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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_兜兜麽【完结】(43)

  钱佳端起酒杯,“来来来,阿姨我们喝一杯,庆祝师哥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陈继川端杯,王芸才慢慢动作,两母子没碰杯,陈继川就已经一仰脖灌完半杯红酒。

  喝完也不说话,只顾闷头吃饭。

  隔一阵,王芸对他说:“你敬钱佳一杯,这段时间多亏她陪我,你该谢谢人家。”

  没料到陈继川一动不动,把嘴里的ròu吞了,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那以后别来了,你一个小姑娘老找人老大妈玩儿算什么事儿啊?吃完饭一起跳广场舞还是一桌打麻将啊?”

  “师哥……”钱佳红了眼,要哭。

  王芸脸上yīn云密布,“怎么说话的你!你俩从小一块长大,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这是让她及时醒悟,从前都说多少回了,我嘴皮子都磨坏了怎么还这么轴。”

  “季川!”

  “妈,我还有个事儿跟您说说。”

  王芸哪里理他,恨不得当场就拿筷子啪啪抽他脸。

  反正他脸皮厚,没人理也自己说自己的,“我就不回来住了,我住我媳妇儿那。”

  王芸一凛,“你哪来的媳妇儿?又跟我扯谎!”

  “真的,挺好一姑娘,抽空领回来给您瞅瞅。”

  “有好的能看得上你?”

  “嗯,估计是猪油蒙了心了。”他站起来准备走,“您回头跟我二叔说说,我真不准备继续gān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想给队里抹黑。”

  王芸脸上难看,但依然跟上来,送他到门口,“你自己跟你二叔说,我懒得替你们带话,那你准备gān什么?就这么瞎混?我公司还缺个保安队长……”

  “哎哟,不错啊妈,从前让我辞职当保安,今儿终于舍得给我升职当队长啦。”

  王芸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恨他恨得牙痒痒,“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真跟你爸一模一样,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摊上你们两父子,没一个能给我帮把手的。”

  “您还是找别人吧,我下一步准备当家庭妇男。”

  “你闭嘴!信不信我抽死你!”

  陈继川抖了抖夹克领子,到玄关把鞋换上,凑过来压低声音音和王芸说:“您就别瞎cao心了,我给您找那儿媳妇儿可比钱佳漂亮多了。”

  “你真找了?”她哪能相信他的话,毕竟他在她这儿的个人信用早已经是负无穷。

  “真的,就比舒淇差点儿,回头给她整个雀斑就差不多了。”他笑着把王芸往里推,转过身却换了一张脸孔,眉未蹙,闷声不响,与方才的鲜活判若两人。

  叮咚,电梯到户。

  王芸一直到他进电梯才肯回屋,他一走,家里立刻静得像一座冰窟。

  面对钱佳,她忽而怅然,“这孩子……从小就不乐意待家里……”

  到眼前才想起,二十多年间她竟没有多少与他相伴的日子。

  第四十四章争执

  陈继川回到南山公寓的时候时钟刚刚走到下午三点,阳光从落地窗下透进来,令空气都染上一层安宁。

  余乔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了会儿烟。

  云在天边,时间缓慢,风从窗户fèng隙里钻进来,悄悄chuī散了氤氲在眼前的烟雾。

  他忽然起身,拿好拖把和清洁剂,开始gān活。

  等他把屋子收拾完,又跑了趟超市把冰箱塞满,余乔仍然没有消息。

  天渐渐黑,他翘着脚瘫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世界里丧尸遍地,血ròu模糊,百无聊赖当中,他换了个台,他想他现在需要的是小清新爱qíng片,借几句jī汤抚慰心灵。

  但其实他平均两分钟翻一次手机,什么qíng节都不记得。

  明明心里着急,却硬挺着就是不肯主动发信息打电话,问一问她现在在哪,全都因为他还堵着一口气,梗着脖子不肯轻易认输。

  她一面和他说深qíng不变,一面去相亲看房准备结婚?

  撞上了连人都不敢认,他得有多挫败?他承认他是有缺陷,有遗憾,但中午的场景还是太令人难堪。

  一想起来就仿佛一根刺扎在心头,锥心刺骨地疼。

  他最难以理解的是,她生气生得理直气壮,一眨眼扭头就跑,跑到现在还没消息。

  越想越气,他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绕着客厅走来走去。

  王八蛋余乔——

  他总算体会到从前余乔咬牙切齿的心qíng。

  终于,电视台开始cha播夜间新闻,十点半,他再也等不下去,拿起手机拨余乔电话。

  响完三声之后,电话挂了。

  他望着手机发愣,认为余乔这个一生气就不理人不联络的臭毛病一定得改。

  所以他紧接着打了第二通、第三通。

  他嘴里叨叨,真他妈见了鬼了,回回都不肯接。

  陈继川在他锲而不舍打电话的过程当中,已经脑补出完整凶案现场,胸大无脑的女青年深夜饮醉,被从小孤僻的连环杀手带到海边垃圾场。

  不能等了!

  他立刻站起来打电话给田一峰,“哪儿呢你?知道陆小曼在哪吗?”

