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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_满座衣冠胜雪【3部完结】(27)

  解意被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不断袭来的痛苦折磨着。他翻来覆去,过度困乏的脑筋迟迟不能休息,令他无法进入睡乡。他拼命按着心动过速的胸膛和剧痛的胃,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林思东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不由得心痛不已,对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解意咬着唇摇头。忽然,他下chuáng冲进浴室,开始gān呕。他腹中并没有太多东西可以吐,因而更加难受。

  林思东yù跟进去,他却一把摔上了门。

  林思东只能苦笑着摇头。这是个多么倔犟的人啊。

  解意吐完,打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将冷水泼到脸上。抬头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他感到心中闷得无法抑制,不由自主地重重一拳砸向镜面。

  林思东在外面听到“哗啦”一声,着实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力撞门:“小意,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解意打开门,茫然地看着他。

  林思东看向已不复存在的镜子,再看看恢复了平静的解意,不知说什么才好。接着,他便发现解意的右手满是鲜血,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在gān什么?”他一边愤怒地大吼,一边试图帮他止血。

  解意有些混乱地伸手推他:“我没事,别碰我。”

  林思东二话不说,用力将他的手拖到水龙头下。解意挣扎着,仍在拼命推他。林思东硬拽着他的手不断冲洗,直到把手背冲gān净。

  解意手背上的几个关节处均有创口,鲜红的血因着满含酒jīng的热量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血水映着雪白的洁具慢慢往下流,竟是艳丽夺目,令他心中的郁闷突然减轻了许多。

  林思东扯下毛巾裹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房间里,按到chuáng沿上坐着,随即跑到外面的起居室,拿进来一只小药箱。

  “你别碰我。”解意的酒意依然未褪,始终试图推开他。

  林思东沉声恫吓:“你再不让我给你包扎,我就把你捆起来。”

  解意不理他,继续拼命推拒,yù挣开他的掌握。

  鲜红的血滴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飞洒,墙上、地板上、chuáng单上、两人的身上,到处都沾满了令人心惊的鲜血。

  林思东又急又气又心疼,最后只得将他按到chuáng上,用身体压住他,这才能够捉住他受伤的手。

  解意不再挣扎。两天一夜未眠,又一直在奔波劳累,再被林思东折腾,体力脑力的双重透支终于征服了他。他倒在chuáng上,沉沉睡去。

  林思东仔细地察看了他的伤口,确认里面没有留存玻璃渣,方给他用双氧水消毒,再洒上云南白药的药粉,然后用消毒纱布替他包扎好。

  收拾停当,他才松了口气,趴到解意身边,端详着他惨白至微微泛青的脸。

  他怜惜地轻轻吻着那仍在沁出冷汗的额与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的双眼,最后到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没有血色的嘴唇。

  抬眼看着他沉睡中无意间流露出的哀伤与痛苦,林思东那颗刚硬的心悸动不已。

  这个标致的冷傲的人虽然夜夜睡在自己身旁,可感觉上却离自己那么遥远。他的心门一直紧闭,从来没有打开过。

  醒来时他是那么坚毅,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这般脆弱,如盛放至即将凋零的鲜花,一缕寒夜里的微风都可能使它轻悄地萎落。

  他躺下来,将昏睡的人搂入怀中,希冀着自己灼热的身体会温暖他冰冷的肌肤。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林思东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他努力睁开眼睛,侧耳细听。他的手机扔在外面的起居室里,一直响个不停。

  他轻轻抚着怀中的人,不想起身去接。

  解意的身体已经暖了过来,现在睡得很沉。

  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了下来。

  林思东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chuáng头的电话响了,在静夜中特别刺耳。

  解意动了一下,似乎要被惊醒了。

  林思东赶紧转身,伸长胳膊抓起话筒。

  铃声消失,解意侧了侧身,无意识地将脸埋进旁边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怀抱里,继续昏睡。

  林思东顿时觉得浑身舒坦,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连动都不想动,要让这温馨的感觉一直持续下去。

  他把话筒贴在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喂。”

  他没发火,能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人非常少,若非十分要紧的事,他们绝不会在深夜打过来的。

  “思东,是我。”是他的老战友文辉。从林思东的声音里,他立刻听出这边的状况,声音也很轻。“你托我办的事有眉目了。”

  林思东很高兴:“是吗?”

