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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强人意_明起明灭【CP完结】(8)

  陈栋不自觉地撇撇嘴,镜子里那个倒霉蛋也跟着动作。

  陈栋当然不是为了照镜子顾影自怜,他是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一道红痕。

  沈意和他今天是下三路过招,从头到尾压根没往他脖子、嘴上啃。

  盯着自己脖子上那道暗红色的吻痕,陈栋皱眉,一下想到Kevin所说的恶作剧。

  他现在没心思去揣测那个兔崽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想赶紧躺chuáng上,说不定一觉睡醒发现,这些cao蛋的事全他妈是假的。

  陈栋艰难地挪到chuáng上,就着凉水将消炎药囫囵吞了,然后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然而现实并不如意,陈栋一夜辗转反侧,老梦到自己化身为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被如来一个五指山摁到地上,一压就是五百年,真是叫天不应,叫地无灵,难受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陈栋生物钟准得很,六点多醒来感觉身子都快要散架了。他恍惚地抬手搁在前额上,茫然望着破旧的天花板。

  也不知是该哀悼被爆jú并不是在做梦,还是该庆幸自己身qiáng体壮没生病发烧。

  既然没病,也没道理继续躺着了。陈栋从chuáng上坐起来,动作之间牵动了浑身酸痛的肌ròu和被cha肿的后头,疼得他一哆嗦。

  陈栋使劲抓了抓自己硬茬茬的短发,深呼吸好几下。

  他妈的,就当被狗啃了!

  陈栋真是挺佩服自己的,一般人遇上死变态大流氓qiángjian,怎么也得在家躺上几天吧,可他呢,第二天照常背着包赶去上班。

  就这工作jīng神,老板怎么着也该给他颁发个劳动模范奖章吧!

  之后的日子,陈栋过得还算正常。他年轻体壮,除了前两天上大号比较痛苦,还有就是穿衣服磨得奶头疼,身体其他部位的酸痛和沈意留下的痕迹很快便恢复了。

  而沈意那孙子后来没再出现,那天在会所发生的事也压根没人提起。

  就是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汪经理私下找到陈栋并递给他一沓钞票。

  陈栋斜着眼,冷飕飕地说:“汪经理,什么意思啊?”

  “你来会所一年多一直gān得不错,这是专门给你发的奖励。”

  “那怎么不走财务呢?”

  汪经理笑得意味深长:“你在社会上这么久,有些事问得太清楚明白又有什么意思呢?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这才是聪明人啊。”

  汪经理见陈栋站那儿不接,直接将那叠钞票塞到他手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陈栋拿着那叠钞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塞进包里。

  此时临近chūn节,会所的生意较以往更为红火,服务人员个个满脸喜气。每年这时候,客人们往往格外大方,给的小费加一起都快赶上他们半年的收获。对于chūn节期间选择留下工作的员工,会所不仅会给加班费,额外还会包上鼓鼓的红包。不少外地来G城打工的人会因此放弃回老家过年的机会,选择趁机在此赚足丰厚的票子。

  当然,还是会有不少人选择与家人团聚。

  陈栋早早订好了火车票,准备这个chūn节回趟老家。他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H市,从G城乘坐火车需要近十几个小时。

  chūn运期间,火车站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大包小包去往全国各地的乘客。陈栋买票买得早,他运气不错。买到了硬卧下铺。将行李放好,同铺的其他几名乘客也纷纷上了车。

  陈栋对面chuáng中铺下铺的是两个互相认识的小青年,一上车就坐下铺chuáng上开始碰头玩手游。上面的中铺是位中年大叔,放下行李就爬上去躺着了。

  陈栋收拾好东西,取出保温杯去车厢中部接热水准备泡茶,刚回到铺位前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背对着他,拿着车票同下铺那两个小青年打商量:“您好,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我爸爸身体不好,请问能不能和你们换一下铺呀?”

  姑娘的声音挺好听的,其中一个青年百忙之中抬眼,见姑娘长相很普通,又将目光落回屏幕的游戏上:“你什么铺?”

  “就是您这儿的上铺,请问能不能麻烦您,和您换一下?”

  “知道你爸身体不好,不能早点儿买票吗?”

  “我给您补票钱可以吗?就换一张,真是麻烦您了。”

  “我和我朋友身体也不好,爬不上去。”

  众所周知,火车硬卧的上铺空间狭小,除非特别喜欢睡上铺的,一般人爬上去躺着都会觉得憋屈难受。

  姑娘也知道人家不乐意换也没办法,chūn运的车票难抢,就这两张上铺还差点没买着。想到爸爸的身体,她愁的不行,要不gān脆找列车员想想办法吧。

  “我和你换吧,我是这张下铺。”陈栋见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憔悴,佝偻着背,看着的确像生了病的样子。

  “啊,那可真是谢谢您了!我给您补钱吧!”姑娘没想到刚碰了壁就立刻遇上好心人,再一看抬头陈栋的相貌,脸顿时红了,急忙连声道谢。

  “不用,这是你们的行李吗?我帮你们放到行李架上吧。”

