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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遗事1931_尼罗【完结】(31)

  "慢走。"

  离了颜光琳,傅靖远心中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想,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让荣祥戒掉吗啡。光琳的孩子……总得有父亲才行。

  他心事重重的去了谢廖沙大夫那里,同这个德国人推心置腹的商量了许久,结果,他发现戒针这事,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他的印象中,所谓戒毒,便是将荣祥这样的瘾君子绑起来关上几天,等他们鬼哭láng嚎的熬过几日,便大功告成了。得知他的知识如此匮乏后,谢廖沙不禁摸着下巴,好生得摇了一阵头。

  "那样、对于长期使用吗啡的荣先生来讲,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也许,会在发作时,死掉。"

  傅靖远睁大眼睛:"那……您的意思?"

  "我,有一种药,注she后,可以昏睡两天、三天。可是,也许就醒不过来,死了。"谢廖沙硬着舌头说道。

  傅靖远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哦……是这样……"

  谢廖沙耸肩摊手:"傅先生你的意见是什么?"

  傅靖远gān咳一声站起来:"我再回去考虑一下,不过请您先将准备做好吧。您知道我这里qíng况特殊,也许会有突然的事qíng发生。"

  "当然可以。"谢廖沙客气的起身,把傅靖远送了出去。

  离了这德国医生的私人医院。他急匆匆的赶去了花园府邸。其实不用这么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他总觉着心神不宁。而且算起日子来,他也有近一周没有去看他了。

  从医院到花园府邸,路途很是遥远。傅靖远把车停到大门口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偌大的一套洋房,只有一楼的几个房间亮了灯光,从院子里看过去,显着特别的寂寞孤单。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可是每次靠近楼门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跳加快。

  门房司阍的老头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傅靖远像个贼似的,静悄悄的走进楼内。

  一楼亮灯的房间是客室和餐厅。他探头进去,却分别只看到了两个整理桌布和餐具的老妈子。见他来了,一起惊讶的站起身给他问安。傅靖远做了个手势让她们坐下:"荣先生呢?你们还没有吃晚饭?"

  一个老妈子陪笑答道:"荣先生晚上常常不吃饭,到了半夜时吃夜宵。"

  傅靖远一皱眉,心想这叫什么生活习惯:"他人呢?"

  老妈子又陪笑:"二楼卧房里睡午觉还没醒呢。"

  傅靖远转身,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总是睡,总是睡,睡了这么多,也没见他身上多长出一两ròu来。不过把荣祥和chuáng联想一下,他心里倒是忽然悸动起来。身体里血液似乎都加快流动了。

  荣祥的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甜甜的像糖点心。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确是吃了许多点心也未可知。

  傅靖远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他就这样笑嘻嘻的摸着黑,一间间的数过去,然后手握住门上的金属把手,轻轻的向下一压。

  暗锁咯噔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傅靖远却愣在了门口。m

  尽管房内没有开灯,尽管走廊中也是一片昏黑。可是藉着从窗外透进来了淡淡暮色,依然可以清晰辨认出,chuáng上那两个抱做一团的身影。

  傅靖远的脸上发着烧,一颗心却是在冷水里泡着。一瞬间,他将所有的文明礼貌修养全部抛去了脑后。一拳砸到墙上的开关,咚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吊灯骤然明亮起来。

  chuáng上的两人似乎有了点知觉。傅靖远哪里还管的了许多,只大踏步走上前去,抓住小孟的衣领,二话不说的从chuáng上硬给拖去门外,然后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荣祥迷迷糊糊的也坐了起来,他的丝绸睡衣大开了领口,露出半个肩膀和jīng致锁骨。那皮肤有如上等白瓷一般,在柔和的金色灯光下,细腻的让人不忍触碰。

  "靖……远?"他把一双凤眼眯起来,眼梢微微上挑,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媚。可惜本质上,他已经成了个糊涂虫。

  傅靖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总之当意识再次恢复时,他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招呼到了荣祥的脸上:"你就这么下三滥!连个奴才都要勾搭!"

  荣祥被他打的整个人都栽向一边。那chuáng上的chuáng单甚滑,他紧接着便又翻滚着摔到了地毯上。他本来就睡得有些发懵,现今忽然挨了这么重的一个耳光,他连疼都觉不出来了,只是一阵阵的发晕,口中也有些甜腥。

  一缕细细的鲜血从嘴角流下,他茫然的用袖子擦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身子忽然一轻,仓皇四顾,却是被面前那人拦腰抱了起来。

  腾空的感觉其实更让人恐慌,尤其是紧接着便被人向对待玩偶一样狠狠的掼到chuáng上。他下意识的抱住头,心想自己一定是又做噩梦了。晓得自己是在做梦,他反倒心中坦然了一些。听着头上那人打雷似的吼着什么"不知廉耻、下流、放dàng、无qíng无义"云云,他蹙起眉头,抬起手,企图捂住自己的耳朵。

  后来,这个梦便发展的有些蹊跷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一个沉重的身体压迫的喘息不过来,昏沉中只觉着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的双腿用力的向上压去,身体被折叠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这让他疼得哼出声来,用手拍了拍身边的被子:"小孟!小孟!"

  这是他下意识的呼救,习惯了,一有不适,开口就是小孟。

  当然没有小孟,这声轻呼换来的,是下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

  濒死的痛苦终于清醒了荣祥的神志。他大梦初醒似的猛然抬起头,鼻尖几乎碰到了傅靖远的面颊。

  "你?"

