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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_晓渠【完结+番外】(42)

  刚说到这里,就听迟艾“哎哟”一声呻吟,吓得田凤宇心跟凝结了似的,裤子也不顾得套,连忙跑过去查看。迟艾被桌腿绊了有一下,栽倒在地上,他对这里环境还不熟悉,这几天净摔跤了,田凤宇几乎不怎么放他有一个人在家。“算错了,”迟艾脸红了,带些尴尬,和一点点恼怒,“凤宇哥,我们为什么非要搬过来呢?我喜欢美国的家,这里太大了,我总是数错。”田凤宇心疼他撞到,抱他起来,迟艾轻飘飘的,他现在可能连一百斤都不到,这让田凤宇担心:“习惯就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不出去办公,就在家陪你,直到你适应了,行不行?”“好,”迟艾满足地笑了,手摸到什么,惊呼:“凤宇哥,你没穿裤子呀?”“这不是因为你,一着急我就……”把迟艾放回chuáng上,见他笑得这么欢,不禁兴起,上前吻住他:“反正穿上也要脱,费劲。”迟艾的脸“腾”地红个透,转身缩进被子里,眨巴眼睛,面容好似无辜,又象勾引,田凤宇将整夜不眠的疲惫全抛在脑后了。周五这天,康庆早早就回到家,他知道今天封悦没有去公司。封悦现在用的这种药,每隔三个月要打一次,开始效果很好,但用到后来功效也不明显了,他这几年的身体反倒不如刚回波兰街那会儿。康庆进了门,管家就和他说,二少在楼上的客厅打针,将医生下午过来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他听。“晚饭我们在楼上吃。”康庆吩咐完管家,顺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的客厅连着个宽阔的花园阳台,白色的法式门边,是封悦平日里看书的地方,那里有张舒服的藤椅,估计是以前封雷经常坐的。此刻,封悦就坐在上面,手上扎着针,指头叠在一起,放在胸前,椅背放低了,他歪着头,似乎睡得正香。薄如蝉翼的雪色窗帘,在初夏的微风里,缓缓起伏,如同静谧的梦境……

  空气里,漂浮着白蔷薇的绽放的香气。康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俯身端详着封悦,他似乎真的累到,竟然没有察觉,这人就算夜里睡觉,也不深沉的。康庆在心中叹气,悄悄地跪在他跟前,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又绕去椅子的后背儿,这样就好像他已经将封悦抱在怀里……封悦醒了,见他跪在自己跟前儿,有点诧异,懵懵地问了句:“gān什么呢?”“想抱抱你,”康庆语气低沉温和,动作轻柔地搂住他:“就是想抱抱你。”封悦摸不清他这是怎么回事,唯独随便他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封悦,我不该那样质问你,怀疑你,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一丝一毫。”

  第六章

  几天以后,封悦再次见到了迟艾。那是在一场来去匆匆的bào雨之后,田家花园里的到处都是被风打落的破碎的花瓣和残叶,封悦到的时候,佣人说先生和少爷去花园散步去了。与其在屋里等,封悦宁愿在外面,阳光炽烈,空气中,是雨后特有的新鲜的味道。他抬头正看见田凤宇和迟艾从不远处走来。迟艾一定不是先天的盲人,他眼神还是很活跃,会随着身边变换的花香,枝头的拂动,或者穿梭的风声……而转来转去,好像这一切,他都看得见。走路的时候,他摸索的动作轻微到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并且,田凤宇没有搀扶,迟艾也没有抓着田凤宇的胳膊认路,他们就象寻常qíng侣一样,牵着手,款款迩来。封悦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他甚至记不得上回和康庆牵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到了?张嫂怎么不叫我?”田凤宇欢快地说,他给封悦的感觉,就是好像总是很高兴和你讲话的样子。“我不让她叫的,反正又不赶时间。”封悦走到他们面前,“你好,我叫封悦,那天晚上打扰你们,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着急回家,应该当面谢谢你。”封悦习惯地伸出手,旋即意识到迟艾是看不见,不禁觉得尴尬,因此田凤宇是肯定看见的。“来,握个手,认识一下吧,这是我朋友迟艾。”田凤宇把迟艾的手送到封悦手里。“你好!”迟艾慡朗说道:“很高兴认识你。”封悦端详着迟艾,这人的五官轮廓和自己确实相像,模样类型很接近。只是迟艾不怎么高,加上特别特别地瘦,看起来象是没有发育的身体,他顶多也就十八九岁!田凤宇怎么也有三十五六吧?没想到竟找了个这么小的男朋友,封悦不禁觉得诧异,但他确信自己的表qíng绝对没有泄露任何这样的qíng绪。田凤宇肯定有什么读人想法的特异功能,至少他不至一次地dòng穿过封悦的心思,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他就说:“下个月就是迟艾二十六岁的生日,有时间也来给他庆祝吧。”说到这儿,低声告诉迟艾,“有三阶台阶,小心。”迟艾上得很小心,他需要习惯这里台阶的角度的高矮,在这里吃过几次亏,摔得腿都青了。“好啊,一定的,只是看不出来你二十六岁。”“啊?你不会也觉得我长得老吧?”迟艾睁大眼睛,有那么短暂的瞬间,封悦以为他正盯着自己,“凤宇哥欺负我看不见,总说我看起来四五十,跟他的SugarDaddy一样。”“哪有的事?”田凤宇让迟艾在沙发上坐着,转身吩咐佣人上茶,“是你自己往歪处想。”

