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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_楚云暮【完结】(9)

  “妈,我和……那个,王老师,是吧?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他好象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我先送老师出去,东西留着我一会当消夜。”

  一下楼,韦豪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就你还老师呢?!和我妈说说那晚上你揍我的狠劲儿,管保你立刻失业。”

  我看他没怎么记恨的样子,心里稍安,我可不想因为那么点破事丢了工作。“算了吧,我失业了你可再找不到这么个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人了——你以为你宝贝弟弟好教啊?”

  他斜我一眼,匪气十足:“那天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当众落我面子,你还是第一个!”

  “你要不要现在打回来?我不还手的。”我看了他一眼,“那天晚上事qíng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我只是想帮我朋友。这一点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再遇到那事,我一样会出手,不记后果。”

  他停了脚,挑着眉看我,几乎有一瞬间我觉得周身一寒。

  “走吧……”良久之后他拍拍我的肩,“你有种。”我不说话了,两个人一直走出小区,他换了副神色,突然开口道:“我妈和我说难道有一个家教可有耐心了,耐磨耐cao地,我就想哪个傻小子能gān这事啊?没想到居然是你!你不象这样的人啊?”

  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想,我要混饭吃,要养活自己,就得找这个工作,那天晚上敢对他挥拳,快意恩仇的自己,只怕再不会出现了,这就是现实。

  我转移话题道:“你弟说他的作文都你帮他改的?”

  他大言不惭:“那是,我那什么水平,改一小学生作文还不是小CASE?”

  就那什么“花团锦簇”“翩翩起舞”我嗤之以鼻。

  “切!谁规定垃圾袋就不能翩翩起舞了?要发散思维,要不长大了就成你这样的书呆子了!”他笑地很嚣张,经过路边一家大排挡,一拉我的手道,“肚子饿了,一边吃一边说吧,那什么,我非要把你这迂腐的思想改造过来。”

  我笑了一下,跟着他走了进去。这大个子倒是为人坦dàng,又不计仇,一根肠子通到底,若人人都象他这样好琢磨就好了。

  我又想起了秦商,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我和韦豪一来二去的很快成了好哥么,我似乎更擅长和这样的人jiāo心。不用费劲去思量他们心里是不是有别样心肠。我也不瞒他什么,韦豪知道我的qíng况后就让我不要去做速食店的那份兼职了,用他的原话来说,一小时4块钱的人工就用来坑你这样的人,怪人家老外说中国商品经济上不去呢,尽出廉价劳动力。我只有摸摸鼻子任他说去。他说他一个朋友开了家KTV缺人,叫我过去做服务生,时不时有点小费,怎么的赚的也比现在多。

  韦豪领我去了那家KTV,见着一个领班似的人物,他让我叫他“huáng哥”。我一直知道韦豪社会上认识的人多,根本不象个大一学生,但我见huáng哥对他客客气气的,加上那KTV豪华地不象个单纯的唱歌的地儿,反而更象电影里出现的夜总会什么的,我就想,韦豪熟门熟路的,大概是真认识这里的头头之类的人物,要不一个学生哪消费的起啊?

  果然,韦豪走后,huáng哥给了我上班的制服,就问我:“你和阿豪是同班同学啊?”我胡乱点了点头,他又道,他这还是第一次带同学过来呢,他不喜欢在学校里提他在外面的事。

  奥……我拖了个长音,心想,又不是打家劫舍拉帮结派的买卖,不说多半是韦豪他懒而已。

  由于韦豪的面子,我不用试工,直接就拿一个月800的基本工资,一周6个班,绝大部分都在晚上,也不会影响到我上课,加上家教的钱,一直以来压地我喘不过气的经济问题,大大地缓解了。

  但这样免不了忙地和陀螺似地脚不沾地四处赶场,宋榆抱怨都快忘记我长什么样了,不过我也因此不用再面对那个叫我头疼的秦商。

  周五那天上完马哲已经晚上8点多了,赶到KTV我一个劲地向huáng哥道歉,他看着不大高兴却还是勉qiáng鼓着腮帮子笑,一挥手叫我去换衣服。

  我吐了吐舌头,huáng哥对一gān服务员都是阎王脸,看来真有几分忌着韦豪。换完衣服出来,小娜就把一瓶嘉士伯望我盘子里一放:“那,好差事才让给你,311里面的那个大头让你送,小费少不了的。”我笑着接过来,小娜是一个和我平日里接触的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她才十九岁,却处处透出一股子伶俐圆滑而泼辣的味道,与他相比,一直被我认为是“辣子货”的王妞简直单纯地象张白纸。

  “谢拉。”我转身就走,她不屈不饶地跟在后面,“就这样啊?乱没诚意的,怎么也要请我吃顿饭吧?”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从门上透明的雕花板上看进去,311室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他身边依偎着他正唱的甜蜜的女孩正是huáng小琴。

  我知道huáng小琴一向jiāo游广阔,可是万没想到……

  我突然明白过来秦商的bào躁易怒和yīn晴不定是从何而来。

  如果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和一个刚上大学的毛头小子站在一起,一个女孩会选择谁?爱qíng,从来就不是只有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秦商输的太惨,却不肯对我们透露一丝半点,当时他们口角的时候,我却还傻乎乎安慰他什么“看好你们能长久”!要我我也他吗的忍不住生气呀。

  我猛地把酒望小娜怀里一推:“和huáng哥说一下,今晚我急事,请假!”