  “找余乔吧你。”田一峰坐在公jiāo车上,正好要去接陆小曼,“把人惹毛了满世界到处找?没想到啊,你季川也有今天。”

  “少废话,给个地址,我去接人。”

  “行行行,老子横不过你,行了吧。”田一峰报出地址,陈继川拿上钥匙出门,二十分钟之后在ktv门口和田一峰汇合。

  田一峰穿一件破破烂烂的旧皮衣,再加上破dòng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满街讨饭的乞丐。

  他伸手拍了拍陈继川肩膀,面露不忍,“我是听说喝醉了,叫我过来救急。你说你到底gān了什么?把人余乔气成那样?你要说小曼喝酒我还信点儿,余乔?人多文静一姑娘啊,你也忍心?”

  陈继川懒得和他解释,只顾着低头走路,还没进房间就听见陆小曼扯着嗓子乱嚎,陈继川啧啧两声,握着门把手问田一峰,“你说咱们俩谁比较倒霉?”

  田一峰摇头,“你是没见过陆小曼横起来那股劲,武则天也就这样了。”

  俩人同病相怜,一前一后进了202的门。

  陆小曼抱着话筒唱《向天再借五百年》,满脸通红,显然是喝高了。

  而余乔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抽烟发愣,一点声响都没有。

  田一峰凑在陈继川耳边说:“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倒霉,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

  陈继川踹他,“放你妈的屁。”

  他站在门边看着余乔,像一尊佛,一动不动。

  田一峰已经去拉陆小曼,两个人拉着拉着就缠在一起了,陆小曼噘着嘴撒娇,田一峰无比耐心地配合。

  只有余乔和陈继川,在吵闹的音乐声中沉默对望,活生生一对仇人。

  “哎,美女,有屋檐的地儿都不让抽烟。”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对于低头道歉求原谅这事儿吧,他实在不太熟练。

  一般来说都是别人哄他来着,不过也是因为他从前jiāo往的人里面,姐姐辈的比较多,都让着他。

  余乔也让着他。

  她收回目光,弯下腰把半支烟摁在纸杯里,揣上包对小曼说:“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话说完,绕开陈继川径直往外走,自始至终都当他不存在。

  陈继川垂下肩,叹一口气,转身去追。

  余乔的脚步很快,他还在大堂时她已经招手拦下出租车,上车就要走。

  好在他腿长,三两步跨上去,在司机起步之前坐上车,把余乔挤到角落。

  她报地址,之后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车内气氛压抑,他也有委屈,但他承担脸皮厚这一优点,沉默中伸出手去搭她手背。

  没料到她立马抽开,反手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比耳光都响。

  陈继川的手瞬时就红了,他觉得尴尬,偷偷看一眼出租车司机,好在司机对后座的男女并没有太大兴趣,他庆幸地挠着后脑勺老老实实去看窗外风景。

  下车后两个人仍然一前一后埋头走路,相互之间都不搭理。

  进了门,他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想,恐怕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但他也绝不会轻易认输,他跟一般的没有尊严的男xing不一样。

  谁知道突然脑袋一嗡,他被余乔的皮包砸中,颅内震dàng,眼冒金星。

  他捂着额头转过身看她,余乔站在阳台边上,怒气冲冲,活像一只盛怒中的母狮子。

  “哎……哎!行了啊!”他刚要开口,余乔紧接着就从茶几上抓起一只水杯往他身上砸,之后是烟盒、杂志、大苹果。

  陈继川左突右闪好不容易站到她身边,一下抱住她,将她双手困在背后,低下头,看着她愤怒的面孔,突然间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啊,把我砸坏了你不心疼啊?”

  余乔气到极点,呼吸加速,看起来仿佛刚跑过八百米体测,正在卯足镜喘气,“你滚,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找你师妹,去找钱佳,你跟着我回来gān什么!”

  “噢,我还没说你脚踏两条船,你倒先气上了?我他妈哪知道她会去?碰巧遇上了我有什么办法?也跟你似的掉头就跑?”

  余乔根本听不进去,她憋了一天正在气头上,哪可能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好?她开始拼了命的挣扎,手上挣不开就用牙咬,陈继川的肩膀让她咬出一排压印,还渗着血,疼得他手一松,她立马推开他站到沙发上去,抓着靠垫就砸他。

  陈继川又跟过来,生怕她疯疯癫癫的一不小心把自己摔个狗吃屎。

  但她的神经病按钮似乎突然间被激活,今夜余乔见圆月变身,是个嗜血好战的女láng人,前天刚做完胶的指甲坚固可靠,一下接一下往他身上龇。

  陈继川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余乔这么难缠的对手,舍不得下狠劲拿她,她就越发地过分,指甲又尖又利,抓得他脸上脖子上一道一道的全是血痕。

  好不容易在混乱中困住她两只爪子,随手用窗帘绳一扎,她就只剩两条小腿还能蹦跶。

  万幸她终于累了,耗完了一身力气,跌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喘气。当然,还不忘拿眼珠子瞪他,恨他恨得牙痒痒。

  陈继川摸了摸颧骨上的一道指甲印,疼得半张脸都歪了,满身警戒地坐在余乔斜对面,无可奈何地问:“疯够了?”

  余乔咬牙,“陈继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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