其他消遣。

  而秦婉如一事就此揭过,谁也没想再提。

  但秦小姐自有顾虑,上岸后她并未和阮耀明一道回赫兰道江家老宅,他们已经是貌合神离夫妻,人后无需做戏,各自回家才是正途。

  因此她独自乘车回到鼎泰荣丰。

  一进门,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水都不喝一口,只踢掉一双折磨人的高跟鞋,急急忙忙找打开电脑,找到加密文件点开录音——

  “想投靠江继泽总要有筹码,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江至诚自九八年接手新海地产,里里外外都和许qiáng寿有往来,豪宅、资金、珠宝,全都走私账,更加有录音、账目留存……”

  声音调到最大,就在这一刻,背景音混杂却能听得出,是一段座钟报时音乐。

  而这段音乐,她刚刚好昨天才听过。

  本埠为不冻港,气温抵达十度以下就可以做大新闻,到十月仍然温暖宜人。然而她在正午的房间内,却觉得冷。

  越是想,越是心惊。

  他们难道不是坚定盟友?

  或是他另有打算?

  思绪纷纷,想不明白,立刻打电话给他——

  然而电话铃响够七声,对方仍然没回应。

  秦婉如颓然地倒在沙发上,觉得头顶天空正往下落。

  而陆慎呢,却在为酒徒的晚餐忙碌。

  今日配菜全为酒服务,红烧ròu在各处餐桌泛滥成灾,很难作出新意,因此需在用料上下功夫。

  猪ròu必须是斜腩,一头整猪,自第一节排骨向后数,第六、七、八节骨外的ròu最佳。

  继而是葱姜蒜配比,生抽亦是老字号。

  最简单一道菜也令你吃入新世界。

  而食粤菜绝不能略过煲仔类。

  鱼滑久腌之后下锅炸,两面金huáng,抖一抖似乎要掉渣。嫩豆腐切块,随水煮,咕咚咕咚,目睹它自“幼*女”变熟,横趴骨瓷碟上等待世人享用。

  蒜蓉鱼露与茄条一同在锅底噼啪作响,吵得再厉害,最终也只能随其他伙伴一道闷进煲仔,火中抱团。

  再来一盘饭后点,红头、青瓜、洋和指天椒一道切薄片。

  他一双近似雕塑家的手,去小碗内沾糖盐,为食材“着色”,柔软灯光下魔力突生,甜酸咸滋滋冒泡,正等机会刺破味觉。

  斜阳落尽,一座孤岛似浮在海面,如同你我飘摇不定人生。

  天暗,天冷,夜深宜饮贵州茅台,入口温软,一点酒意,聊以慰平生。

  陆慎擦gān手,流理台上一滴水都不留。

  适才坐到阮唯对面,起开酒瓶,餐厅立刻被酒香装满,闻一闻都已够失意人一醉不醒。

  陆慎替她,替自己,倒一杯酒。

  小小一只白酒杯,十二生肖成套,陆慎手中的是牛,阮唯手里的是虎。

  陆慎说:“总让你一个人喝闷酒,我实在过意不去。今晚舍命陪君子,我陪阮小姐喝到过瘾。”

  阮唯举杯,“按我的酒量,很少有人能够陪我喝到过瘾。”

  陆慎笑,眉与眼温柔,染上笑更让人无法抗拒,即便你明知他绝不是唯爱至上的小青年,而是必有所图的老练棋手。

  陆慎抿嘴笑,儒雅至极,“那我只能量力而行。”

  阮唯却不肯放过他,“才说要舍命陪君子,现在又改口,知难就退,实在不像七叔风格。”

  陆慎迟疑,“人人都知道我酒量不佳。”

  “总不至于一杯就倒,昨晚还陪继泽喝过。”

  “白酒实在是……”

  “先喝着一杯。”阮唯朝他举起酒杯,眼角弯弯似一轮小月牙,“敬你。”

  陆慎随她举杯,却问:“敬我什么?”

  她想了想说:“感谢七叔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仰脖,gāngān脆脆喝完这一杯。

  陆慎别无选择,只能陪着她一起喝。

  只三杯,陆慎看她的眼神已经错位,凭直觉可断定,他一定已经进入微醺,但茅台后劲足,只需要等十分钟十五分钟,他一定越来越无力。

  这一点倒是出乎阮唯意料,无法想象商海沉浮的陆先生会对酒jīng有障碍,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不陪酒,那……他都用什么方法熬过来?

  “你醉了。”阮唯断定,“现在才八点半,还是剩我一个人喝完下半场。”

  陆慎仍然狡辩,“我虽然酒量浅,但不至于这几杯都扛不过。”

  阮唯再替他倒满,“那你继续,我倒想看看七叔喝醉后什么样子,会不会唱歌?会不会拉住我聊心事?还是脱光衣服往海里跳?”

  “你想太多……”

  哪里是她想太多,明明是他已经开始双眼发直。但似乎听见他手机响,双手撑住桌面站起身,再迈步却脚底打滑,仍然跌坐在原位。

  根本就是醉汉表现。

  “我替你拿。”阮唯摇了摇头,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他吵闹不休的手机,看屏幕来电,是今晚再也坐不住的“小如”。

  她冷着脸把手机递给他。

  或许是因为酒jīng作祟,头脑混沌,陆慎居然在她面前接起秦婉如电话,“有事?”

