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檀痕为不打扰到别人的动作，离开单杠处走到双杠底下喘气。
“擦擦汗吧。”平头短发男子递给穆檀痕一条白色毛巾。
“哦。”穆檀痕接过白毛巾擦完汗，还给了男子，没说谢谢。（压根没想到要说）
男子看了看穆檀痕，接过毛巾笑了笑，眼中热qíng少了许多。取了双杠上的衣物搭在肩上准备离开。
“明天我早点来，咱们再比一下。”穆檀痕认真对着男子发出挑战。
男子愕然，眼前年轻人什么时候觉察到自己有比高低的意思？自己刚才根本是不露声色的呀。
“好，我明天会来这里。”愣了一下，男子才回答。
“我叫穆檀痕，明天六点来。”穆檀痕低头掏出手机看时间，接近七点，得到雕塑那里去等顾馨了。
“哦，我叫黎凯青。”黎凯青呆呆瞧着穆檀痕手中的老式手机，这是哪个年代的古董？
“再见！”穆檀痕抬手挥了一下，没想到表达谢意，告别说再见还是想到了，幼儿园学过，家长来接时，小朋友天天要对幼师说上一回。
“再见！”黎凯青愣愣跟着抬手挥动，目送年轻人远去的身影，眼中又有了笑意。
穆檀痕跑到雕塑那里，chuī了声口哨，将在糙坪上撒野的小金小黑唤回，顾馨也到了。
两人两狗去昨天所说的包子店吃小笼包。包子店生意很好，店内坐满了人，顾馨和穆檀痕只好坐到店门外。
先叫了四笼小笼包，两人两狗各一笼。顾馨一笼小笼包吃下去饱了，穆檀痕和两只狗没饱，又叫了三笼。
“小黑真能吃。”顾馨盯着小黑肚皮看。金毛犬个大肚皮大，能吃两笼在意料中。小黑是只混血土狗，个子比一般土狗都要瘦小，顾馨很怕小黑把肚皮撑破。
“嗯，小黑挺能吃的。”穆檀痕知道小黑的食量。
“现在啊，养两只狗比养两个人花费都多，家境富裕还养不起呢。”包子店的大妈端了米汤送给两人，听到谈话内容在旁cha嘴。米汤是免费的，每位来消费的顾客都有。
穆檀痕自己都要别人资助养活，家境跟富裕不沾边，随口说话的大妈简直像在讽刺人。
顾馨马上去瞧穆檀痕，穆檀痕垂着头，用筷子摆弄小笼包。过了一会，穆檀痕抬头看住顾馨。“顾馨，按摩好不好学？你能不能教我？”
顾馨每月能有5千出头的工资，穆檀痕觉得这样的工作很不错，要是他能赚这么多工资，就可以养活自己和两只狗，一只猫了。
“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顾馨有点为难，他跟着师傅学了四年才出徒。虽然最后一年师傅才真心教他，前三年是在打杂，但打杂的三年搞清了人体xué位等脉络，是在打基础。
穆檀痕没说话，只紧盯着顾馨，眼神很纯，很净，也很深。
顾馨只觉自己心一软。
穆檀痕连小学都没上完，没文凭找工作很难。学按摩不需要太高知识，搞清楚人体构造，文盲都可以gān好。顾馨的师傅就是小学文化。
“好吧，我下班有空教教你。”
穆檀痕眼中有了光，嘴角开始上扬，仿佛有阳光照在他身上。顾馨看着心qíng都变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屋主的头发。“让我白教你不行，得请我喝酒。”
穆檀痕眨了眨眼。“家里有。”
“那是烧菜的白酒，三块钱一瓶。”顾馨翻白眼。
“哦，要舒庆叔带来的那种酒？那种酒好？”穆檀痕蹙眉思考。
“那种酒才一百多....”田舒庆带的酒很普通，高档酒在千元以上。顾馨叹了口气。“算了，等我教会你，你用按摩手艺赚到的钱再给我买好酒。”
“好！”穆檀痕立刻答应。
多年后，穆檀痕送给顾馨的都是顶级优质白酒，市场上有钱难觅。
第22章
清晨五点半，黎凯青关掉手机闹钟，不肯睁眼有点想赖chuáng。
昨天晚上带着武海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播去参加一个聚会，玩到半夜才回青黎会所住处。等洗完澡上chuáng休息已经凌晨两点。被手机叫醒不过睡了三个多小时。
赖了三分钟的chuáng，黎凯青一跃而起。他向来言出必行，既然昨天答应别人的邀请，哪怕一夜没有休息，黎凯青也定要守时赴约。能白手起家成功开起一所最高档的会所，没有点毅力是不行的。
起chuáng清洗一番后，黎凯青迷糊的脑袋已完全清醒，穿上一套浅灰色运动服，带上装着毛巾和茶杯的方便袋，匆匆走出了会所。
走到东洲公园可以看见单双杠的位置，黎凯青发现昨天那位年轻人已经吊在单杠之上。