  傅靖远用手握住他的双肩,坚决而愤然的缓缓的推进他的体内,他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身下这个人:"是我,怎么,没想到?"

  荣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躺了回去:"轻一点,我疼。"

  这样淡漠的态度,几乎激的傅靖远气炸了肺:"你……你还真是满不在乎啊!"

  他边说边用力按住了荣祥的大腿,将这具苍白光滑的身体当成玩偶来摆弄,还不只是当玩偶,玩偶毕竟是没有知觉的。他是故意的想折磨荣祥,是的,就是想让他疼,让他哭。这种想法太qiáng烈了,在此之前从未有过,骤然出现后又决计无法遏制。他下死劲儿的冲撞抽cha着,不只是为了追求快感,快感在此刻算得了什么?他只想gān死他。

  gān死他。自己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自己有什么错?还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喜欢他,就欠了他的?就算欠了他的,这几年里,也总还清了吧?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呢?自己的爱人就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瘾君子,平时装的仿佛很清高,其实暗地里和奴才上chuáng!

  他用力动作着,看见荣祥的头随着自己的动作,一下一下向上磕着chuáng头,砰、砰、砰、那么重的声响,他却好像没有知觉,只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眼珠子乌溜溜水盈盈的,可就是不哭。

  傅靖远咬了嘴唇,他抽身而起,将荣祥的身子翻过来跪趴在chuáng上,然后从后面进入。双方身体的jiāo合处血淋淋的,cha入拔出,看着很瘆人。荣祥依然一声不响,只顺势在chuáng单上蹭去了额上的冷汗。体内的凶器似乎忽然间又涨大了几分,他想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傅靖远给活活捏碎了。他从未受过如此酷刑,可当行刑人是傅靖远时,他却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荣祥绝对不允许自己,向傅靖远示弱。

  所以当傅靖远终于颤抖着到达了高cháo时,他身下这个爱人兼仇人已经气息微弱,身体扭曲着瘫在chuáng上,连呻吟一声的气力都没有了。

  傅靖远赤身站在chuáng边,望着chuáng上这个修长雪白的身体---------像条白蛇似的。双股之间淋漓的jīng液血渍,一直蔓延到了大腿内侧。

  这就是,他同荣祥之间的第一次……chuáng第之欢?

  没有甜蜜,没有làng漫,只是像打仗报仇似的,将他硬生生的按到身下,然后冲撞着撕裂着,不为激qíng,就为了……让他疼!

  傅靖远忽然一激灵,一步跳到chuáng上,扳着荣祥的肩膀将他翻过来。两人目光相对,荣祥的眼睛很亮,一颗泪汪在眼眶里,就是不肯往下掉。

  双方相视良久,还是荣祥最先笑了一下:"你疯了?"

  傅靖远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是疯了……你把我bī疯了。"

  荣祥蹙起眉尖,低垂了眼帘,那目光分明是在扫视着自己láng藉的身体:"其实我们之间……如果你喜欢……我没有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祥疲倦的闭上眼睛,颈子软软的歪下去,头便失了控制似的落在枕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在前,你救我一命在后。但我现在只是个等死的废人了,这辈子再没有什么机会可报答你,你若喜欢和我上chuáng,总算我还……"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双目缓缓阖上,一颗泪便顺着眼角,滑过了面颊。

  傅靖远呆呆的望着他,腔子里是溶化的铁水,只烫的心也没了,只是空空dàngdàng的难过。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qíng?我们两个先前在奉天的时候,是那样的要好--------难道你不想咱们两个能在一起吗?"傅靖远颓然的跪在荣祥身边:"你就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吗?"

  荣祥费力的蜷起身体:"我没有办法。"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可是还坚持着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办法啊。"

  傅靖远抓过他的一条手臂,雪白的皮肤上是一片片的淤青,有几块已经发黑,点点的红色针孔一直延伸到上臂。用手摸上去,有几处的肌ròu已呈僵硬之态。

  荣祥忽然呻吟了一声,他无力收回被傅靖远抓住的手臂,只好伸出空下的手抓住chuáng单,仿佛是想要坐起来。

  傅靖远想到他下身那副惨状,心想这要是真坐起来,怕是要当场痛的喊出来。便连忙抬手挡着不让他起身,嘴上却依然不肯客气:"你要gān什么?"

  荣祥喘息着想要躲开傅靖远的手:"我要打针了。叫小孟。"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隐隐颤抖起来。

  一听到"打针"这两个字,傅靖远便没来由的生出厌恶来,再听到"小孟"这个名字,他那被悲哀浇熄了的怒火竟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气冲冲的跪直了身体,他居高临下的斥责道:"你就不能把吗啡先放一放吗?"

  在他的印象中,jīng神的力量几乎总是无穷的,如果荣祥之所以如此痴迷于吗啡不能自拔,定是因为他贪图于注she吗啡的快感所致。所以看到荣祥刚才还满面悲凉的说着那些让人心碎的言语,此刻却忽然哆哆嗦嗦的要吗啡,他感到有些难以接受。谁知他这正气凛然的指责还没能开一个头,荣祥却趁着他直起身子的一刹那,一翻身下了地,随手抓起一件睡袍胡乱披到身上,他便连滚带爬的想要去开门。然而还没有前进出一尺的距离,chuáng上的傅靖远像只蝙蝠一样扑了过来:"我不许你见那个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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