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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终不能幸免_梅子黄时雨【完结+番外】(24)


吃饭的时候,贺培安陪江父喝了几杯酒,虽然脸色淡淡,但礼貌还算周到。母亲石苏静也一直笑容浅浅,好歹也是女婿第一次上门吃饭,纵然这个女婿……不提也罢。石苏静最后也夹了一筷子菜给贺培安。
气氛极其的“安静”,但也还算温馨!
这顿饭从接到父亲江阳的电话就开始担心,到最后跨出自已家的江澄溪才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她无时无刻不担心贺培安,怕他在她爸妈面前翻脸,怕他对她父母没有礼貌等等等。说实话,用“若坐针毡”也根本不能描述她那提心吊胆的万分之一。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家里能推就推,迫不得已,坚决不带这厮回家,这种“提心吊胆饭”吃多了要短命的。
这一日,由于中午与王薇薇约了吃西餐,江澄溪陪贺培安用过了早餐,索xing就不睡了,去起居室跟苏小小玩了许久。
跟王薇薇约好的时间是十二点,她推开门的时候,不由得一呆。王薇薇边上居然坐着贺培诚,此刻他的视线已经落了她身上:“澄溪。”
服务生轻轻地移开了高背椅子,江澄溪在他们两人的对面入座:“培诚,你好。”
王薇薇一眼就瞧见了江澄溪手上的镯子,把她的手抓了过去,研究了几下:“呀,澄溪,你这个镯子哪里来的?第一次发现你还蛮适合戴金镯子的。”
因天气渐热,江澄溪只穿了中袖的白色巴黎纱裙子,简简单单,毫无花哨。金镯的样式古朴大气,雕工细腻,戴在她白嫩的手腕上,更是衬得她皮肤雪白。如今这年头,戴玉、戴宝石的人很多,可却鲜少有年轻的女孩子戴金镯子,所以王薇薇反而觉得别样jīng致。
金镯子里头有贺培安这么多故事,江澄溪不好当着贺培诚的面多说,只说了一句:“一个长辈给的。”
王薇薇见她支吾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想多说,便扯开了话题:“我点了鹅肝松露菌,反正你一向不挑食,我就做主帮你一起点了。”对于吃的,只要美味,江澄溪向来能够海纳百川,自然丝毫不介意:“可以啊,我都没问题的。”
吃饭中途贺培诚去了洗手间,王薇薇道:“我把你的那个盒子给贺培诚了,但他不要,说是特地从瑞士带回来给你的。我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澄溪一听:“那怎么办?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王薇薇忽然停下了力叉,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澄溪,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发现吧?”
江澄溪不解她为何会有此一问:“发现什么?”
此时,门被推开又关上,贺培诚走了进来。王薇薇止了口,待贺培诚坐下来吃了几口,她便找了借口打电话出去了。
江澄溪自然明白这是在给她找机会,于是便直截了当地把盒子推给了他:“培诚,这份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
贺培诚落寞地笑了笑,顿了顿,方道:“可是,澄溪,这个礼物除了你,已经无法送给别人了。”
江澄溪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缓缓打开了盒子:“这套首饰是我在瑞士的时候特地为你定制的。每件首饰上都有你的缩写:C&X。”他没说的是,C&X是他的“诚”和她的“溪”字的缩写。
贺培诚取了戒指,递到她面前。江澄溪从她的角庹,清晰地看到了C&X两个字母。她颇为惊讶,当初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根本没特别留意:“培诚,无论如何,我很谢谢你的心意。但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也难怪王薇薇方才会这么古怪地问她。
贺培诚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不,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他在此处停顿下来,望进了江澄溪露珠一样清澈的眼眸深处,“我原本是准备想你求婚的,江澄溪。”
求婚?仿佛五百只乌鸦“哇哇哇”从头顶飞过,黑漆漆的一大片!江澄溪被贺培诚的话惊着了,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几秒。她好像从未跟他发展到这种程度吧?无论她以往有什么行为给了他这种错觉,她都必须跟他说清楚。
她斟酌着开口:“培诚,我……”
贺培诚截断了她的话:“澄溪,我去瑞士是为了给我妈妈治病。我妈妈査出来恶xing肿瘤,那边的医疗团队比较好,所以当时联系好了医院,就匆匆飞去了。到了那里后没几天,我的手机就被偷了,国内所有朋友的号码一下子都没有了,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忙乱,所以一时之间就没有跟你联系……”
怪不得再遇的时候,温爱仪明显憔悴,原来是生了场大病。江澄溪无法接话,只好默默地听他说下去,却只听见他话锋一转,缓缓道:“澄溪,我长得也不难看……”停顿了半晌,他说,“澄溪,这么久以来,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的眼里有期待,江澄溪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完了刚被他打断的那句话:“培诚,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从来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从来没有!”
贺培诚极度黯然地垂下眼,忽地,他复又抬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那你爱我大哥?”
江澄溪不料他会这么突兀发问,嘴唇微张,一时竟无言以对。
贺培诚牢牢地盯着她,步步紧bī:“你爱他吗?”
