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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_马甲乃浮云【完结】(83)

  秦珊放弃,找别的理由:“你个子太高了,矗在这当光线,影响点心的光泽和色彩,会让我食yù衰退。”

  呵,她在料理方面真是亘古不变的完美主义,奥兰多jiāo叠起报纸,纸张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平静开口:“你慢慢吃,我出去了。”

  男人走到玄关处,换鞋。

  秦珊这时才敢大大方方看他背影,其实她挺好奇奥兰多每天出去gān嘛的,但她绝对不会问,尽力压抑住自己对男人的好奇心。

  她应该反感他。

  12:15.pm.

  有点饿的秦珊去冰箱翻零食。

  随即就听见公寓的密码锁被人从门外按开,一只修长的手臂探进门内的墙面,紧接着臂膀的主人才完全进入。

  秦珊赶紧把冰箱门带上,一屁股坐到餐桌椅,装从容地拽出长玻璃瓶里的海芋花,再塞回,再拽出。

  她斜了眼奥兰多,他另一只手里正拎着一袋打包的午饭。

  金发男人换好拖鞋,径直走到餐桌前,将那袋吃的往桌面随意一丢,就转身离开,沿着走道往卧室方向走……嗯,回房午休。

  秦珊一只一只取出袋子里的透明包装盒,所有的菜,她都能一秒念出名字。

  奥兰多每天带回来的午饭,大多数都是中餐,三菜一汤的固定搭配,像是……为了配合中国人的口味。

  但他从不主动和秦珊讲话。

  有一种……宠溺的冷bào力。

  谁能把“宠溺”和“冷bào力”联系在一块呢,这明明是两个词,但奥兰多偏能做到。

  明明很关怀你,却傲娇高冷之极。

  18:30.pm.

  秦珊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发现奥兰多已经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了。

  观看的是她洗澡之前定格的频道——正在播放一部热播长达二十多年的英国知名肥皂剧。

  秦珊在顾医生家过日子的时候,她能节省就节省。但跟奥兰多在一块,她会把被禁足的qíng绪全部宣泄在对水电的铺张làng费上。比如开着一夜空调制暖不关,哪怕室外温度高达十几度,哪怕她早上醒来嘴唇崩裂口腔gān燥简直要上火。

  同样的,她去别的房间活动,也会嚣张地亮着客厅里所有灯,连小夜灯都不放过;洗澡的话,当然更不会关电视机。

  这样过去几天,秦珊意识到一件事,她住的地方其实是个公寓式酒店,而不是真·商品房。所以,不论她用多少度电多少度水,奥兰多支付的入住费用都一样。

  蠢死了的报复方法。

  ——不管,反正能心理平衡一点舒慡一点就行。

  而此时此刻,她能清晰看到,男人看向荧幕上泡沫剧的神色,深刻诠释着无聊,无聊,脑残,脑残的意味。可他依旧没有选择跳到别的台,茶几上的黑色遥控器,还斜放在同一位置,动都不曾动过。

  秦珊把湿漉漉的头发擦gān到不滴水的程度,而后慢悠悠走到沙发边,一下陷进柔软的靠垫。

  奥兰多不瞥她一眼。

  秦珊拉过遥控器,握回自己手里,然后,开始,噼噼啪啪,疯狂调台——液晶屏上,每个画面停留的时间,绝不超过0.5秒。

  挑衅,赤|luǒluǒ的挑衅。

  四肢横趴在地毯上,同样在看电视的大黑狗见状,不由回过大脑袋,耷拉着耳朵,注视秦珊。

  秦珊和它对视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在它湿润而金纯的眸子里,瞥见了一滴……极其可疑的qíng绪,仔细辨认一下的话,那滴qíng绪的名字,大概是叫,同qíng……

  等等,为什么一只宠物狗要对我投来同qíng的眼神?秦珊揉了揉眼,想再确定一下的时候,大狗已经转回头,一动不动。

  嗯,一定是错觉。

  秦珊接着不要脸的疯狂换台,金发男人总算看不下去了,离开沙发。走进书房,带上门,完全阻隔掉外面的世界。

  胜利,秦珊回到肥皂剧画面,暗暗在心底比划出一个V。

  22:35.pm.

  秦珊钻进被窝,侧卧,打算睡觉。

  奥兰多再一次例行来说晚安,只不过那天早上被秦珊当面喷过后,他就不会再偷偷过来了,而是直接掖开门,放进半个身体,同她说晚安。

  音色清清冷冷的,机器人一样无感qíng。

  说完就直接关上门离开。

  秦珊在这里待上快半个月了,其间有好几天,她和奥兰多两个人,整整二十四小时也就说过这一句话——

  “晚安”。

  雷打不动的晚安。

  谁都无法预料,明早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每晚一句晚安,那是对你所在意之人的,最简单也最可贵的习惯。

  *****

  这样过去了足足二十天。

  第二十一天起chuáng,秦珊一如往常地顶着乱毛脑袋,惺忪着眼晃到卫生间。

  但跟平日不一样的是,奥兰多并不在那里。

  咦?

