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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_江洲菱茭【完结】(21)

  孙教授问:“小言,为凑钱苦了自己了吧?你脸色不太好。”

  “呵呵,还好还好。”秦礼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真这么明显?

  “你钱还清了吗?”

  “今天刚还清。”

  “还清了就好,这事就算结束了。”孙教授突然凑到小言面前,神秘地咬耳朵,“换了馆长了,你得小心点,你把书撕了的事qíng可千万别让她知道。”

  秦礼言大惊失色,抖着嘴唇gān瞪眼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摸摸他的头,笑着安慰:“别担心别担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下回别上四楼借书了,真要找资料,我告诉你,二楼西北角有个小门,里头全是影映本,四楼的书那里都有副本。”

  秦礼言又是一阵颤抖,这回是感激的。

  小言刚想说两句感激的话,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秦礼言定睛细瞧,脸立刻拉了下来,竟然是苏徽。

  孙教授chūn风满面地笑,“苏徽啊!又来看我啦!你要是忙就算了,别一天到晚老往我这里跑。”

  “我能不来吗?你今天又跟隔壁的老头下棋了吧,吵了几回?”

  孙教授笑得更欢畅,“就一回,我赢了。”

  苏徽斜眼扫了老头一眼,“好样的!你想死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给你来一针,保证一了百了,绝不拖拖拉拉。”

  秦礼言心脏颤了两下:吵个架能死人?这是什么病?小言浑身抖了一阵,猛然想起:苏徽的病人还能得什么病?

  老头连忙转移话题:“苏徽啊,这是秦礼言,比你小几岁,也把四楼的书弄坏了。”

  秦礼言鼻子差点被气歪,这老头真是的,找不着垫背的,把我拉上了。

  苏医生哈哈大笑,拍拍秦礼言的肩膀,“赔了几万?”

  “你赔了几万?”

  孙教授呵呵报料:“都是两万,一个把书掉在地上,一个把汤泼在书上。都是好孩子,读书废寝忘食。”

  秦礼言直撇嘴,“教授,您这‘好孩子’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一指苏徽,本来想说:还有谁在您眼里不是‘好孩子’?一想这家伙不好惹,硬生生转口:“前两天,有人把《牛津字典》撕了,又多了个‘好孩子’。”

  老头居然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要是还当馆长,还是让他赔两万。书是死的,爱读书的人可是活的。”

  俩人一阵感动,连惯爱讽刺人的苏徽都没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老头“砰”一声把门撞开,大叫:“老孙头,杀一局,今天早上……”猛然看见苏徽,陡然住嘴,“砰”又把门关上,楼道里登登登响了一阵,隔壁的门“咣当” 一声,连这边都震了一下。

  孙教授傻眼了,“苏徽,你怎么跟瘟神似的?”

  苏医生微微一笑,“半个月前,我刚把那老头的胃切掉三分之一,我跟他说:‘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过两天我给你带一瓶好的,喝完之后,我帮你把胃全切了,把肠子直接跟喉管连起来,那多省事啊,酒进了嘴就从尿道排出去,还不耽误你尝滋味。’刚才我把一瓶消毒水放在他chuáng头柜上,满屋子飘dàng着酒jīng味。”

  苏徽拿起旁边的水果刀,笑眯眯地说:“教授,这样吧,您继续跟那老头吵架,吵完了,也不用麻烦手术房,我直接用这刀帮您把肠子全割掉,以后多省事啊,您……”

  没等他讲完,孙教授大叫:“小言,把他撵走,快把他撵走。”

  秦礼言推推搡搡把苏徽赶出门。

  孙教授躺在chuáng上翻白眼,“我以前怎么不罚这小子三五十万的?”

  俩人走在楼道里,秦礼言犹豫了很久,迟疑着问:“教授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前几天,我把教授一截病变的肠子切除了,老人家元气大伤,现在不能动气。”苏医生说这话时非常严肃。

  秦礼言倒抽一口凉气,“难道是……还能治好吗?”

  苏徽没说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秦礼言闷声不吭地走进电梯,一脸灰败沮丧。

  电梯门刚一关,苏医生的嘴角就咧开了,“当成肠癌了吧,老家伙其实就得了盲肠炎,盲肠割了不能动气。”

  唉!也难怪秦礼言深信不疑,这二百五医生口口声声肿瘤科大夫,其实是个打着“包治百病”旗号的江湖游医,感冒发烧盲肠炎,赶上什么治什么。

  秦礼言回学校,在校门口和张程撞了个对面,黑眼镜拉住他问:“你知不知道什么药安神?”

  “我哪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高伟成?”

  “走,陪我去药店。”也不管秦礼言愿不愿意,拉着他就走。

  “你买药给谁吃?不会是楚副教授吧。”

  黑眼镜先叹了口气,然后气愤异常地抱怨:“你不知道,昨天我和老东西去了市法院,所有电脑一起瘫痪,没事吃饱了撑的上限制网站,惹了成堆的病毒,依我的意思,全给他们格了重装,一个矮胖子说:‘不行啊!重要文件会丢掉。’”

  秦礼言听得兴趣盎然,问:“然后呢?你们撒手不管了?”