江澄溪依旧不语。说什么呢?说你大哥贺培安qiáng迫我嫁的,然后你冲去找你大哥?再然后贺培安再来找我?
贺培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尖锐:“还是因为贺培安,三元的贺培安,三元城的贺先生。你们女人跟了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对不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江澄溪侧过脸,不愿接触他的目光。贺培诚伸手一扫,将面前的盒子狠狠扫在了地上,他冷冷地道:“江澄溪,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跟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他便冲出了包厢。
王薇薇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地闪烁的首饰,呆了呆:“怎么回事?贺培诚呢?”
江澄溪朝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大概以后,她和贺培诚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她陪王薇薇逛了一个下午,累到筋疲力尽。回到家,贺培安照例是不在,她便泡澡睡觉。
嫁给贺培安后,江澄溪一直浅眠。在睡梦里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她隐约觉得不安。猛地睁眼,就看到贺培安脸色古怪yīn鸷地站在chuáng前。她心猛地跳漏了几拍,拥着被坐了起来,努力微笑:“你……你回来了啊?”
贺培安转身在法式长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边扯着领带边命令道:“过来。”见他径直在解衬衫纽扣,含义明显,江澄溪揪紧了薄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
贺培安不耐烦地抬眼,冷冷地道:“还不过来?”他今天本就心qíng不佳,现在见江澄溪这样的表qíng,更是yīn郁到了极点。
江澄溪只好掀开被子,缓缓下chuáng。她穿了一件长而宽松蓝白条纹的大T恤,一头长发清泉似的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清澈得仿佛一条小溪,让人可以一目见底。
贺培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江澄溪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睁着圆圆的眼睛与他对视。两人之闻仅余几寸距离,呼吸jiāo融成一体。
贺培安淡淡地开口:“中午跟谁吃饭了?”
江澄溪当然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便老老实实地道:“薇薇,还有贺培诚。”
贺培安若有所思地瞧了她半晌,忽地一笑,似心qíng开始好转的样子:“过来,我想亲你。”
江澄溪僵硬着身子,愣是半天没动。她见贺培安的脸色又渐沉了下去,心想怎么也不能把他给惹毛了,否见最后还是自己吃苦头。于是,她慢慢俯身在他唇上微微触碰。
贺培安的唇软软的并不冰冷。
不知道为何,刹那间,江澄溪又忆起她和陆一航之间唯一的一次亲吻,是陆一航送她回家,在转角的公园处,陆一航与她挥手告别,然后突然大步折回来,在她发蒙之际,在她唇上亲了一亲。他涨红了脸,低声说:“澄溪,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为他们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花。在一团团璀璨光芒下,她与陆一航如同两只小小的蝴蝶,轻轻盈盈地恋爱了。
可没过多久,他就出国了,从此再没有任何音讯。
江澄溪忽然觉得天摇地晃,猛然回神,贺培安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他的脸色yīn沉异常,如狂风bào雨将至,声音似咬牙切齿:“江澄溪。”
他重重地吻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的呼吸湿湿热热的,又急又重,叫人想起bào怒的狮子……她的脖子会不会被他咬下来啊!
事实当然是没有!
此后几天,贺培安的脸色便如三元的天气,yīn霾笼罩,雨水不断。
这日,贺培安也不出门,就待在书房里头。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他在书房里对着电话的怒骂声,她隔了两扇门都能听见。
晚餐的时候,他刚入座,瞧见了面前的菜色,面色一沉,吩附吴姐:“把菜都倒了 ,重新做几道上来。”
江澄溪在对面,见他的面色相当不好,眉目间隐隐透着戾气。菜亦是平日里吃的菜,一道皮蛋凉拌豆腐、一道火腿蒸鱼、一道酱牛ròu、一道蔬菜,还有一份用高汤煮的野生菌菇,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就是多了道皮蛋拌豆腐,只因天气热想吃,所以她特地让厨房做的。皮蛋拌豆腐是三元的特色小凉菜,到了夏季,家家户户都爱吃。
当然,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皮蛋拌豆腐是贺培安母亲的拿手小菜,为避免触景生qíng,贺培安自母亲去世后再未吃过。
很快的,吴姐又端了几道菜上来。他这次倒没说什么便动了筷子,但寥寥数口,便面无表qíng地搁了筷子。
事后,江澄溪问吴姐怎么回事,吴姐自然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说贺先生从来不吃皮蛋拌豆腐的,又说每年这几天贺先生都会喝醉。
江澄溪奇怪,他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再说了就算不想看到这个菜,把它端下去就是了,何必làng费全部重新做呢?
不过,贺培安这个人从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一直抱着明哲保身,随时准备下堂求去的江澄溪并不打算刨根问底。管他爱吃不吃的,跟她没半毛线关系。
这天晚上,贺培安并没有回卧室。第二天,他还是把自己反锁在书房,到了傍晚也不见出来。
江港溪不明就里,第一反应是这厮遇上什么愁事了。她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打扰贺培安。心想他最好搬到书房住,再也别回卧室。
她在二楼的起居室里喂苏小小,听见有人敲门,便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向念平的声音传了过来:“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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