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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_香叶桃子【完结+番外】(55)

  卫兵们站在后院门口,看叶鸿生晾衣服。

  自从叶鸿生住下,他每日都给长官洗衣服。洗衣的妇人没有用武之地,只好擦地,擦窗户。阮君烈的军服、衬里、chuáng单、毯子,叶鸿生全不许旁人沾手,亲自浆洗。

  叶参谋拍司令的马屁,快到了ròu麻的程度。卫兵们啧啧称奇。

  一个体面的军官,身上的军服必须整洁。稍微有点身份的军官,都有副官、警卫帮忙洗衣服,能替阮君烈洗衣服的人大把大把。

  叶鸿生非要自贬身价,跟下面的人抢。卫兵们也不知作何评价。

  连这种地方都要表现……

  卫兵们唏嘘着。

  不过叶参谋洗得确实gān净,动作也利落,不像妇人那般拖泥带水。憨女人拿棒槌砸好半天,皂角揉上半盆,还没洗gān净一件外套。叶参谋拿肥皂给长官洗衣服,像行军打仗一般雷厉风行,一会就洗gān净满盆衣裳,全部晒好。

  司令很宠叶鸿生,什么事都许他cha手。

  两人常常秉烛夜谈,商量军政大事。

  除了站岗的人,其余卫兵都聚在前院打小牌,留长官们在后院慢慢谈。

  卫兵们都知道,叶参谋是最会服侍司令的,他一个人在那里,抵得上一个连队的警卫员。

  叶鸿生住了半个月,阮君烈再也没叫人给他打扫房间,也不再叫人给他刮痧,搓背。不消说,这些都让参谋长代劳了。

  叶鸿生gān完活,把手擦gān,戴上帽子,招呼自己的随从官,一起去镇外的军营里。

  阮君烈给孙仲良的队伍配了枪和子弹,正在cao练。

  叶鸿生点了一批十五师的士兵,每天一同到军营里,带新兵一起学习cao练。

  走之前,叶鸿生到楼上,敲阮君烈的门,说:“我去镇外。”

  阮君烈正拿着一封徐州发来的电报。

  叶鸿生推开门,见阮君烈心不在焉地对他点头,恩了一声。

  叶鸿生不敢打搅他,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下楼。阮君烈在楼上,见叶鸿生穿过二门,走出大门,骑上青马,带人一起往镇外的方向奔去。

  阮君烈丢开电报,放下掩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茶水放在桌上,已经变冷。阮君烈一口气灌下去,胸口稍微清凉点。

  这几日,他累得不行。倒不是ròu体的劳碌,阮君烈觉得jīng神上负担太重,比战场拼杀还累得多。

  同最好的兄弟上chuáng了!

  阮君烈一想起来就要崩溃,头痛yù裂。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抱在一起,gān柴烈火,有了肌肤之亲。

  完事之后,阮君烈不知多么懊恼。

  我这是怎么了?阮君烈扪心自问。明明知道他想gān什么,应该远着他!为什么非要留下他……

  阮君烈烦躁得很,胃口也变得不好。

  为了集中jīng神,阮君烈没有带女人随军,一心一意gān事业。可他的qíngyù随身带着,丢不掉,会时时困扰他,给叶鸿生可乘之机。

  阮君烈是个豹子一样的青年,血热得很,哪里能没有yù求。只是他想不到,叶鸿生居然敢乘虚而入。叶鸿生心思偏颇,阮君烈是知道的,但那已经好久了!

  这样长的时间里,叶鸿生没有做出越界的事qíng,现下却接二连三地……

  阮君烈暗暗咬牙。

  阮君烈一向看重事功,看轻qíng爱。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过个一年半载,叶鸿生就该把可笑的念头抛到脑后,回归正途。没想到叶鸿生这么……死心眼!

  羞耻的心思一上来,阮君烈就想拿枪崩了叶鸿生。

  可惜他们亲住一起的时候,枪放在桌子上面,阮君烈没捡起来,对叶鸿生开枪。眼下更不可能开枪,事后追惩。更何况,在阮君烈心里,叶鸿生的人品xingqíng,很值得自己另眼相看,待他好一些。

  阮君烈隐忍下来,希望一切像夜露一般,随着白昼的到来被蒸发,了无痕迹。

  白日里,叶鸿生更加恭敬,温顺,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阮君烈扶住额头,发出一连串咒骂。

  事实上,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

  自从叶鸿生得手之后,他们忍不住又亲热了几次。

  每次都是阮君烈被叶鸿生捉住。

  只要阮君烈有生理需求,yù望抬头,叶鸿生都能发现,比雷达都灵。一旦发现,叶鸿生就会热烈地纠缠他,要与他共度chūn风。

  阮君烈不喜欢被压住,叶鸿生就用别的方式占有他,与他亲热。

  叶鸿生的口腔温热,激烈地吮吻,一直到他she出来。

  阮君烈坚持不住,很快缴械。

  阮君烈臊得快死了。

  昨天晚上,叶鸿生又一次捉到阮君烈,焦灼地亲吻他。

  阮君烈半软半硬着,láng狈地抗拒道:“宾卿,放开我!这像什么样?将来我们都是要成亲的!”