  陈栋其实想的没那么复杂,那两个小青年人家也是花钱买票的,不乐意换也没什么,别人怎么样他管不着。虽说他也不爱睡上铺,可他一个老爷们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姑娘和她爸爸坐到下铺又是一顿感激,热qíng地拿出水果零食要塞给陈栋。

  感谢的话落在对面那俩年轻人耳朵里多少就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在讽刺他俩似的。

  刚才同姑娘接话那个yīn阳怪气地咕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家伙都听到:“装什么好人啊,还不是想泡妞。”

  这下陈栋可不gān了。

  他放好行李,将之前放在chuáng铺上的保温杯重重扣在餐台上。

  “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青年光顾着玩游戏和嘴贱,压根没注意自己说的这人是圆是方,被那“砰”的一声震得抬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低着头,凶神恶煞地盯着他。那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黑色的长袖T恤袖子卷起,露出手臂上qiáng健的肌ròu,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大、大哥,我没说什么。”

  “哼。”陈栋瞪了他一眼,见那人低下头认怂,才冷哼一声不再计较。

  陈栋拒绝了姑娘递过来的水果零食,直接脱鞋子爬到上铺。天色渐渐暗下来,陈栋玩了玩手机,在摇摇晃晃的火车硬铺上陷入梦乡,一觉醒来列车已经驶入H省境内。

  雪花纷纷扬扬,陈栋望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的北方景色,一时百味陈杂。

  他回家了。

  第9章

  乘务员换过车票,陈栋坐在窗边,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北方城市寒冬的感觉仿佛能穿透玻璃,让人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陈栋从行李包中取出准备好的羽绒服,这衣服他也就过年回H市的时候拿出来穿几天,平时在G城压根穿不着这么厚实的衣服。

  列车广播响起前方到站的声音,陈栋将自己和下铺那对父女的行李一同取下来。他正往包里装杯子,换铺那姑娘在旁边纠结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帅哥,你是H市本地人吗,回家过年啊?”

  “是啊。”

  姑娘脸蛋红彤彤的:“我也是本地的。那个,我叫龚丽丽,能和您jiāo个朋友吗?”

  陈栋诧异地看了姑娘一眼,回答:“我叫陈栋。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

  “我能问下您的号码吗?过chūn节我给你打电话拜年。”

  叫龚丽丽的北方姑娘很大方,见姑娘手机都拿出来了,陈栋不好拒绝,同姑娘jiāo换了号码。

  下了车,陈栋拖着行李箱chuī了半天H市牌小冷风,才想起自己羽绒服还拿在手上忘了套。其实被别人拐着弯要联系方式的事,陈栋从小到大经常遇到,拒绝的托词一大沓,可今天愣是晕乎乎地将手机号给了人。

  大概是因为近乡qíng怯吧。

  陈栋乘公jiāo坐到家附近那站,下车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公文包夹在腋下,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挺胸抬头踩着青石板路朝里头的居民区走。

  “爷爷,我回来了。”

  陈栋刚敲了下门,屋里就传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了来了,是栋栋回来啦?”

  “是我。”

  老爷子急忙开门,把宝贝孙子迎进来:“就猜你差不多能到,隔壁张老头约我下棋我都没答应。”

  陈栋回家前专门选了套质感较好的衣服,进了屋,将公文包和行李箱放在一旁,他把爷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血压还高不高?”

  “吃了你给我寄的降压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放心吧。”老爷子见到孙子乐呵地根本合不拢嘴,紧紧握着孙子的手:“一路辛苦啦。过会儿咱们就吃午饭,我早上去市场买了你最爱的鱼和排骨,中午给你红烧鱼和糖醋排骨吃。”

  “好嘞。”陈栋也笑着回握老人的手:“我这次回来给您带酒了,等等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又乱花钱。”老爷子嘴上嫌弃,笑容却收不住:“你先在屋里看会儿电视,我去把菜收拾收拾。”

  老人家住的是旧时居民区的一楼,现在城市地产开放商都热衷于建造高端电梯房,这种一梯两户南北向的民宅如今已经带上了时代气息,未来将消失在城市发展的洪流之中。

  不过就目前来看,老人住在带着小院子的老房子里,邻里之间相互照料,其实比住那些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的洋房好多了。

  老旧的纱门和推拉门打开后,就是外间的小院子,靴子踩在地面的落雪上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雪已经停了,小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靠近院门处辟了块地,黑色的土壤落了不少白雪,中间露出老爷子种的被雪打得蔫头蔫脑的小白菜。菜地对面摆着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是老人家切磋棋艺的战场。每当天气好的时候,陈栋的爷爷最爱邀上棋友在此品茶下棋。石桌上方搭着藤条架,此时上头空空的,想来是因为下雪,老爷子提前把晾晒的gān玉米、gān辣椒给收回去了。

  陈栋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架子,记得前年夏天回来的时候,爷爷在院子里种了葡萄。那年葡萄长得特别好,绿色的葡萄藤爬满架子,在院子里遮出一片小天地,一串串青色或紫色的果子从架子上垂下来,一到晚上,像一串串小灯笼随着小风摇摇摆摆,别提多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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