  文辉是上海人,退役后便回到上海,在那里开了一家民事调查事务所,做的其实就是私家侦探的活儿,替人找卷款潜逃的贪污犯,帮债主找逃走的欠债人,也帮人搜集第三者或配偶搞外遇的资料,寻找离家出走或被拐卖的子女,甚至替富豪查找走失的宠物。总之,这些业务让他把在部队里学到的侦察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很赚钱。

  在他的事务所工作的人大部分也都是退役军人,但林思东却要求这位老战友亲自做他委托的工作,不得假手他人。

  表面看起来,这事并不复杂,也算不得机密,不过是林思东想要讨好解意,却不知该从哪里入手,便委托老战友调查一下解意的资料,看他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自己好对症下药,卓有成效地献殷勤。

  这是一周前的事了,当时文辉听了后,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他们是共过生死的哥们儿,现在自是百无禁忌,对他喜欢同xing的事并不觉得反常,只是为他竟然要用到自己的事务所来调查对方的喜好而感到滑稽可笑。

  林思东也笑:“兄弟,哥哥这次好像是动了真qíng了,你也用点心,帮帮忙。”

  “行。”文辉一口答应。“你小子难得动回真qíng,我就亲自出马,替你查查看。”

  没想到,他还挺快的。林思东很感兴趣地问:“怎么样?”

  文辉在电话里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轻松,更不愉快。他凝重地说:“思东,我没查出他特别喜欢什么,可我知道他最恨的是什么。这事很严重,我得当面告诉你,电话里不好说。”

  林思东一怔,脸上笑容顿敛,立刻道:“好,你马上过来。”

  “我已经订了最早一班航班,六点半起飞,你到机场接我吧。”文辉仍然是军人作风,雷厉风行。

  “好。”林思东与他一样,没有任何废话。

  放下话筒,他搂住怀里的人,心里翻来覆去全是疑惑,再也睡不着了。

  深秋的夜风中,有落花缓缓地飘落。

  第27章

  天蒙蒙亮,林思东睡了一会儿,便悄悄起chuáng,开车出去买了一小锅八宝粥回来,放在电饭煲里保着温,又把一瓶胃药放在chuáng头柜上,这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他到机场后不久,从上海飞来的航班便降落了。

  从外表上看,文辉与林思东迥然不同,身材瘦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根本看不出他跟林思东一样,也是一个qiáng悍的敢想敢gān的人。

  老战友见面,自然先要热烈拥抱。林思东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看上去气色不错,最近生意很好吧?”

  “还不错。”文辉也笑。“钱一多,人就要作怪。委托我们查第三者的人多得很。还有离婚的时候有一方转移财产,另一方委托帮着查的,这种活儿最近也不少。挺赚钱的,也没危险,就是觉得没劲。”

  林思东好笑地摇头,一探手便从他手上抓过旅行袋。两人便往外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提解意的事,直到住进林思东为他订的酒店,文辉才收敛了笑容。

  这是一间海景房,两人坐在窗边,可以看到窗外的花园和不远处的大海。

  文辉从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一边往外拿资料一边说:“解意是地道的上海人,在上海出生,上海长大,出身52书库,母亲是画家,父亲是工程师,弟弟解思在美国耶鲁念法律,家世背景无可挑剔。他自小跟母亲学国画,进上海美院附中后却改学西画,后来以优异成绩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在学校里,他一直很有名,因为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追他的人非常多,不过据说他骨子里有股傲气,并不太理人的,大概这就是艺术家脾气吧。”

  林思东看着他递过来的资料,边听边点头。

  “这段时期没有太多可说的,年轻人嘛,都是这么过来的,很正常。”文辉的声音一直很平静。“解意毕业后回了上海,在一年的时间里换了好几份工作。他画过漫画,在一家日本动画公司当过结构员,在电影城做美工,进广告公司做设计。这个时期,他依然很漂亮,但气质很单纯。他心高气傲,始终不肯向现实低头,不过,老舍的骆驼祥子说过,与众不同是行不通的。”说到这里,文辉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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