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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_沈夜焰【完结+番外】(18)

  白既明看得心惊胆战,觉得那根栏杆说不出的脆弱,好像马上就要从中折断,那两个人会一下子冲到悬崖下面去。他连忙闭上眼,头晕得厉害,心脏跳得极快。

  廖维信回头看他脸色苍白,知道他心里害怕,立刻站起身,说道:“这里风大,咱们往后一点行不?”

  白既明不敢再逞qiáng,任廖维信扶着自己退到岩石后。那里有一段石阶,两块巨大的石块刚好搭成一处小小的空间。白既明靠在石壁上,上下前后都是稳固的石头,这才觉得安全,长长出了口气,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廖维信拿出水来递给他,白既明接过,喝了几口,舒服不少,轻轻说了句:“谢谢。”廖维信低低地问:“好些没?”白既明微微点点头,垂下眼睛看脚下的石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听着风声从山顶chuī来,在石壁后打个旋chuī走。然后是程向雨的高喊:“喂,你们拍照不?”

  仿佛被人从梦中突然叫醒,白既明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慌张地回答:“不,不用。”定定神,语气变得自然:“不用了,咱们早点下山吧。”

  回去的路和来时不是一条,对有恐高症的人来说,下山比上山有困难得多。那些歪歪斜斜忽高忽低的石阶,处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好像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顺着山势栽倒下去。

  廖维信不再掩饰对白既明的帮助,不时地小声提醒:“这块石头有点松动,小心点。”“那段栏杆是坏的,扶我就行了。”

  白既明正全神贯注地避免去注意石阶倾斜的角度,忽听身后程向雨“扑哧”笑出声来,回头看时,见她和杜子成笑吟吟地瞧着自己和廖维信,一脸的暧昧神qíng。

  白既明面上一热,不知为什么,竟有些láng狈的怒意。不去理会廖维信伸过来的手,硬硬地说:“不用你,我自己能行。”快步越过他,沿着石阶疾走。

  他只图走得快,全然忘了自己的恐高症,等到石阶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头晕目眩才觉得不妙。耳边听到廖维信的声音:“你慢点。”却是一直跟在身后,不由心里一慌,一脚踩空。

  廖维信吓了一跳,伸手拉时,已经迟了。眼见白既明蹲下去,痛得皱眉。廖维信急忙到他身前:“怎么了?”

  白既明没有回答,试着直起身子,但是右脚一用力就是钻心地疼。这时程向雨和杜子成也跑来,廖维信急道:“他脚扭伤了。”二话不说,背起白既明就向山下跑。

  幸好他们已经快到山脚,廖维信背着白既明跑到溪水边,弯腰去脱他的鞋袜。白既明一缩腿,说道:“不用不用了,我自己来。”

  廖维信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到底脱掉,撩起溪水冷敷白既明右足踝。一阵清凉逐去伤处的灼热,白既明不再说话,低头只看自己的脚。

  杜子成跑上前:“没事吧?”

  廖维信摇头:“不行,还得去医院。我开车送他去,你们俩自己玩吧。”和杜子成一起,扶着白既明走回车里。杜子成本想和廖维信一起去,眼珠一转又改了主意,说道:“好,你们先走,晚上给你打电话。”廖维信嗯了一声,没心思聊天,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足踝已经肿了,医生略微看了看,便说是扭伤,而且及时得到处理,并不严重。不过廖维信不放心,坚持拍个片子,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又去药房取了药,敷在伤处。

  白既明一直低头不语,廖维信喝口水,对他说:“等咱们回S市,再找我朋友给你好好看看。”白既明摇摇头,低声说:“以前打篮球受过伤,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廖维信太清楚他的xing子,执拗劲一上来,只能给自己钉子碰。想了想说:“那去我那里好不好?你脚伤到了,一个人也不方便。”

  白既明仍是摇头:“我回我那里。”

  廖维信叹口气,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廖维信放了点音乐,是熊天平的专辑。自从上次听过白既明唱了《雪候鸟》,廖维信特意买张CD放在车子里翻来覆去地听。熟悉的旋律一起来,白既明一震,下意识地抓住安全带,脸偏向窗外。