  声音也浑浊得很,令人起疑。

  秦婉如几乎是在家中惊声尖叫,“你去哪儿了?我一连打你二十通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

  “有事。”

  两个有事意思不同,但效果一致,都是激起秦婉如怒火。

  “对她就百依百顺,对我就这么不耐烦?陆慎,河还没过就像拆桥?我秦婉如不是你开一张支票就能摆平的人!”

  对面人怨气丛生,陆慎仍然一派从容,他最大优点是“不生气”,但这对阮唯例外。

  “你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跟我说你们什么都已做过?你不是……你不是……”

  陆慎回她:“小如,对于我的私生活,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克制。”

  “怎么?现在要跟我保持距离?喜新厌旧也不要太夸张,她一个小女生有什么好?值得你什么都不顾?”

  “她是我妻子。”他重申,抬眼看着就站在他身前的阮唯。

  今晚人人都失常,他醉酒,秦婉如发疯,而阮唯饶有兴致地听他讲电话,他甚至连起身离开的借口都难说出口,由于她用妻子审问丈夫的眼神盯牢他……

  到现在,仍然讲不清是谁入戏更深。

  秦婉如喋喋不休,“我今晚听录音,终于听清背景音,居然是座钟报时,和你客厅那只古董钟一模一样,你不要跟我说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玩我……喂?你究竟有没有在听?陆慎?陆慎!”

  她听见男与女的喘息,这声音令人怒火中烧直至崩溃绝望。

  原来是阮唯,她亮晶晶的一双眼倒映着他的轮廓,似某种柔软温顺的生物慢慢爬上他腰腹,最终分开腿坐在他膝上——

  一低头,吻住他。

  舌尖纠缠来去,两个人口中都是酒香,越醉越深。

  而秦婉茹……

  嫉妒每每让人失去理智,没理智就容易做蠢事。

  她深深期待。

  ☆、第17章 嫉妒

  第十七章嫉妒

  这一次连陆慎也感到意外,不知是因为酒jīng还是秦婉如刺激,居然是阮唯积极主动坐在他身上,邪xing的眼神中,用一段软软甜甜小舌头勾引一位虔诚的清教徒。

  她像一名虚心求教的学徒,正在用由他亲手教学的知识和技能在他身上演练。

  吻着他,手脚都不老实,在陡然升高的暧昧当中一一发挥作用,勾得人qíng痒,心也痒。

  她离开他,仍然跨坐在他腿上,不住地喘息。

  绯红的面颊、起伏的胸脯,吊带衫外露出的一片白……无一不是心机。

  微凉的指尖留在他略显单薄的唇上,来回滑动,带来一丝丝的苏麻。她的眼,润得要滴出水,此刻望着他,只望着他,朝他勾一勾唇角,坏得可爱,“七叔,电话还接不接?”

  陆慎不出声,手掌扶住她后颈,忽然向前按。人也站起来,扫落一地乒乓乱响,她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按到在桌上,与餐后小点一样,被摆盘、装点,等他来尝。

  陆慎的右手停留在她锁骨上,顺着一段欺负的线条轻轻摩挲。他笑,仿佛师长对幼徒,正准备悉心指点她,“小朋友又想gān什么?”

  “夜黑风高,我要借酒行凶……”一张嘴,咬住他摆在面前的食指指尖,舌头扫过他指腹。等到他眼神一暗,呼吸骤停,吻似海cháo汹涌,卷起风làng冲向她柔软易碎的身体。

  而桌脚旁的电话仍然处在接听状态,有人握住听筒,双肩颤抖,听完他们深吻、抚摸、沉沦探索。

  不管真相是他永远只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教育她臣服,秦婉如所听到的,所认为的,已经离真相非常遥远。

  无论如何,阮唯成功了。

  她成功勾起陆慎潜藏克制的qíng与yù,同样也令自己在他的控制与cao纵下失去自我,体验*上至臻的快乐。

  她四肢无力,任他从身后抱着在chuáng上一同困倦。

  她几乎有些爱上这种感觉——全身心的依赖,全身心的跪下服,她只需做到“听话”而已。

  而今夜,秦婉如的烟灰缸里横满了香烟尸体,她注定不眠,烟酒jiāo错恨到黎明。

  真奇怪,有些人有些事你再努力也都没效果,而其他人勾勾手指就成功。

  可恨这世界如此不公,令人在深夜咬牙切齿。

  第二天一早,陆慎在阳台上回秦婉如电话。

  岛上和风煦日,鼎泰荣丰却有乌云盖顶。

  秦婉华盯着闪烁的手机屏一动不动,下意识地就想接,手到半路又停下,想久了还是认命地按下接听键。

  但与她相反的是,电话另一面的陆先生面海喝咖啡,一派轻松,“昨晚找我有事?”

  秦婉如咬紧牙关不肯答。电话里只剩下呼吸声,传递她难以言说的怒。

  陆慎说:“我给你十分钟冷静,十分钟之后我再拨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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