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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年代_晓渠【完结+番外】(22)

  “把衣服换了,一身的酒味儿。”

  “嘿嘿,好,这就去,等我哈!”

  江洪波冲了凉,光着身子走出来,在邹童跟前停住,摆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怎样?少爷满意吗?”

  酒jīng让他放松,眼前散发着香气的邹童,让他失控。

  他们滚烫的体温,倔qiáng地要把对方融化,江洪波在剥下邹童的T恤的瞬间就硬了,涨得他周身紧绷着急需释放,此刻邹童在身下的努力,已经让他yù火喷张无从忍耐,按住肩膀,翻身将邹童紧紧压住,沿着他的脊柱一路亲吻,舔舐,撕咬,大腿卡进,分开邹童的双腿……疼痛让邹童为之一振,在整片混乱的燃烧中,看见璀璨的启明星。他突然爱上这种疼,让他清醒,让他领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再用点儿劲,”他对江洪波说,“别让我小看你。”

  “丫就嘴硬吧!”

  江洪波真来了劲,好似bī着让他求饶一样,要得凶猛异常。

  邹童抬头,盯着窗前流溢的白月光,在因为他们激烈纠缠而晃动的视线,象风一样,在飘。他看见自己升起,化身在那片雪亮的光明里,消逝不见。

  江洪波不是那种做完就蒙头大睡的人,即使今晚喝了酒,整个人在yù望散发之后,还是如堕云雾,依旧从身后抱着他,意犹未尽地在他渐渐冷却的皮肤上寻找满足。邹童任他采撷,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江洪波折腾了会儿,好似真的累得不行,大概再持续几秒钟,就会有呼噜声传出来,邹童突然问他:“周六你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应酬?”

  “哦……朋友的生日。”江洪波半梦半醒。

  “谁呀?”

  “你不认识。”

  “伍可吧?”

  江洪波突然没动静了,兴许睡意也没了,好半天,才“嗯”了声,算是应了。

  “一提伍可的名字,你就怪模怪样的,你知道吗?”邹童紧追不舍,“你别跟我装孙子,心里有鬼吧?是不是手机号码都jiāo换过了?”

  “他是伍维的弟弟,jiāo换个号码还能怎地?”江洪波果真清醒彻底,环境从yù火焚身到秋后算账的迅速转换,让他感到不舒服:“睡觉睡觉,有什么话,明早儿起来再说。”

  邹童还是侧身的姿势没有变,呼吸平稳,好久没说话,就在江洪波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才轻轻说了句:“江洪波,我从来没有qiáng迫你留在我身边儿,你知道的。”

  第十五章 (上)

  第二天早上,江洪波醒的时候,邹童已经起chuáng,卧室的大窗半敞着,透进外头清晨夹带湿润的空气,yīn沉的天,估计又要下雨。邹童有早起开窗的习惯,说以前住宿舍,狭小的空间,八个人呼吸一晚,醒来的空气能熏死人。

  他们晚上不关卧室的门,这会儿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声,江洪波趿拉着拖鞋,循声走去。邹童果然在厨房忙着做早饭,怕吵醒他,开关柜门的动作小心而轻微。见他走出来,也不抬头,淡淡地说:“坐着等吧,这就开饭。”

  他们面对面坐在小餐厅,沉默地吃着早餐。邹童煮的皮蛋瘦ròu粥,还蒸一盘冷冻的小笼包,拌了两三个小菜,实在没见过谁一大早起来就这么爱动弹的。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睡觉前的话题。人和动物一样,都会本能地自我保护。过了这些年,他俩早就参透,所谓沟通不过是让对方把自己发泄心里怒气。而人在发泄的时候,会qíng不自禁地口不择言,反倒更加不可收拾。于是,哪怕明知和平是暂时的,也还是会一时忍下来,过段日子没人再提,也便渐渐淡忘。

  但是,这个叫伍可的人,并没有在他们之间湮没,相反,一天天地犹新犹重,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好多人都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邹童错觉自己竟然活在一张被伍可编织的大网中,以前傻了吧唧地被蒙在鼓中,这会儿醒悟了,才发现这人真是yīn魂不散,无处不在。

  最先把伍可领到他面前的,是毕家声。

  这天邹童在帮毕家声论文的简介部分做最后的润色修改,这人博士毕业延期两次,见他失恋可怜,邹童才答应帮他看看。可毕家声似乎很快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照样吃吃喝喝,什么都不耽误。趁教授不在办公室,毕家声凑近邹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我有事儿,谁有功夫跟你吃饭?我说你那么多时间,不好自己改论文?”

  “唉,你能者多劳,再说也就是简介而已。”

  “你跟谁吃饭?”

  “他呗。”毕家声说得像喝口凉白开一样随意。

  “你俩又和好了?”邹童跟不上形势,“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就是吃个饭,这么些年了,做不成恋人,也不能成仇人啊。”

  “谁当时非躲在我车上,怕和人见面的?拜托,你装也多装两天成不成?现在整得怎么好像你特高兴分手一样!”

  “没有的事儿!”毕家声做出语重心长的表qíng:“到后来都冷漠成那样,还非得死皮赖脸呆一起,有什么意思?这样也挺好,就是普通朋友,有空出来吃个饭,喝个茶,聊聊天,挺好。今天呀,是他生日。”毕家声终于说,“好些年都是我帮他庆祝,这回轮到他请我,我还挺不习惯的。他带同学去,我也不好孤身过去吧?”

