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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聂先生的恩宠_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完结】(11)

  可这天的东非大裂谷显然没应在他身上,聂铮替他拿主意,“就这么定了,这边坐。”童延心里乐开花,佯装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就眼见着聂铮转身在院中的紫藤架下坐下了。

  坐下还不算,藤架石桌边矮凳上摆着一个大簸箩,出手就是十位数的混血大佬聂先生很自然地从里头拿出一个半成的藤篓子,就这样慢条斯理地编了起来。

  童延:“……”哈哈哈哈,神特么崩坏,怎么不gān脆织毛衣?

  他拼命忍笑,等那股子劲儿过去才敢开口,还硬抠出几分惊讶崇拜,“……哇哦!您还会做这个,好厉害!”

  聂铮究竟教养良好,即使觉着这崇拜太过,回答时还是对上童延的眼睛,平静地说:“过奖,不难学。”

  就这反应?童延继续演,在石桌另一边坐下,还找了一个最正确的姿势趴在桌上,手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认真”欣赏起来。

  然后他就是在这时跟着聂铮在东非大裂谷会合的,这事童延过后每每细思都想扶额:

  大概是为了给他加菜,老太太去后院抓了jī。可还没进厨房,那jī十分张狂地挣脱了,扑腾翅膀一跃三尺高,嘶叫着从童延脑袋上飞掠过去。

  童延什么脾气?头上毛还竖着几根,心里骂着娘,笑眯眯地起身撩起了袖子,“放着我来!”

  听见聂铮问了声,“你行?”依然没能把他拉住。

  这还不止,把jībī到犄角旮旯,童延一把抓住。手里炸了毛的jī疯了似地挣,他冲到水池边上,拿起刀照着jī脖子就是一抹。

  鲜血飞溅,世界安静,童延心里气也顺了。

  转头就见聂铮高大的身子立在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要完!懵懂无知的傻白甜还在吗?

  童延倒竖的眉立刻平复下去,十分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谙世事小白兔样。亲娘老子欸,配着他手上脸上的血,好像,成恐怖片了?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聂铮突然笑了。唇角微微舒展,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石像瞬间附着了血ròu,一惯缺少qíng绪的英俊面容瞬时生动起来,依然深沉,可又出奇的迷人。

  “gān得不错,”聂铮说,“就这样,别客气。”

  第8章 太岁

  聂铮说别客气才是真客气。习惯了各色人等的谄媚,他怎么会觉察不出童延在他面前做作?

  童延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跟他待着不那么自在也在qíng理当中,只是,聂铮觉得这孩子时时把自己当成老板奉承没必要,可直言无礼且伤人,于是他选了个温和的方式说出来。

  jī杀完,平日看顾老太太起居的人也回来了,聂铮让童延把jījiāo到那人手上,随后说:“洗洗,过来休息。”

  童延如蒙大赦,抹了把脸,掸了掸手上的水,又回到石桌边上坐下了。

  聂铮则继续归位编藤织,此时看起来心qíng不错,间隙侧头瞟一眼童延,“在家经常做家务?”

  童延还有什么不明白,合着这位喜欢勤劳踏实的款,自己刚才算是歪打正着了。

  果真君心难测,他说:“有空就帮把手。”

  聂铮居然跟他开了玩笑,略微点了下头,不无赞赏地说:“嗯,身手了得。”

  先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像是根绷紧的弦,此时却全然和缓松快下来,童延反而不自在了。

  他胳膊撑头坐着,只瞧着他捉摸不透的金主大人,一时没说话。

  聂铮这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衬衣,卷着衣袖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不像往常那般滴水不漏,难得的闲适惬意。身子略微前倾,手肘搁在两边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把柔韧的藤条理顺,不厌其烦地盘结,qiáng大男人看起来竟然十分细致柔和。

  藤架叶隙筛漏点点阳光,天气和暖。

  很奇怪,一直到好多年后,童延都记得这一刻。聂铮不言,他不语,时间无声流逝。数载光yīn后他才明白,岁月静好,正是如此。

  可十八岁时的童延没能量体会这种在他看来没边没沿的事的,年轻对他来说意味着轻浮躁动急功近利,唯有感qíng那一窍堵得死死的,半丝没通。聂铮给他洗来一把好牌,他顺手就打得稀烂,活生生把金主弄成了个抖S,而他只好当个抖M。

  正如这天,聂铮跟他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正撞见他歪着脑袋挠痒,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时没动。

  童延不明所以。但他看见聂铮抬手点了下自己左侧颈的位置向他示意,“这儿,jī血没擦gān净。”

  他立刻端起茶杯到了点热水润湿手心,摸了下脖子。

  聂铮依然瞧着他,“没擦到,往上点。”

  童延突然想起他那儿有颗红痣,聂先生以前可能没注意。他脑子里头一个激灵,甭管说的是不是那颗痣,得来个身体接触啊,多好的机会!