  廖维信知道他现在内心矛盾重重,恐怕不太好过。但是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靠近的意思,他会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戒备深深掩藏起来。

  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qiáng加不了,外因还得通过内因起作用。廖维信暗自一笑,没想到中学时那点哲学底子还能用在这里,可见学什么都不白学。耐心他廖维信有的是,咱们就慢慢磨吧。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廖维信的万里长征不知还要走多久。所以说,我是亲妈~~~~

  咳咳,好吧,后面那句可以无视。

  车子一上高速,这雨就下来了,持续近三个小时,居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能见度极低,除了近处被路灯映she的密密麻麻的雨丝,和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廖维信不敢开得太快,进了S城,到处都在积水,到处都在堵车。等两个人浑身疲惫好不容易到了白既明家的楼下,正是半夜。

  廖维信打开车门,顶着大雨打开后车厢,取出雨伞,然后再绕到另一边扶着白既明出来。楼道里很黑,这种没有物业的旧式小区,走廊里感应灯坏掉报修,怎么的也得拖上个俩三月。弄得居民们都不愿意麻烦了,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出门。

  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廖维信按开手机,暂时充当手电筒,让白既明拿着,自己弯下身背他上楼。

  进了房间,廖维信扶白既明坐在chuáng上,到厨房从暖瓶里倒杯热水,递给他:“喝了,快点换衣服睡觉吧,小心别感冒了。”

  白既明住在顶楼八楼,实在太高,廖维信全身上下又是水又是汗,早湿透了,估计活了近三十年没这么láng狈过。白既明见他身上的水不断滴落,瞬间在地面上形成个小水洼,终于忍不住开口:“外面雨太大,今晚住这吧。”

  廖维信抬头,看着白既明略显局促地垂着眼睛:“那……我先去擦把脸。”

  “可以洗个热水澡。”白既明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说不上是qíng愿还是不qíng愿,带点故作的镇静,“柜子里有衣服。”

  廖维信尽量很自然地走到白既明身边:“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咱们一起洗吧,你的脚也不太方便。”

  白既明握着杯子的手一下子攥紧,脸上红了起来,犹犹豫豫不出声。廖维信再等他做决定,那就是天大的傻瓜,立刻转移话题,追问一句:“用我帮你脱衣服吗?”

  “不用。”白既明慌忙回绝,“我自己就行了。”

  廖维信笑:“那好,我等你。”

  第20章 爱人

  请爱着我

  请再爱着我

  甜蜜的感觉吸引我

  不再拥有这份寂寞

  在夜空请你呼唤我

  ——邓丽君《爱人》

  厕所真是不太大,除了手盆坐便零零碎碎,也就能容下一个人。两个大男人一站到里面,温热的空气立刻充满整个空间,想忽视都不行。彼此赤luǒ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热水打开,水蒸气升腾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暧昧。

  隔着雾气,对方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白既明紧紧抓住暖气管子,水浇在身上,热得难受,有些透不过气。廖维信从慢慢伸出手臂,轻轻揽住白既明的腰身,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脸在白既明的颈边缓慢而轻柔地磨蹭。

  “既明……既明……”廖维信的呢喃,在这热气弥漫的狭小浴室中,显得异常飘远。白既明动动唇,这样的气氛太温暖,那种冷硬漠然的拒绝话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颓然地低下头,认命地闭上双眼。

  廖维信小心翼翼转过白既明的身子,让他背靠住身后墙壁的瓷砖。白既明的头枕在廖维信宽阔的肩膀上,任热水淋洒下来,沿着脊柱滑落。

  廖维信扶着白既明直起身,大手抚上他的脸:“看着我,既明……看着我……”白既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双眸,对上廖维信宠溺温和的眼睛。

  廖维信看着白既明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脸上满是怜惜:“太累了,是不是?”

  白既明没有说话,连日的矛盾挣扎qiáng作假装,突然一下子没了用处,心里涌上来的,是莫名的委屈和酸楚。

  是的,太累了。白既明舍弃了徒劳无功的努力,放任自己沉湎于无边无际的温馨的海里。感到廖维信的吻,滚烫犹如火灼,落到自己脸上、唇上。

  往下发生的一切,白既明都没有任何概念。他只是随着廖维信,随着自己身体的本能,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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