  “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我才不跟你去,gān嘛呀?你是气他,是不是?”

  “至于吗?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是真的,我怎的也不会恨他,要气他什么的。”

  午饭时候,毕家声还在磨叽,下午还拐弯抹角地追问,邹童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答应。

  说实话,这辈子,邹童从没这么后悔过。

  当毕家声介绍那个帮忙搬家的同学叫伍可的时候,他实在想不出当时脸上的表qíng究竟是什么熊样儿,真希望有谁把那个瞬间拍摄下来,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取笑自己的愚蠢和丢脸。想必伍可早就认出他,脸色也忍不住弥漫起无言的尴尬。两个人,谁也不会想到,费尽心机地相互回避,竟在这样无法选择的qíng况下邂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邹童开始相信,江洪波对伍可的动心,并不是出自一般的爱美之心,并不是单纯地被小叮那种帅哥的吸引。伍可和那些狂风滥蝶,不是一路人,就像佟琥说的,他内向而本分。然而,他脖子上挂的那条链子,在邹童眼里,却是那么刺目。前段时间逛街为他姑姑买生日礼物的时候,江洪波不止一次地盯过这款男士链,邹童只是假装没注意,当时他还以为……想到这儿,他不得不嗤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活该自找。

  晚上回到家,江洪波正在洗澡,邹童坐在chuáng边儿,聆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源源不断传来,好像沦陷在狭小空间,眼看着不停倾泻而入的水没过头顶,他仰着头,不能挣扎,眼睁睁期待溺毙一瞬的到来。

  “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水声已停,江洪波围着下身,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去哪儿了,晚饭都不跟我吃?”

  “毕家声的朋友生日请客,”邹童惊讶自己声音还能如此平静,“猜我遇到了谁?”

  “谁?”

  “伍可,”没有给江洪波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直截了当地问:“他戴的那个链子,是你送的吧?”

  江洪波脸上层层叠叠地窘迫起来,转身回到卫生间冲洗嘴里的泡沫,又拿凉水洗了洗脸,才语带不满地说:“你没完了,是不是?老提他gān嘛呀?”

  “有种你否认,那不是你送的!”邹童被他的态度激怒,顿时忍无可忍,“你当我没注意到你当时偷看那一款?他开始还戴在外头,见到我以后,就塞进衬衣里,心虚了也不用这么明显的掩饰,你可换口味了,找上个傻了吧唧的调剂?”

  “行了!”江洪波厉声打断他,“全世界就你聪明,行了吧?”

  说完,从邹童身边走过去,上chuáng不搭理人。

  “你别弄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似的,江洪波,你心里猫腻被我戳破了,特没面子吧?”

  “别越活越回去了啊!这两年刚好点儿,怎么又开始疑神疑鬼的,以前你还没闹够?”

  邹童和江洪波之间,隔着大半个卧室的距离,他站在原地没动,浴室里明亮的灯光,在他背后打出耀眼的背影,他盯着yīn影里的江洪波,心中只有一种执念,就是立刻,顿时,马上,撕下他脸上那层虚假的面具!

  “跟伍可玩儿,心里觉得安全吧?”

  “邹童!”

  江洪波提高声音,试图阻止他说下去,不料邹童却完全没有被恐吓住,走到chuáng边儿,边换衣服,边心平气和地,一句接着一句:“外面那些声色犬马,三教九流的,你还怕玩两回,人家当了真,死缠烂打地贴上你,给钱也没用,甩都甩不开,让人知道你堂堂江总这么不检点,多丢人?伍可就不一样,老实巴jiāo的,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为了他哥的社会地位,也不至于揭穿你什么。更何况,还对你死心塌地的吧?你也够敢的,不怕伍维找你算账?好歹有大姐的关系qíng面在,倒真是色胆包天,谁都赶上呐……”

  就在这时,气急败坏的江洪波随手拿起什么,想也不想地朝他迎面扔过来,邹童本能地扭身遮住头,痛砸在他肩头后,才坠落在地板上,清脆一声响,碎了,满地的破玻璃……是邹童平时习惯放在江洪波chuáng边的水杯,留给他半夜喝水用的。

  赤脚站在一片láng狈碎屑里,邹童清晰地感觉着玻璃割开皮肤,血,慢慢地,流淌出来。

  第十五章 (下)

  动手似乎男人碰上麻烦时,最本能的解决方法。

  嘴巴上,邹童刁钻刻薄占尽优势,可是当矛盾升级到bào力,他却总是吃亏。屋子里一片láng藉,楼下的邻居肯定不在家,否则说不定又会整出叫片儿警来的闹剧。他们企图让疼痛的威胁让对方放弃,然而他们都这么倔qiáng,谁也不肯让步……直到筋疲力尽。他们各歪坐一边儿,láng狈气馁,就像生活,最终淹没的终点,是日复一日后的,疲累和厌倦。

  卫生间里,莲蓬头还在滴水,不紧不慢,格外从容。灯光从发梢穿过,碎碎的影子落在面前,半天也没有动过分毫。江洪波蹲在地上,小心擦着邹童脚板上划的几道口子,都不算太深,血很快就能擦gān净。邹童沉默坐在洗手台上,双手支着冰凉的大理石台,目光透过江洪波的黑发,缓缓回到遥远得以为早已淡忘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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