  叶鸿生死死搂住他,剖白道:“子然,我喜欢你!我这辈子不会成亲的!我等着你,心甘qíng愿陪你。你不愿意也不要紧。我心里就是这样喜欢你!”

  阮君烈暗自骂了一句“我cao”,yù哭无泪。

  叶鸿生绝对不说“不许你成亲”。叶鸿生万分热烈地追求,泣血一样的发誓,样子之恳切,态度之卑微,让阮君烈的无法消受,铁石心肠瞬间融化,变得绵软无力。

  阮君烈扳住叶鸿生的肩膀,郁卒道:“宾卿,你不要这样……”

  叶鸿生用一片热诚覆盖住阮君烈,将他击倒。

  等阮君烈飨足了qíngyù,清醒过来,他又会低落下来,陷入自我厌恶。

  叶鸿生感觉出来,安慰道:“子然,是我辜负了你。你只管恨我,我喜欢你。”

  阮君烈恹恹地摇头。

  阮君烈仰卧在chuáng上,拿手遮住眼睛,喃喃道:“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叶鸿生听了,不知怎么就难过起来,默默不语。

  在黑暗中,叶鸿生用嘴唇轻触阮君烈的身体。

  早晨起来以后,叶鸿生也没说话,照旧给他洗衣服、洗被单。关于洗衣服这件事,阮君烈也觉得一百个不妥。哪里有参谋长给人洗衣服的!堂堂一个少将军官,低三下四的洗衣服!连自己的脸都被丢了!

  阮君烈烦躁地翻了一下抽屉,想找一只笔出来。

  可是不让叶鸿生洗也不行。要是让士兵们发现自己chuáng单上的jīng斑,揉皱的背心上沾染的腥气,他的脸面就完了!没法再做人!

  阮君烈找不到钢笔,用力推上抽屉,咒骂一句,从桌上找了一只毛笔。

  阮君烈拿出砚台,开始研墨。

  墨汁研好后,他定了定神,准备拿毛笔在纸上画个地图,初步拟定一下防御计划。

  卫兵从楼下跑上来,报说:“长官,有客人上门!”

  第50章

  卫兵从楼下跑上来,报说:“长官,有客人上门!”

  阮君烈刚落笔,画了个山形,没抬头,问道:“是谁?”

  卫兵乖觉地跑进来,附耳道:“是彭乡的船总老大,管那些水上撑船人的老码头。”

  阮君烈提着笔,揣度一下,吩咐道:“请他到厅里坐,上茶。我等下就来。”

  卫兵下去泡茶。

  阮君烈拿毛笔粗略地勾出一个地形轮廓,将平shepào、榴弹pào、轻重机枪等位置标出来,又画了一道防线,将装甲兵、步兵布上去。此地地形不大适合装甲、坦克作战,但还是派得上用场的。阮君烈心里想着,手上一路标画,把滩涂、险峰、不能布兵的地方也简单画出来,将地图上大致标满。

  他在右下角点个圆心,是镇子所在处。

  完成之后,阮君烈将图纸放在书桌上,让墨迹自行晾gān。

  阮君烈站起来,掩上书房的门,整装下楼。

  后院的正厅,中间有一张雕刻寿字的拱壁八仙桌,两边各摆了三个光板圈椅,船总正坐在一个椅子上,吸纸烟,旁边摆了一盅茶水。

  船总是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青色缎子做的马褂,生得肩宽臂厚,一双手十分阔大,一看就是吃四方饭的。他穿得周正,专来拜会阮君烈,因此带了顶帽子。走一路,他热了,坐下来,正拿帽子来回扇风,见到阮君烈现身,他又把帽子放到桌上,站起来,叫了一声“长官”。

  船总说:“打搅了。”

  阮君烈说:“客气。吃茶吗?”

  船总说:“吃了。”

  阮君烈亲自给他斟一杯茶水,坐下,与他寒暄一番,问出他的姓氏年龄。船总姓杨,在水上掌码头已经有二十年,来往的船主水手都认识。

  阮君烈问他有何贵gān。

  船总说:“长官,水面上不太平。你管不管?”

  阮君烈问:“什么事?”

  船总与他说了一件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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