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我看阿花去。”
周天渊钻北客卧不出来了。
王科长拿着碗筷站在桌边。
今天老主任确实和他谈话了，跟小周衙内没关系，跟他自己有关系。
老主任欣慰于王科长深得自己衣钵：“我最看好你的一点就是你深知见风使舵、利害捆绑。你严于思考富于应变，善于观言察色，能够及时调整方向，不拘一格。人际关系不但有自己的‘圈子’，还能注意在‘圈子jiāo集’里混好处。年纪轻轻就具有良好的不倒翁jīng神。”
王科长一头黑线：“师父，您确定您是在夸我？”
老主任痛心疾首：“可你对周天渊的态度呢？竟然没有半点功利的心态！不但不利用他的背景巩固自己的地位，还处处帮他。”
王科长苦笑：“我和周景渊十几年的jiāoqíng了，不缺他一个。”
“你和周景渊有共同利害关系，是互相利用。”老主任客观分析，“周天渊就不同。把他留在公安我同意，他老子再不愿意，只要他还是警察，老爷子对咱们总会多关照一点。老爷子明里器重栽培大儿子，实际上这个小儿子才是他的心头ròu，要不然怎么由着他爱gān嘛gān嘛！老爷子就是心疼了！他在局里的时候人家不是没说什么吗。”
“要把他再弄回来？”王科长明知故问。
老主任人老成jīng：“把他弄神经所去我是支持的，要不也不会说服咱们点点了。为什么？因为你看他的眼神！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你一进分局我就带着你这都快十几年了！”
王衡笑不出来了：“什么都瞒不过您。”
“我已经听说了，你和他住在一起呢。你打算怎么办？”
“没打算。”
“王衡！”老主任语气很重，“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你今天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你的下一步目标就是在我退休的时候坐上我的位置。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打算？！”
王衡沉默良久，艰难地道：“您让我再打算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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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衙内长了一条猫舌头，爱吃海货河鲜，无鱼不欢。
自从和王科长同居后，王科长为了表示自己的待客之道，问他：“你想吃什么？”周天渊从善如流地点了道松鼠桂鱼。
此后，遂成惯例，小周衙内天天点餐，王科长家伙食费直线上升。——海鲜好贵：（某日，周天渊想吃美国？鱼，遂携王衡至鱼市，转悠N圈，一无所获。
王科长问他：“你认识？鱼长什么样儿吗？”
小周衙内一脸愕然：“我以为你认识。”
王衡摇头：“我不认识。”
小周衙内惭愧：“在碗里我认识，在菜场我不认识。”
第9章
星期五晚上，王科长挟持了周阿花！
王衡把蠢头傻脑的缅甸蟒锁进了厨房，周天渊才反应过来。阿花和小周衙内隔着玻璃两两相望，小衙内趴着厨房门哭闹：“王衡，你把门打开，你把阿花放出来。”
王衡拿出本菜谱，翻到龙虎斗这一页，给周天渊看。主料：蛇ròu加猫ròu。——旁边还有色彩鲜艳的配图！
小周衙内的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趴回玻璃门上跟阿花喊：“阿花，阿花，你我生不能同寝，死可以同锅了。”
“嘶——？嘶——？”阿花没听明白，——这星期不在缸里吃饭了，在锅里？
王科长张开手臂做耶稣状：“要是不想今天是你最后的晚餐，明天你就滚回老家去。”
小周衙内回过头看看他，一扭头，又对着阿花哭上了：“阿花我不离开你，我哪儿也不去。”
“嘶——，嘶——。”阿花高高抬头，忧伤地看着饲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隔着玻璃的两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王科长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想起来了，看守所里常见！
