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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对决_楚云暮【完结】(7)

  陈琛一脸湿意,也是微微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见那老僧已然再次入定,枯木缟素一般。他向那僧人合十一拜,却是微微勾起唇角,站起身来,率先向外走去。

  一世形单影只又如何?他不在乎。又或许曾经在乎过,然则结果呢?

  若真有佛说因果,他也做不到那戒、慎、舍、忘,何不认这宿命。

  晚饭是在很著名的一家河间餐厅吃的,所谓著名不仅是因为其景色优美,凌空建于河上,方方正正围着个森森庭院,四下全是一间一间以木壁隔开的包间,包厢外就是潺潺的湄平河水。用餐时食客双膝盘坐,卷帘放下,端的清幽,若商谈要事,则拉过木门,便无人知晓内qíng;更因该店的老板养了一只老虎,那虎是自小养熟了的,寻常客人在包间吃饭,它便在中间走廊游弋走动,算是一大奇景。察沙第一次听闻,死都要站在包厢门口“守卫”好让陈琛吃的放心。陈琛知这老虎也不过是个噱头,自然是已经驯服的很,哪里还会伤人,却也拗不过察沙,只得由他去了。

  佛恩还是孩子心xing,缠着陈琛叫了一桌的菜。没一会儿就闹肚子要跑厕所,出门时候又没事找事和察沙磨了磨牙,才肯拉门走人。

  该间餐厅不似一般的本地餐馆,俱是播放一些欢腾音乐佐餐,反倒是颇具东洋风味的轻音乐鸣绕在耳,伴着窗外淙淙流水声,门外婆娑树木声,陈琛一人独坐,倒也难得地心旷神怡,暗暗感慨这地方贵地有道理。

  忽然木门被拉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侍走了进来,对陈琛鞠躬问好,才拉上门膝行过来,替他布菜,末了奉上一展醇色清茶,白的瓷,黑的茶,配着那双纤纤素手,就是陈琛也不免多看两眼,这才注意这个女子生的jīng致秀丽,皮肤雪白,竟不似一般泰国佳丽的模样。“先生,您要的云南顶级普洱。”那黑发美女甫一说话,陈琛就觉出不对了,低沉暗哑,竟是个男人的声音。

  那女子一笑,亲自将茶递到他唇边:“先生,尝一尝?”那女子论五官也并非如何的绝美,但一笑一语间却温柔婀娜地很,配上“他”那把嗓音,登时让人觉得雌雄莫辩,蛊惑非常,陈琛不自觉地微微张唇,啜了一口,“他”手指间天然带出的幽幽香气不期然窜进鼻间,陈琛微微眯眼:“你不是这里的侍者吧?”

  “他”低头轻笑:“先生第一次来?我和这老虎一样,都不过是个噱头罢了。”陈琛有些了然,但也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妖,雌雄同体,魅惑天成。却不知这餐厅要这等尤物,做何用?还在思量间,“他”竟已放下茶碗,轻轻压在他身上,陈琛不自觉地往后一挪——他母亲早丧,从未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子,遑论这样凝视那张姣好风qíng的容颜——但,他们相叠的身体间,陈琛明显感受到了对方腿间的勃起已然抵到他的腿根。这个想法毫无缘故地让陈琛身体一热,他生平第一次微微紊乱了呼吸,竟没有推开他。“他”吃吃一笑,低头吻他,黑色的发丝带着檀香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女人的容貌,男人的声音,呓语一般地喘息,陈琛真地有些错乱了,丝丝缕缕的苏麻窜到鼠蹊,他闭上眼,喉结上下耸动,身上的妖jīng已在宽衣解带,衣料摩擦间那唇舌一路膜拜而下,陈琛开始喘息,越来越急促,却是急怒jiāo织——为什么yín靡至此,他依旧不举?!到最后他愤然睁眼,却是同时骇然!那半luǒ的人妖此时微微扬手,似在搔首弄姿,指尖却闪过一丝冷光,他本能地将人掀翻,打滚至旁,惊怒不已!那人妖单膝跪地,收回戒指上的毒针,冷冷一笑,握手成拳再次攻来!

  察沙站在包厢外,听到房内隐约有点声音,却是不敢妄动,因为他正眼也不眨地打量眼前悠闲自得来回踱步的老虎,若不是他额间的冷汗,旁人兴许要觉得他是在全神贯注地观察动物了。佛恩施施然忽然跳出来,晃着脑袋道:“大个子,老虎好看么?”

  察沙厌恶地瞪他一眼,死鸭子嘴硬:“挺……挺好玩的。”

  佛恩偏着头,拍手道:“好啊,那让你近距离接触下好了。”说罢冲老虎招了招手,那只成年印支虎竟也听话,甩着尾巴踱过来,察沙大惊失色,他哪里知道这餐厅颂猜有份参股,佛恩从前常来,驱虎自然不在话下。此刻汗流浃背,也忘记争面子逞能了:“你你你,弄弄走它——”佛恩哈哈大笑,蹲下身来,抚弄虎颈,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把个察沙吓地动弹不得,完全无法反击。

  同时,一门之隔的包厢内里已是一片láng藉。陈琛喘息不已,血迹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染红了刚刚才带上的白色佛绳,但他到底制住了那名杀手,扼住脖子将人压在窗棂上,窗外的湄平河水在夜色中川流不息,溅湿了杀手飘扬的黑发,他绝色的面容如今空余扭曲,亦是满面鲜血。

  “谁派你来的?!”陈琛低声喝道。

  杀手不答,陈琛加重了手力,却不由地微微一颤——这是脱力之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如此láng狈不堪,怕是方才的普洱茶里被下了药。

  杀手吐出一口鲜血,却是开口嘲道:“这么个男人,偏偏是个废的!”