“嗨，早。”黎凯青掏出手机看了看，对自己很满意，正好六点整，他没有迟到。
“早！”穆檀痕松开手跳到地上。头顶冒着热气，额角有细微的汗珠。外套已经脱掉，上身仅着一件淡青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深青色运动裤。笔直站立在单杠架下，远远看着，透着一抹青山碧峰味道。
黎凯青微带笑容寒暄：“先来好久了？”一边说一边将方便袋挂在旁边栏杆上。
“先来半小时。”穆檀痕今天来公园只跑十分钟，一直在单杠上练习双力臂。“我可以撑到二十个了。”
“哦，不错啊，来！我们比比！”黎凯青脱了上衣外套放好，原地跳了跳。
穆檀痕点点头。“好，你第一个撑，我第二个撑。”回答的语气如小学生般认真。
黎凯青一笑，这里就两个人，说什么第一个第二个的，像小孩子说话，幼稚。
吸了口气，黎凯青到单杠上做了几个舒展，然后下来重新上去做起双力臂。
“一，二，三.....”黎凯青心里默默给自己计算，也许内心想让年轻人佩服的想法qiáng烈，他这次撑双力臂发挥超常，一口气撑了二十六个。
黎凯青双力臂最好成绩就是一口气撑二十六个。平常，黎凯青要撑到二十三四个没问题，但要超过二十四个，就得看机率了。最好成绩并非你想撑就能撑到，往往撑上百次，成功不过一两次。就如体育健儿在比赛中，决赛获得的常常不是你的最好成绩。
今天黎凯青完成二十六个，超常发挥，自己都觉意外，同时也得意和自豪。
“你撑了二十六个，我今天赢不了你。”穆檀痕也在旁计着数。
就这样gān脆利落地直接认输？黎凯青挑挑眉，头往后仰了仰，腰挺了挺，右脚抖了抖，认输就快来拜拜老大撒！
“我今天可以撑到二十个，一个星期后可以到二十三四，嗯，只要半个月，我应该跟你不相上下。”
没等来五体投地的拜服，反听到穆檀痕对自己的估算。
“半个月跟我不相上下？不是超过？”黎凯青语带反讽，觉得穆檀痕有点不自量力，普通人引体向上可以做到二十个，能做成功十个以上的双力臂的人数不多。
昨天跟在两人后面撑双力臂的人常年锻炼，体力也是佼佼者，到最后撑到十五个就撑不动了。
双力臂世界最好成绩不过二十七个。黎凯青昨天会答应一面之缘的年轻人邀请，不过是看在这个初学者能一下撑到十七个，体力和学习能力qiáng。有一丝伯乐相马想法。
但半个月时间就想超过自己，黎凯青认为过于自信了。黎凯青的体力和爆发力不是在公园练出来的，而是从小练出来的。开了会所后，天天在健身室锻炼，早晨会来公园，完全是出来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锻炼是次要。
“二十六左右是个临界，以我的体质，很难突破这个点。”体质条件受先天限制。
黎凯青的隐晦反讽对穆檀痕是无意义，他一点都没听出来。就是听出来也不会介意，毕竟被人喊了十多年傻子的。
依照er星人留下的资料，穆檀痕默测了锻炼过程中的心跳和体能消耗量，计算出自身爆发力突破极限程度数据。
黎凯青眼中带着意外，本以为穆檀痕不自量力，没想到后来说出来的话貌似有理有据，很清醒。“半个月真能跟我不相上下？”
“肯定能。”穆檀痕看着黎凯青，好似他从不妄言。
黎凯青跟穆檀痕直直对视，良久展颜一笑：“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将单杠让给穆檀痕，跑到双杠那练起了臂屈伸。
穆檀痕继续在单杠下练着双力臂，黎凯青在旁默默计数，穆檀痕练习最好成绩是二十一和，之后体力消耗大，都没超过二十个。
时间到七点，穆檀痕从单杠上下来，已靠在栏杆上喝茶的黎凯青递给他一条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白色毛巾。白色毛巾上绣有青黎会所四字，字绣得很小，在角落，穆檀痕擦了两次脸都没发觉。
擦好脸，还毛巾给黎凯青，穆檀痕依然没说谢谢，黎凯青没像昨天起介意，接过来随手塞进方便袋，准备回去路上扔垃圾桶。青黎会所的毛巾都是一次xing消费，不会重复使用。
“明天见！”穆檀痕取了衣物，跟昨天一样冲黎凯青摆手道别，他今天还要到雕塑那里等顾馨一起吃早饭，顾馨要上一个星期的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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