把菜谱扔一边，过来把周天渊从玻璃上撕下来，回手扔沙发里，告诉他：“今天老huáng来找过我。”
小周衙内跟不上王科长的思路：“那个老huáng？”
王衡把手伸头上装犄角：“市厅的老huáng。”
“哦。”周天渊明白了，“huáng牛啊。”
王科长对小周衙内的理解力很满意，要不说教育小朋友身体语言比说话更有用呢。
“知道他找我gān什么吗？”王衡谆谆诱导。
小周衙内联系前后语境，“我老子竟然打发他去找你！”
摇头，他还不够格，“他是为了他儿子来找我的。”
周天渊高兴了，难得王衡主动转换话题，不容易。“他要gān嘛？”
王科长翻翻眼皮：“他想把他儿子弄进公安来。
小周衙内质疑：“huáng世仁？他高中毕业了？”
王科长摇头：“没毕业。送国外两年，拿回来的学历没人肯认，在外面晃了两年，想上二专警校。”
小周衙内回忆huáng世仁其人其事，“他比我大吧？”
王衡点头：“超过二十五了。二专科不收，可他老子打听清楚了，监狱那儿二十八岁以下的还有名额。”
周天渊撇嘴：“你让他进来？！来找杨白劳啊！”
王衡说：“我怕他来找喜儿。”
“这种人渣，别的地方不肯要他，就想到公安了。把咱们当垃圾桶！”周天渊愤愤然：“你准备怎么回他？”
王衡笑得惬意：“我让他别着急，就算是超过二十八岁，狠狠心，监狱的名额总是会有的。”
小周衙内看了他半天，诺诺地说：“我哥说huáng牛爱记仇。”
他担心他，王科长笑意更深，“你害怕？”
“笑话，我周天渊怕过谁。”小周衙内又开始忘乎所以了。
王科长也替他高兴：“所以，明天你得回家。”
“呃？”他和王科长一定有代沟，否则jiāo流起来怎么这么困难。
王科长靠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摆成奥特曼，“去告诉你爹妈，你为什么喜欢当警察。顺便向他们证明，公安局要人才，不要人渣，你做警察不rǔ没你，也不rǔ没周家！”
周天渊维持英雄状，说不出句整话：“王衡…，你……”
王科长笑得如沐chūn风。
小周衙内吸鼻子，“晚上做什么吃的？”
chūn风化秋雨！——在小周衙内心中，食物永远是最重要的。
王衡认命！所谓chūn风不问路，停在哪里就是哪里。他能有什么打算？他打算把所有人都摆平了！他王衡是谁？P分局的第五号实权人物，级别不高，实权不小，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他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所以手握重权心狠手辣的王科长和小周衙内商量：“今天吃蛋包饭和黑鱼塞ròu好不好，你得多吃点蛋白质和脂肪了。”省得真把自己当猫了。
“黑鱼。”小周衙内欢呼，“我爱吃黑鱼。”
是黑鱼塞ròu。-_-，懒得费神提醒他，做好了把ròu塞他肚子里更直接。
王科长拿出钥匙，走到厨房门口。顿住。
“周天渊。”王衡盯着厨房叫他。
“知道啦，不能光吃鱼，还得吃ròu！”周天渊马上接口，“快做，我饿了。”
“周天渊。”王衡没回头，又叫他。
“gān嘛啦！”周天渊等不及了，“不是说了会吃ròu了吗，还叫我。”
“你肯主动吃ròu我很高兴，不过，”王科长敲了敲厨房玻璃，“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阿花在gān什么？”
“阿花！”小周衙内终于想起来了，他把阿花忘厨房了。一个箭步蹿过来，“阿花——！阿花？”周天渊也愣了。
“王衡，阿花在gān嘛？”
据说他是你的宠物！
王科长说自己的感想：“我觉得它在自焚。”
“在锅里自焚？”
小周衙内一把把钥匙从王科长手里夺过来，开锁进去。
阿花同志下身盘着，上半身爬在灶台上，整个头都伸在大锅里。
锅里煮着一锅水，下面小火烧着。傻子远庖厨的小周衙内问王科长：“你煮什么呢？”
“水。”
@-@！“水里是什么？”
“ròu。”
？-？“ròu不塞鱼里了？”
“煮三分熟，把血丝和ròu腥沫子煮出来。”食不厌jīng的王科长给小周衙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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