  陈琛这辈子最耐不得人揭破这个疮疤,登时双目血红,气急攻心,扬手从腰间摸出“极地银狐”,拉开保险栓,啪嗒一声对准了杀手的太阳xué!

  一只手忽然从外伸进来,按住了陈琛的手腕:“这个地方不能开枪!你脱不了gān系!”

  陈琛láng狈抬头,见裴峻忽然出现在窗外走廊上,已不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了,只咬牙道:“我要杀了他!”他知道这个地方都是政要权归,一有枪声他徒惹是非,否则那杀手也不必那么费事杀他,可他此刻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此人!

  裴峻反手一推,陈琛踉跄退后,就见裴峻一手压着那人的胸膛,另一手成拳扬起,猛地朝他胸口击出一拳,只听沉闷的咔哒一声,那人大口大口地呕血,几乎在下一瞬间就停止了抽搐。裴峻抓起尸体的衣领,用力一掼,重物落水声之后,一切了无痕。

  他呼出一口气,看了似乎还有点发怔的陈琛一眼,伸出手来:“还不走?!”

  察沙好不容易等佛恩玩够了,遣走了老虎,才想起老板应该早吃完饭了,三两步地回头拉开门,却是愣住了——包房内空空dàngdàng,桌歪椅塌,却哪里还有人在?

  佛恩在后赶上来,一看,脸色巨变——骇然道:“怎么会这样?——人呢?!”

  他冲到dòng开的窗户前向下望去,唯见河水呜咽。

  第六章

  房间的门打开,裴峻放下手中的钥匙,随口道:“喂,你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下——”裴峻转过身,随即举手做投降状,“不是真要杀人灭口吧——”

  陈琛单手举枪,抵上他的前额,神qíng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声音却是冷冷地:“你为什么会在那出现——故意的?”

  “琛哥,你都知道那出名,我一个观光客还去不得么?”裴峻伸手包住他的手腕,缓缓压下,严肃地咳了一声,“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听见——”话音未落他侧头一闪,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拳风,倾身在他耳边道,“特别是最后一句……”

  陈琛怒极攻心,偏生受了伤无力动弹——即便是没受伤,他赤手空拳也斗不过眼前这个怪力男。裴峻牢牢捏着他的手,心里是说不出的慡快——高高在上,心狠手辣,无所不能的陈琛居然又那么个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疾,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毛病有多丢人,顿时觉得之前什么仇都报了,眼见他面红耳赤,忍不住心痒难耐地逗了句:“就没……试着治过?”

  陈琛气地就要破口大骂:“你妈的——”裴峻却不想听他骂人,直觉地俯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永不离身的手枪落地,陈琛一惊之下,已被压着躺在chuáng上,唇舌jiāo缠间一顿搓揉,方才茶中药效未散,他挣扎无力,浑身滚烫,竟不自觉地呻吟出声。裴峻平日律己甚严,此刻也难免兴发如狂——谁能似他这般,压着这么一个qiáng大的男人?

  以下省略水产文字500+==

  做到那相契时,二人都不再废话,搂成一座欢喜佛动作不已,空dàngdàng的一片黑暗中,只有剧烈的喘息在彼此起伏。

  陈琛是在次日中午才施施然地回到酒店。

  推开门就见佛恩心事重重地瘫在那——昨晚察沙不停地在用他少的可怜泰语反反复复地埋怨佛恩,若不是他分他的心,如何连人不见了都不知道。佛恩也一反平日的伶牙俐齿,无jīng打采地任他骂。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一群人继续出去找,此刻房门打开,佛恩以为是察沙又无功而返,刚低低地问了句:“怎样了?”就觉得头上一重,诧异抬头,顿时惊地跳起来:“陈大哥!”一个红huáng相间的小花环掉了下来,花间枝蔓缠着细细的金铃,砸在佛恩手中,环佩声叮当作响。

  陈琛衣服没换,但神清气慡,甚至还微微带有一点笑意:“路口看见一个卖花的,顺手买的,你喜欢么?”

  佛恩的嘴巴张成O字形,他怎么觉得现在的陈琛特像昨天寺庙门口见到的刚刚饱食一脸餍足的流làng猫。低头一看手上的花环,更是诧异了——陈琛,买花,送他?他将花环挂上自己的脖子——这些花再美,在花城清迈也是司空见惯了的,或者只有观光客才会驻足买下,但是——他扑到陈琛怀里,勾着他的脖子道:“谢谢陈大哥!从来没人送过我花!”是的,打从他被父母卖掉之后,是几岁呢?六岁?还是再大一些……他不记得了。

  陈琛此刻抱着佛恩心qíng不错,顺手就摸了摸他的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泰国男孩的确挺讨他的欢心。

  可裴峻睁眼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好的心qíng了。他是被一拨又一拨的客房服务惊醒的,睡眼惺忪地看着侍者推进一只餐车,红酒,牛排,甜点,什么贵点什么,挤挤嚷嚷地堆了一屋子。他清醒过来,有一点微末的不妙感,果然见领班极其有礼貌地将账单递了过来。裴峻一看那数字就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没定——”他忽然住了口,他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摸了摸鼻子,认命地去掏钱夹,一打开又愣了,所有的信用卡不翼而飞。

  领班还是微笑,就是那眼角的皱纹开始隐含杀气。

  “OK.”裴峻举起双手,“你们这接受支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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