  站在宿舍楼下,我突然又止了脚步,这么大喇喇冲上去,该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不是更让他误会我是在同qíng他?我来回度了好几圈,才想到一个法子,到我原来上班的地方买了一份套餐,才走回宿舍,掏钥匙进去,宿舍里黑漆漆的,想也是啊,周末呢,谁不出去放松一下啊,正想着,上铺突然一声叫:“谁啊?!”一张脸伸出chuáng帘,一看是我,一摔手又躺了回去。

  我走过去,一拉他的chuáng帘:“饿了吧,晚饭时就听宋瑜说你不去食堂打饭,这么久了也亏你撑的住。今我打工的那家速食店剩了好些东西,都叫我打包回来了,一起吃?”

  他诧异地看着我,象是没想到我会主动和他搭话。我一把把他拖起来:“大男人一个别这么早就窝在chuáng上,七老八十似的。”

  他回过神来:“不用你管。”

  我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谁要管你呀?宋瑜叫我给你带点东西,说你一天没吃饭了。”

  秦商疑惑地抿抿嘴,我把汉堡扒了纸递过去:“吃不吃?不吃我给丢了啊?”想也知道我不可能làng费食物,秦商却慢慢地伸手接了过来。我看他味同嚼蜡的样子,忍不住开口:“……秦商,上次是我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怔了一下。

  “……我今……看见huáng小琴,和别人走在一起……”

  他脸色迅速yīn沉了下来,我索xing一口气全赶着说出来:“我要早知道你们之间出这问题,上次打死也不那么说。秦商,我没你聪明没你会猜测人心,可你心里有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兄弟一场,其他忙帮不上,可你心里不痛快我一定陪你发泄!”

  秦商呆了许久,才扯扯嘴角:“……算了,我现在已经不那么难过了……那个男人是她哥哥的同学,高中毕业就出来白手起家,我拿什么和人比啊?难怪小琴最后选他,是不?我知道的时候,那叫一个闹心,bī着她做个选择,结果,就把人也给bī走了——是我太沉不住气,怪的了谁?”他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嘉禾,上次拿你撒气,是我不对,我老觉得自己可怜,谁都欠着我的,到后来吵着吵着,就真拉不下面子和你说话了。”

  “这……这也没啥的。”他这么正经地和我道歉倒叫我很不习惯,想好的台词也都忘光了,“只是大家兄弟一场,什么事别憋心里,我……还有宋瑜都挂着你呢。”

  他偏过头,看着窗外惨淡星光。

  其实很多事,说破了,也不过如此。

  “我……是真喜欢过她。”

  他的叹息叫我心里都有些泛酸,一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糙,那什么,就算大学四年你打光棍,我也陪你一起打光棍!”

  我的“豪言壮语”让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斜了我一眼:“这可你说的。”

  我见他有了喜色,一发胡说八道起来:“那是!今以后你就我亲弟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产共妻!”

  他哈哈一笑,一脚踹到我肚子上:“拉倒吧,你不是已经有个弟弟了,还想再认一个享齐人之福么?”

  我尴尬地一笑:“亏你还中文系呢,齐人之福有这么用的么?!”

  “切,准你说什么共产共妻还不准我说齐人之福啊?!”

  和秦商算是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又和往常一样同进同出了,宋瑜装模作样地问我:“我竟不知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你们又和好了?”秦商做出恶心状:“我拜托你,宋瑜同志,一个大男人别学人家说什么红楼腔,听的我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算了吧,谁不知道宋同志才刚读完红楼啊,20岁的人生第一次接触殿堂文学,原谅他咯。”我补上一句。宋瑜连连摆手道:“得得,我不和你们俩一般见识——别串通一气来数落我,将来有你们不和的时候。”

  我和秦商相视而笑,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算算钱积的差不多了,第一次上街买了套衣服给三儿,其实也就简单的很,纯白体恤,紧身牛仔裤,象三儿这样生机勃勃的清秀少年,穿这样一定很帅气。

  五一放假的时候,我终于第一次回到家乡,虽然离家还不到一年,可那座永远沉默着的绵延的大山,却第一次让我有了些须陌生的感觉。

  建弟是第一个知道我回来的人,我和他抱在一块连叫带跳。“好你个刘建弟!半点风声没露,就要讨媳妇了!”

  建弟憨厚地低着头笑:“你,你也小点声……这都我妈给说成的,我又和你不一样,要进城念书,赚大钱,横竖在山里过日子,早娶个媳妇帮衬着也挺好的。”

  我上下打量着他,有些不相信这番话是这个去年还和我一起上山偷桃被人一起追着打的儿时玩伴说出来的话。“行啊,兄弟,真长大了,象个三天后就做人丈夫的说的话了。”他咳地一声笑了,拍拍我的肩:“我早和你说过的,我还愿意象你一样进城去,拼一拼呢——只是没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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