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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游戏_楚云暮【完结】(3)

  “金秋时节,我们怀着一颗……”他cao着腔调十足的普通话,吃力而执着地念着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稿子。我沉默了许久,轻轻地哼了一声。

  “cao!”徐然一点就通,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吗的哪来的皇亲国戚啊?这新生代表哪轮的到他——”

  “小然子……”我一脸痛苦失落地望着他。

  “怎……怎么?”

  “我憋不住了~要泻洪啊~”

  我不在乎这些事,可看到这种qíng景,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是滋味。

  可我是张祁,在旁人面前永远是一脸无谓天塌下来当被盖心比砂纸还粗的一个黑小子。

  这就是我与这个“jī肋”学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之后是大半个月的军训,要求新生一律住校。

  一年1200的住宿费,六人一间。除了我,全部都是从外地考来的,徐然王毅都没和我一个宿舍。我上铺的是个文学青年,这在美术系或许是个奇迹,我看见他搬宿舍的时候,在书架上玛了整整一排的傅雷朱光潜戴望舒沈从文。然后就是在迎新时那张大放异彩的“中国地形图”。另一个留着可以带言飘柔的长发,一看就知道和艺术沾亲带故。最后一个更牛了,整一个时尚弄cháo儿,穿着露出股沟的垮裤——其实论幅度那裤子并不是很垮,露股沟只是因为他时常不穿内裤。

  我感叹一声,真是海纳百川。

  等一下,我暗数了下,还差一个。我看了看贴在那空着的铁架chuáng上的名字:萧峰。

  ……我立即感到了当今社会金庸影响之大。

  萧峰直到军训的第三天才来。

  他背着个黑色的旅行包推开我们宿舍的门时,正被“股沟男”的香水味熏的几yù成仁的我立即想到了一句老土掉渣的歌词“让我们dàng起双桨,迎面chuī来了凉慡的风。”

  萧峰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体恤和简单的牛仔裤,这在奇装异服的美术系尤为难得。他端正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短的不能再短的平头,让他平添了几分锐气。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对他的好感烟消云散:“辅导员在哪呢?我,我有事迟到了三天,得赶着向他请假。”

  文学青年探出头来:“辅导员估计已经回家了吧,要不,我这有电话你先打给他?”

  他连声称谢,连汗都来不及擦,对着电话就是一轮低三下四的解释。

  我天生反骨,生来就看不起这样唯唯诺诺的三好学生,有什么事豁出去就一 条命,至于吗?!可惜了这堂堂相貌。我暗叹。

  这半路杀出来的萧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待人热qíng,做什么事总是带着笑脸,很快就收服了大多数包括那个一直没多少人看的起的huáng宾,平日里言谈举止极有风度,进来的成绩也不赖,做什么事特别是上面jiāo代下来的都是卯足了劲做好做完,很快就被任命为“代班长”,是人都知道,这么说差不多就定下来了。他能压过那个空降部队“地形图”,说明这小子还真有一手,这是徐然的原话。我却是不屑地一撇嘴说,哪呀,那是他处处陪小心,充分满足姓huáng的那昂昂三尺男儿的自尊心后应得的奖赏。

  我们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破天荒地居然在同一层,这比起那些男女生宿舍楼隔着半条街,来串个门还要留名签到按个小手印的SB做法要好的多,这或许也是我们学校唯一比较人道的地方。可当豪qíng万丈雄xing勃发的男xing同胞们看到美术系里的自己的女xing同胞们之后,纷纷蔫了下来,感叹去年的学姐们长的还象现实主义绘画,怎么今年的就成了印象主义了?于是吴亭亭的存在无形中滋润了男xing同胞们gān涸的心灵。九月末,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可小看,当穿着一件无袖背心和迷你裙的吴亭亭chūn风化雨般走进我们宿舍,股沟男立即把裤子又往下蹭了几分,文学青年不自觉地提高声音朗诵戴望舒的〈〈雨巷〉〉,地形图倒没什么特别反应,除了那原本懒懒地歪在chuáng上的动作立时被正襟危坐所取代。

  “我昨天打电话给你怎么没开机呢?”她在我面前站定,温柔一笑。

  我抓了抓头发:“和小然子出去了,手机没电。”

  吴亭亭笑了下,冲我招手:“张祁,你出来下。”

  我讶异地瞟了她一眼:她从不曾这样叫过我,总是甜的发腻地一声“阿祁”。我和她走出宿舍,我下意识地看了眼一直坐在chuáng边看书的萧峰,他眼皮不抬,似乎对吴亭亭的招风引蝶视若无睹。哼~假仙。我倒不信他真的清心寡yù,装乖罢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隐隐的敌意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我原本对他,有着更高的期望——他本不该这样沉默乖巧唯唯诺诺。

  到了门外,吴亭亭拉住我立即换了副神色:“阿祁,我知道你有本事。这次军训结束我们有一场文艺汇演,你帮忙和你爸拉个赞助,到时候把我们班那个马艳丽压下去了,文娱部的位子我就坐定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哪是让我帮着拉赞助,是想着借我老子的公司给自己撑脸呢。一句话的事儿,我却看不惯她的钻营,高中时她还没有这么些花花肠子。我一下子没了为她甘做嫁衣的菩萨心肠。

  “我爸最近不大管那的事了,接手的林叔我不熟,只怕要你自己和他谈去。”

  吴亭亭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拒绝,好久才僵硬地一笑:“那就算了……我再想办法。明天晚上你要来啊,别又窝在宿舍里睡觉。”

  “行。我去后台看你。”这下我答应的很慡快。

  结果这小妮子还真有本事,愣是一天之内拉到了3000的赞助,看着她胜券在握的笑脸,我突然觉得大学果然象社会主义之于共产主义那样是彻底堕落的必由之路。由于有了经费,这个晚会搞的还很有些规模,所有的新生都不自已地兴奋着。当然兴奋的另一个原因是由于此次的汇演在学生会堂举行,不少外系的男男女女们也会奋涌而来——多好的一次jiāo配机会。làng费了岂非天打雷劈?

