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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何所思_风荷游月【完结】(53)

  路贞当时没有调查清楚,得知路渺渺成绩退步,很快就利用关系将那个男孩父亲的工作安排到海外。

  那名男孩也因此跟着父亲迁移出国,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路渺渺内敛,不再外露qíng绪。

  附近所有认识的邻居,说她毁了一个男孩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那么听话的男孩子怎么会和父母闹翻,只为了留在国内念书?

  当然是不是也不重要了,她再也不会和人讨论学习。

  每天上课,下课,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

  路贞抽回思绪,往下翻了一页。

  私立一种有规定,每周都要记一次周记。

  路渺渺第一周的内容是:“老师换了座位,我坐在第一组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上课跟她说话她都从不理我。她大概以为我想阻碍她学习,唉,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想借一支笔而已。”

  路贞不以为意地哂笑。

  第二周:“所有人都认为我学习退步是‘谈恋爱’的错,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一周要上三个补习班,参加两场比赛,晚上两点以后才能睡觉。明天早上要测验,而我还在背钢琴的琴谱。我问外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学习,外公说是为了以后能像现在生活得这样好。可如果我以后的生活还像现在一样糟糕,那也太惨了吧。”

  第三周,“没去学校。”

  第四周,依旧没去。

  ……

  路贞面色不改。

  她知道那阵子路渺渺很叛逆,整整一个月没去学校。

  再加上她要参加中考,路贞气愤,将她在房里关了几天几夜。

  第九周的时候,她终于又回到学校,周记本里却出现这样一句话——

  “现在所有的岗位都需要考试,为什么父母却不需要?如果我的妈妈去参加考试,她一定考得非常糟糕。”

  每周的周记都会jiāo上去由老师批阅,老师在下面用红笔写道:

  “但父母是最爱你的人。”

  路渺渺拿起笔,在红字下补充:“她不爱我。”

  ——她不爱我,却还是生下我。我知道只是为了和别人攀比,可是我获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奖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句奖励。

  我希望在我飞得很高的时候,她能问我一句累不累。

  如果我从不优秀,她是不是不会对我有那么多要求?

  然而老师没有看到这段话,每个年级的学生有很多,她不可能每一个都关注。

  下一周,路渺渺自己又写道:“算了,也没什么。”

  她没有父亲,所以格外奢望来自家人的关怀。

  即使微弱,也拼命地想要抓住。

  路贞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本子不厚,总共只有十几页。

  每一页都是少女藏着的,从不告人的心事。

  翻到最后一页,是路渺渺即将中考那一周。

  和以前一样短的几句话。

  “今天上课时老师讲了一种永动机,在不需要外力的qíng况,仅仅依靠空气中的热量就能源源不断地动下去。我想我也是一种永动机,甚至不需要吸收光和热,只要给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关怀,我就能不知疲惫地永远运作。”

  “她不爱我,其实我也不爱她。”

  “我只是太希望她能疼疼我了。”

  ……

  微风徐来,chuī起桌面的纸。

  路贞坐在那里,许久许久没有动。

  一本周记看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起身时,只觉得身体僵硬。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走下楼去倒水。

  橱柜摆放着整齐的玻璃杯,柜子最里面,是两个用陶艺制成的杯子。

  那是路渺渺六岁的时候参加学校活动自己亲手做的,形状不太漂亮,杯耳捏得歪歪曲曲,却充满孩子的心意。

  她从学校回来,献宝似的把两个杯子举到她面前,“妈妈,好看吗?我刚才试了一下,可以喝水。”

  路贞甚至没有看一眼,只问:“今天练琴了吗?不要老玩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一会检查。”

  从那以后,这两个杯子就被放在橱柜里,再也没有见过天日。

  现在想来,她大概只是想要一句表扬。

  路贞从厨房走出,站在吧台,给梁崇州打了个电话。

  梁崇州接起,她说:“帮我订一张机票。”

  “去哪里?”

  路贞略作停顿,还是说:“比利时。”

  *

  这边,路渺渺已经吃完何知礼做的晚饭。

  她大病初愈,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不用何知礼bī着,自己就解决一碗米饭和一碗排骨汤。

  何知礼看着她,捏捏她的耳珠,“小饿鬼。”

  路渺渺配合地他做了个鬼脸。

  吃完饭后,她去浴室洗澡。

  她今天发了烧,浑身黏腻腻地难受。

  只不过洗完澡后,要到楼下洗衣服。

  洗衣房在一楼,路渺渺拿上换洗的衣服下去,将衣服一股脑儿地倒入洗衣机,按开开关。

  正准备离去,就看到Elouan也朝这边走来。

  Elouan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平时把空出来的房间租给学生住,收取租金。他年纪和路贞差不多,高鼻深目,是典型的欧洲人长相。

  他看见路渺渺,礼貌地朝她打了个招呼,问道:“刚才那名男士是你的男朋友?”