  于是,童延尽量避开耳垂下边那几公分的位置,“这儿?”

  “朝前一指。”

  “这儿?”

  他把自己抹了一脖子的水,聂铮终于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东西,“过来。”

  童延面上不显,心里呵呵笑,脖子啊喂,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立刻凑上前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聂铮,像是等着顺毛的猫。

  聂铮灰蓝的眸子十分沉静,眼神就抓住他耳朵下方的位置,伸手,不轻不重地擦了下。

  肌肤相处,聂铮指腹温热粗粝,顿时,童延浑身像过了电似的,一阵燥热腾了满脸满头,这倒不是装了,他甚至还忍着没跳起来。

  他本身是能不要脸绝不要脸的xing子,但他这张皮生得特别要脸,又薄又白啊,随便来点风chuī糙动就显色了。

  聂铮只擦了两下就瞧见童延颊边飞红,眼尾晕出桃花似的,睫毛还颤着,连耳朵根都透着血色。“……”

  信息社会,一个男人私生活再自律,也不会不知道对很多人来说,脖子是xing敏感部位。只是没想到童延这样敏感,看来艳还真是艳到了骨头里。

  聂铮眼色迅速平静下来,很快收回胳膊,捻去手指上湿润,“原来是颗痣。”接着坐正了身子,双眼陷在深刻轮廓的yīn影里,又成了那个沉稳如山的聂先生。

  童延头也晕了,避开聂铮的目光才抬手抹了把汗,卧槽,敏感部位,对着个男人都这么灵?

  这天若当成寻常的外出会友看,绝对算得上是愉快,只是童延怀里揣着的那点小心思再次无功而返。这天金主自己出门,自己开了辆SUV,而童延的自行车可折叠,饭后,聂铮载他回城,东西往后备箱一塞,就这样上了路。

  车从村子开出去,聂铮问:“你去哪?”

  童延起得太早,人有些乏,想着晚上还得赶场赚钱,路上来回折腾还不如去没开张夜店里找个窝睡一会儿,脑子一转,想到从南边进城后可能有修车摊的地儿,对聂铮报了个路名。

  这条路也就是刚进城,聂铮一听就觉得这孩子在替自己省事儿,“不回家?”

  童延当然不可能说实话。经纪约上清楚写着:不经公司同意,他们不得向任何个人或机构提供与商业或非商业演出。虽然公司对他们不搭不理,他为糊口违约,大家各自心知肚明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但金主的chuáng边都没沾上把这事儿直愣愣地戳给聂铮听,他得多缺心眼?到时候别金主没傍着,他得罪了一大啪啦子人。

  于是他随口胡扯:“还得去个朋友家。”

  聂铮嗯了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到了目的地,童延从后备箱取东西的时候,聂铮也下来了,顺手从里头拿出一把黑伞,“要变天了,拿着。”

  这是第二次,聂铮给他伞。

  童延这才意识到中午的艳阳灿烂已经变成漫天乌云。

  或许因为刚撒了个谎,他这次没装模作样地推,接了伞,还愣愣地道了声谢。

  一直到聂铮迈着长腿走到车门边上,童延妖艳贱货的本能复苏,“聂先生,伞我怎么还你?”jiāo换个电话什么的,有“需要”好联系啊大佬。

  聂铮回头,没说话,只是很淡地笑了下,俊挺面容棱角分明的肃然瞬间和缓下来,竟透着股夏日海风般浓郁绵厚的温柔。

  聂铮拉开门,却还是没上车,而是身子倾进去从里头够了个东西出来,朝他抛过来,“留着玩儿。”

  他急忙空出手接住,是个藤编小鱼,比拳头稍微大点儿,中午聂铮自己做的。

  “……”厉害了!还真把他当小孩儿呐?

  可童延心知肚明自己当不起小孩儿,只能做个觊觎唐僧ròu的妖怪。

  看着聂铮的车绝尘而去,直到车尾消失在街角,童延才一手提起车蹭到路旁修车摊边上,利落地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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