  所谓乐极生悲也就是如此。在晚上7点,所有领导蔚为壮观地坐满了一台,吴亭亭那演练过无数次的标准主持人微笑也蓄势待发的时候,准备伴奏带的同学一声惨叫。所有后台上手忙脚乱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伴奏带不见了!”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吴亭亭气急败坏地走过去:“你说什么!这带子不是你一直在保管的吗?”他早慌成一团,怎么也解释不了伴奏带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下可有意思了。这么多领导面前开天窗,咱美术系的脸是丢大了。

  “喂,嫂子有麻烦了,你还不快过去帮忙?”徐然一直和我在后台,他丢给我一罐冰冻啤酒,眨了眨眼。

  我笑了下:“你不知道我惟恐天下不乱的吗。”不是我薄qíng,我实在不喜欢我的女人有那么重的心计,这次给她个教训也好。

  “大家不要慌,人都来齐了,一定要开场。吴亭亭,你照样出去,多和他们说一会,把第四个相声提到第一个,那个不用什么声效,第一个的歌舞排到最后。现在在去找那个伴奏带已经来不及了。我去向01级的学姐借,没事的人跟着林民回去找。”萧峰的声音不大,可是掷地有声,硬是把全场慌乱的气氛给震住。

  林民哭丧着脸:“可是节目单都是送上去审过的了,这样乱改——”

  “有事我担着,轮不到你头上。现在没法子犹豫了!”他坚定地说,又向吴亭亭点了点头:“这里你尽量撑着。”

  我心里突地一颤,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念头涌上,眼前这个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萧峰与我印象中那个只会在老师面前装乖的人,完全地割裂开来。

  “那小子倒义气。这点象你。”徐然感叹似的一笑。

  我看着他转身飞奔的背影,还来不及思考,就跳下栏杆:“我出去下,你等我。”

  这里和宿舍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我骑着车从后面追上气喘吁吁的他,言简意赅地一句:“上车,我载你过去。”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一下子跳着站到我的身后:“走啊。”

  夜风中,他紊乱的呼吸一下下地打在我的脖子上,一点点的痒。

  就是那一天开始,我和他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化。

  我发现他并不是个一味知道读书讨好辅导员的SB,在宿舍里和人嬉笑玩闹,搞笑能力一点不比我逊色,空余下来的时间听听歌上上网看看书什么的,也不见他怎么念书,可他认真聪明,成绩总是不错。他有时会出去,十一二点才回来。后来我们熟了,我打趣着问他是不是出去私会女友一解饥渴时,他一张脸猛地涨了个通红,横了我一眼:“都象你那么不纯洁呢?瞎说什么!我哪来的女朋友?我们现在要以学习为主,杜绝象张同学这样的不纯异xingjiāo往。”

  我笑的厉害,一脚踢过去:“滚吧你。”

  其实萧峰的容貌是阳刚而端正的,他这样的人会没有女生追?我只能想象是他眼界过高。

  吴亭亭最终还是如愿以サ匕盐挠椴砍さ奈恢媚扇牖持校狄肟痛蠹揖劬郏蚁氲阶罱芎拖舴逶谝huáng穑辉趺创罾硭由仙洗位阊莸氖挛叶嗌俣运褂械憷⒕危痛鹩ο吕矗邓肟臀衣虻ァD翘煨烊煌跻阋驳搅耍蠹蚁弦怀『郑龈龊鹊拿婧於啵臀馔ねず图父雠贡3肿乓坏阈蜗蟆?

  “阿祁,都,都是你,这么死命惯我酒!”徐然一下子攥住我的手臂,“我现在走路都在晃dàng,你,你得送我回去!”

  王毅笑嘻嘻地一把把徐然拉开:“你丫有病是吧?人祁哥要送谁回去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凑什么热闹。”

  徐然一下沉默了下来,然后打了个酒嗝,骂道:“可不是?我他妈的真喝高了!”

  吴亭亭今晚要回家,于qíng于理我都得送她。

  她和几个女生在前面走着,谈论着我不能懂也不想懂的各种话题。我一个人在后面无聊地跟着,心想还不如跟徐然他们直接回宿舍。

  直到我和她上了TAXI,才总算把那三姑六婆一并隔绝,受不了~整整一卡车的鸭子在叫。

  吴亭亭一上车就沉默了,直到她家门口。我送她到楼道口,她突然开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马上开始装糊涂,“我回宿舍啊?”

  “我爸妈今晚都不在。”昏huáng的灯光下她的长发晕出一层诱惑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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