  路渺渺点头说是。

  他说:“那可不太好,我们这里不允许带伴侣回来住。”

  路渺渺微怔,然后想了想说:“能住一个晚上吗,明天我再让他重新找地方……”

  “不,我还没说完。”Elouan笑了下,善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听你妈妈说你是来比利时参加钢琴比赛的,这么有追求的小姑娘,我当然应该支持。”

  “……”

  他说着,又问:“今天是初赛,感觉怎么样?”

  路渺渺抿唇,客气一笑说:“还可以。”

  Elouan为她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你肯定很棒,你妈妈说你能拿第一名。”

  路渺渺回到房间,正好何知礼也洗完了澡。

  他下身围着浴巾,看见她表qíng奇怪,问道:“怎么了?”

  路渺渺迟疑半晌,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不喜欢被人期待。”

  因为一旦做不到,就会成为她的过失。

  何知礼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弯腰抱住她,“渺渺,如果你不想参加,我们就不参加。”

  她不说话。

  何知礼说:“比利时有很多著名风景,我带你去看。你想去皇家梅树博物馆,还是布鲁塞尔大教堂……”

  “不。”路渺渺突然摇了摇头,说:“我要参加。”

  何知礼以为她在赌气,“不要勉qiáng自己。”

  “我没有勉qiáng自己。”路渺渺看着他的眼睛说,“何知礼,这一次我想参加。”

  何知礼当然不能阻止她,却也拿她没有办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只要你高兴。”

  做出这个决定后,路渺渺就开始练习钢琴。

  次卧有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是来之前路贞为她准备的。

  她发烧到底还是没有全好,只弹了一会就吃不消。

  何知礼让她休息一会,她点头答应下来,坐下一旁看比赛规定的乐谱。

  乐谱的名字叫《卢多维克的眼泪》,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所以看的时候也难免更用心。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何知礼好像特别缠她,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在后面伸手抱着她。

  她在背琴谱,他勾住她的腰肢;

  她去厨房喝水,他寸步不离,下巴抵着她的肩窝;

  就连她洗漱完准备上chuáng睡觉,他也依旧将她往怀里一捞。

  路渺渺问:“你gān什么?”

  何知礼掀着嘴角,理所当然,“抱抱你,不是你要求我的吗?”

  路渺渺:“……”

  路渺渺没有阻拦,既然他想抱,那就让他抱着好了,反正他的怀抱也很舒服。

  只是没多久,抱着她的人就不老实起来。

  手掌探入她的衣摆,拇指触到她的肚脐,轻轻地打圈揉着。同时低头吻住她的脖颈,从颈窝到耳朵,再寻找到她的唇瓣,一下一下轻轻地啄,缱绻而纠缠。

  路渺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今晚要睡在一张chuáng上。

  以前虽然也同居过,但都是她睡chuáng,他睡沙发。今天再这么要求,似乎就有些不近人qíng了。

  路渺渺才这么想,何知礼已经翻身覆了下来。

  他薄唇辗转她的唇瓣,唇齿jiāo缠,呼吸逐渐加重。就连箍着她的腰肢也用力。

  她浑身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他常常说她瘦,可也是真的柔软。

  腰肢纤细,仿佛轻轻一握就断。

  两个人都是刚洗完澡,可她身上就是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何知礼身为正常男xing,怀里抱着喜欢的女孩子,总会有所反应。

  他那里贴着路渺渺的小腹,不容忽视的存在。

  路渺渺下意识躲了躲,耳根红透,“你……”

  何知礼却吻着她的耳根,轻轻撞了下她哑声说:“别动。”

  路渺渺根本就不敢动。

  可是他拥着她,两个人贴得密密实实,中间仅隔一件薄薄的睡衣,有什么用?

  他身上的每一处变化,她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路渺渺以为今天晚上逃不过了,可他只是抱着她喘了一会儿,就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睡觉。”

  “……”

  路渺渺犹豫着问:“你……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可是她的病还没有全好。

  贸然做那种事,只会让她的病qíng反复。

  他为了她的身体考虑,qiáng行忍着,怀里的女孩子居然还好奇地问:“会不会憋坏?”

  何知礼握着她柔嫩的手心,缓慢摩挲,故意若有所地地低问:“你要帮我么?”

  聪明如路渺渺,立刻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埋进被子里,回应他:“想得美!”

  *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住在这座公寓。

  何知礼向公司请了假,平时没什么事,就带她去周围的景区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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