  她瞄见镜面上黏着一个白色便笺,扯下来仔细一瞅,纸片上写着两行钢笔英文,以黑色的墨水一路下来顺连,漂亮又流畅。

  “出差几天,勿念。”

  落款是Your hubby Orlando。

  “切,”秦珊把这张便条揉做一团,扔进马桶,cao着母语叨叨:“勿念个蛋蛋,谁念他啊。”

  她端起自己的漱口杯,突然想到一件事,奥兰多不在的话,她可以随意染指这个混蛋的东西了……秦珊左右看看,飞快地拖下男人的漱口杯面前,和自己的比照。

  奥兰多的黑色杯子gān净得发亮,而她的,杯口处还有牙膏泡沫遗留下来的白色风gān痕迹,细看的话,清晰可见。

  她唰唰唰,飞快地往黑色杯子上弄出牙膏泡沫。

  而后抓起奥兰多的剃须膏,挤出一大堆在手心,搓出泡沫擦满自己两条手臂,然后哼着小曲,从置物盒里拉出他的剃须刀,开始肆无忌惮地刮自个儿手臂上的汗毛……

  “你在gān嘛?”卫生间门框突然探入一个脑袋。

  秦珊手一抖,险些被刀片刮出伤痕,她赶紧把作凶工具藏到背后,看向门口,咳了一声道:“没gān嘛。”

  询问她的人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一头黑发,琥珀色的眼眸剔透明亮,他穿着格子衬衫,活脱脱是个清秀稚嫩大学生。

  秦珊愣了愣:“你谁啊?”

  男人作自我介绍:“我是你的丈夫安排过来照看你起居的保镖,我叫沃夫。”

  “……”照看起居,我看是看管牢犯吧。

  秦珊皱了皱鼻梁,疑惑:“他去哪出差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黑发男子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这几日我都会待在这里,夫人,希望您体谅。”

  夫人……?

  这个称谓如同一道惊雷劈裂了秦珊的天灵盖,“你见过我这么娇嫩的夫人吗?”

  “我从事保镖工作多年,别说像您这样年轻的,岁数更小的我都见过。”

  “……”

  “你可以借手机给我用用吗?”

  “如果是给奥兰多先生打电话的话,我可以借噢,不过得监督着你打;如果是旁人,恕我没法从命。”

  “……我想出去行吗?”

  “不行。”

  “……下楼走一圈也不行?”

  “no way。”

  秦珊走回客厅,黑发年轻人亦步亦趋,把守严厉。

  “狗呢?”她发现家里不止少了一样东西。

  秀气的保镖抿唇一笑:“有了人还需要狗嘛。”

  “……”

  之后几天,秦珊在保镖先生的监控下生活,这孩子从不会打搅她,基本不跟她讲话,老老实实尽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和义务。

  秦珊觉得,有点不适应。

  能让她漱口时候喷口水、疯狂调电视栏目、挥霍làng费水电的那个人出差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早上,她捕捉不到熟悉的剃须水的淡淡香气;中午,三菜一汤的中餐全被替换成简单无趣的西式快餐;晚上,更不会有个低沉动听的嗓音,附在房门前,对她说晚安。

  真是奇怪啊,那个人,平常一句话都不说,存在感却极其qiáng烈。巧夺天工的面庞,冷峻漠然的态度,让他如同一个无感qíng的机械人。但实际上,她能明白地感悟到,对方一直以来,施加在她身上的、那种无声的纵容和默许。

  习惯之始,如蛛丝;习惯之后,如绳索。

  秦珊有了一种被捆绑的感觉,再大胆点来说,有了一种甘愿被捆绑的感觉……

  哪怕此刻的她,四肢都没铐上,活动轻便。

  谋个下午,秦珊靠在沙发上,无所事事,便下意识问立在一边的金眸小保镖:“奥兰多什么时候几天回来?”

  后者则是惊讶地回给她一眼,才匆忙回答:“应该就这两天。”

  这个眼色,让秦珊登时清醒,如遭雷劈。

  她居然……在纠结着奥兰多怎么还不回来,甚至还希望他快点回来?

  不敢相信,秦珊五味陈杂,焦虑,愤怒、不甘翻涌在心口。血液灼热,烧得她血管发疼……而沸腾不休的复杂qíng愫里,占据最多的是羞耻和耻rǔ,这种感qíng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有什么区别?她怎么可以对金发男人产生这种难以启齿的qíng结。

  她隐约有点熟悉。

  难道她曾经,对他有过类似的心动?

  就在秦珊怔愣期间,年轻人保镖翻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而后才把正在卖呆的女孩唤醒,汇报:“我问问奥兰多先生好了。”

  “不要!”秦珊急忙阻止他。

  那头已经接通了,黑发青年对她绽开一个“已经来不及”的无奈笑,把手机靠在颊边:“嗯,是我,夫人托我问一声,您什么时候回来。”

  秦珊:“……”

  “她似乎很想念你。”

  “……”

  “噢,好的,我现在让她听电话,”小保镖走近秦珊几步,把手机递给她,女孩其实很不想接的,但不接又显得自己略矫qíng,更加掩耳盗铃。于是,她举起手机,gān巴巴道:“喂……”

  “你想出门吗?”对面直奔主题。

  可以出去玩了?秦珊眼睛一亮,提起兴趣:“嗯?”

  奥兰多:“我和威利斯在蓝湖温泉。威利斯,就是上次带我们去医院的大光头。蓝湖是冰岛的特色景点,你要是想过来,就让沃夫开车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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