  “我倒是想,”张程哼了一声,“校长非把我们骂个透心凉不可。没办法,只好一台台排查,就是那矮胖子闹的,他还死不承认。”

  黑眼镜越说越激动,下死劲连拍秦礼言的肩膀,疼得秦礼言嗷嗷狂叫:“你gān什么?别把怨气往我身上撒!”

  张程急忙低声下气地道歉,过了一会儿,气消了点儿,接着说:“那矮胖子说:‘你们没证据,别血口喷人,否则我告你们诬陷!’嗤……他还要证据?他还想瞒得了楚老师?楚老师说的话就是证据!后来,我们在他电脑里找到一大堆色qíng电影,还鬼鬼祟祟藏在回收站里,我把他老底全抖搂出来,一部部点开供大伙欣赏。死胖子恼羞成怒要告我们侵犯隐私,楚老师一甩手不gān了。法院也苦,什么工作都完成不了,他们来求校长,校长求楚老师,他被烦得一晚没睡好。刚才还流鼻血了。”

  “流鼻血买安神的药管用吗?”其实他更想问:你现在怎么一口一个“楚老师”的?

  “那买什么药?”

  俩人上药店,在售货员的建议下,买了一大堆,临走时,那人说:“流鼻血可能是上火,多吃点苹果就没事了。”

  张程气得差点吐血,“你早gān吗不说?”后来想想算了,她早说了谁还买药?

  张程买了两斤苹果,拎着药去了教工宿舍区。

  秦礼言又跑到公告栏前,把小广告逐一浏览一遍,求家教的特别多,基本上都是高三学生,而且,也没人找教语文的。小言又扫了一遍,看见一个初中学生请英语家教,秦礼言心说:这是谁家孩子这么金贵?居然上研究生院找家教。想想自己好歹也是英语八级,高三学生教不了,教个初中孩子还不绰绰有余?

  19

  秦礼言翻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

  一个女声问:“你找谁?”

  秦礼言问:“是姚女士吗?我是应征家教的。”

  对方立刻笑了起来,“是,我是。请问,你是英语专业吗?”

  好家伙!秦礼言心说:他们还打算找一个英语专业的研究生!人家个个都在翻译界小有名气,谁看得上家教?何况还是个初中生!

  秦礼言说:“不是。”

  那姚女士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你是某某大学的研究生吗?我们只找这大学的。”

  秦礼言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是。”

  对方明显不耐烦,随口问:“你什么专业的?英语有八级吗?”

  秦礼言的怒气开始聚集,冷哼一声,说:“我是文学在读博士,英语八级,你要看不上就算了。”

  姚女士立刻讨好地哎哎叫,“你等等,别挂电话,你现在有空吗?我就在教工宿舍区,要不你来一趟吧,薪水我们可以从优。”

  秦礼言一听“薪水从优”,立刻来了jīng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问清地址,赶往宿舍区。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开了门,俩人匆匆jiāo流了几句,姚女士不停地看表,十分钟不到,她说:“就这样吧,周末每天两小时,每小时七十块。我还有事,你见见孩子吧。”然后转头叫人。

  卧室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然后重重砸在墙上,一个白胖小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叫我gān吗?……吆……又找了家教?”

  秦礼言定睛细瞧,嗯?方鑫?秦礼言一跳三尺高,慌忙叫住已经出了门的姚女士,“我不当他……”“砰”一声,姚女士走了。

  方鑫扯着秦礼言的衣服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脸傲气地睥睨,“我见过你,你叫秦礼言。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当我老师,我没功夫敷衍你,你该gān吗gān吗去。”

  秦礼言火“腾”窜了上来,斜着眼睛冷若冰霜地看他,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别指望我不知道,你的试卷是李群写的吧,这事你爸你妈知道吗?你爷爷知道吗?”

  “你管得了我吗?我爸妈都不管我,你烦那么多gān吗?”

  秦礼言大声嗤笑,“谁管你!刚才那是你妈吧……”

  这小孩大怒,“别跟我提她!整天就知道赚钱,那也叫妈?”

  “你爸不可能不……”

  方鑫“哗啦”站起来,越过茶几,一把揪住秦礼言的领子,“你再提他我揍你!我没爸!过完年就出差,到今天都没见到人影,这也叫爸?”

  秦礼言怒不可遏,扯下他的手,一巴掌招呼到他头上,“少跟我没大没小的。”

  打完了,怒气也消了,想想这孩子也可怜,这就是个现代家庭失败教育的典型,父母忙着工作顾不上孩子,特别是父亲,对男孩子的xing别角色养成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他的父亲倒好,都出差好几个月了……嗯?出差好几个月?

  秦礼言猛然跳起来,横过茶几,掐着方鑫的脖子,急不可奈地问:“方铮驰是你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出差了?”

  方鑫双手抱着秦礼言的手腕使劲往下扒,脸涨得发紫,张着嘴直喘气,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你……放手……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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