  迟艾揪揪鼻子,一笑,不搭理他,反倒扭头仔细地搜索着封悦的声音。短短几分钟,封悦已经发现迟艾这个习惯,他在找人的时候,会稍微低头侧脸,于是封悦说:“我真的以为你只有十六七的样子。”迟艾的眼睛自然地冲他转过来,说:“你能坐到我身边儿来吗?”封悦看了看田凤宇,见他没有什么表示,直接就坐了过去,这下他离迟艾更近,连他额头右边一颗浅浅的痣都看得清楚。“凤宇哥说,我和你长得很象,我……”迟艾有点迟疑自己的要求,轻声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可以啊!”封悦没有介意,拿起迟艾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沉默着让他摸索。迟艾的手指尖儿,带着羞涩的温度,象外面的拂过柳条的风,柔软谦和,滑过他饿眉骨,鼻梁,和嘴唇,轻轻地赞叹:“你也很年轻啊。”他收回手,规矩地坐回去:“封悦,你很漂亮。”田凤宇“哈哈”大笑起来:“都说你俩长得象,你还非要夸他多漂亮,那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表扬你自己吗?”迟艾给他说的脸红,只得自己找台阶下:“你不主动夸我,害得我费了这么多心机,真累。”封悦越来越觉得迟艾的xing格很难得,残疾并没有让他过于消沉:“五官轮廓是象的,不知道以为我们是兄弟呢!说来奇怪,我自己的亲哥哥,和我长得也不象。”

  “那我们会不会是兄弟?说不定我是你妈妈的私生子,或者你是我妈妈的私生子……”“行了啊,越说越离谱了,”田凤宇摸了摸茶水的杯,托着拿起来,柄放进迟艾手里,“拿这里,小心,还是有点儿烫。你喝过茶,上楼去休息,我和封悦有事谈。”“好。”迟艾点了点头,他对田凤宇的安排,似乎言听计从。迟艾上楼以后,田凤宇和封悦坐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茶叶散发着清幽香气,在两人之间温暖的空间里弥漫传播。“你病了?”田凤宇早就看见封悦手腕侧的胶布,看来是刚刚打过点滴。“不算吧,每隔段时间打一次,身体有些老毛病。”“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问题还挺多的?有兴趣和我一起跑步吧,这一带环境这么好,不利用可是làng费资源。”“好啊,有机会的吧,我比较懒,”封悦心中的疑问没有刻意隐藏,于是开始盘问:“刚搬来柏林道,还都习惯吗?”“我挺习惯,迟艾不行,你知道我们前段时间都在装修,就是想他在家里方便些,不过,还总是磕磕碰碰,没人看着,我也不放心他有一个人在家。”田凤宇不是吞吐的人,而且他确实很善于dòng察人的想法,“初来乍到,总得jiāo个朋友吧?我还没搬过来,就有个顾问说你人不错,赶巧刚到就碰上你,这也算缘分吧?以后可以常来往,”

  说到这里,田凤宇不无感慨地叹气:“柏林道是个壁垒森严的地方啊,门户之见深厚。”还不待封悦接话儿,下人站在门口那儿说:“先生,金总经理来了。”田凤宇看看墙上的钟,这人倒是难得准时一回,他见封悦站起来似乎要告辞,连忙挽留说:“他是我的顾问经理,过来吃晚饭的,你要是不嫌弃,留下来一起吧!就是他跟我说,你是不错的人来着。”这边话音未落,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jīng神矍铄,好像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给人经历旺盛的感觉。原来是他,封悦暗自想着,念起他的名字,金如川。“来,我给你们介绍,”田凤宇热qíng洋溢地站起身,“这位是封悦,你肯定认识了。”还不待他继续介绍,封悦打断他说,“金如川,我至今印象深刻。”封雷刚刚去世那段时间,封悦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数之不尽的压力和质疑,几乎所有的商业周刊都在大篇幅报道“雷悦集团”的即将崩溃。金如川当时是《经济时报》的专栏分析师,唯一一个给了封悦正面肯定和乐观预测的人。后来在社jiāo场合,他们见过几次,金如川这个人却怪得很,不敢和封悦jiāo谈,时常躲着他,弄得封悦暗暗纳闷,这跟他给人外向圆滑的感觉不符。金如川见到封悦,本来就发楞,结果被一下认出来,好像更末不开:“原来田董说的客人,就是二少……!”“不是你一直推荐封悦给我,怎么我请他来,你倒象是很吃惊?”“哪里哪里,你们离得近,多走动是好事儿,”

  金如川毕竟是混过来的人,瞬间就能谈笑风声:“迟艾呢?怎么没见他?”“我让他去楼上休息,他昨天晚上跟我熬夜来着。”封悦一直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两个,这俩人站在一起,给他点奇怪的感觉,又说不太清楚,田凤宇的从天而降,不得不说有些蹊跷,摈弃自己对他莫名其妙的好感,田凤宇在柏林道的突然出现,最终目的在哪里,还很难说……封悦心里,隐约弥散出些大概的猜测。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家里的号码,他示意过,走去一边接听。“什么时候回来的?”封悦问,他刚刚出门那会儿,康庆也不在。“刚到家,你怎么还在田凤宇那儿?”“这就走,”封悦正好借机开溜,“回去再说吧!”于是,和田凤宇道别,说家里有事要赶回去,田凤宇没有挽留,送他到门口,见他上了车,消失在门外才又走回客厅。“行啊你,”金如川不禁赞叹,“封悦这么高不可攀的人,都被你这么容易就“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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