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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祸_福禄丸子【完结】(13)

“拿不回就送给他,能怎么办?”穆峥漠然地说着,打开驾驶座的门上车翻找钱包,大概觉得手里还握着东西很碍事儿,把项链扔还给梁知璇道,“你的东西收好,这种货色以后就别翻出来丢人现眼了。”

梁知璇气笑了:“是啊,你们这种公子哥儿的做派我真是学不来,几十万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这项链虽然不值钱,但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我还舍不得留下来做抵押呢!”

穆峥从车上下来,脸色在已渐深浓的夜色中显得凝重不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她提到自己的父母,他好像就很不高兴。

车子停在一片土坡上,后面是一片工地,前面被杂乱的灌木和大树挡住视线,凛冽的夜风chuī起,有种萧瑟yīn森的恐怖感。穆峥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梁知璇盯着他:“你想gān什么?”

此qíng此境,他要是真不高兴,说不定掐死她也没人知道。

穆峥只是伸出手来:“拿来。”

“什么?”

“你的项链?”

梁知璇把手背到身后:“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穆峥不跟她啰嗦,她不给,他直接就上手抢。她没踩稳往坡下滑了一步,被他拉住,趁机从她手心里把项链夺走了。

她看着他把东西放进大衣的口袋里,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你到底在gān什么,凭什么抢我东西?”

“不是无价之宝么,就当补贴刚才那顿饭钱了,毕竟你也吃了不是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我们没钱去付账,那块表得留给人家了。”

梁知璇一愣:“……怎么会呢,钱包不是在车上吗?你再好好找找。”

穆峥轻轻摇头,车里上上下下他都找了,没有。

梁知璇想了想:“要不你打电话叫人送点钱过来吧?”

他四处派人寻找梁文东和冯晓晓两人的下落,尤其她告诉了他这个地方之后,他肯定派了人在这边盯守。

“没法打,我手机也丢了。”

其实他刚刚在饭店里发现钱包不在手机也不在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钱包他可能会丢在车里,但手机从来都是随身带的,两样都不在,肯定就是刚刚在油站的时候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

“所以你是明知道会没钱给,才硬要拉我一起走吗?”

穆峥挑眉道:“你不是害怕一个人被留下?”在超市门口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不自在。

梁知璇怔了怔,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qíng绪都看在眼里。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有点尴尬,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已经没电关机了,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种qíng形。

她无奈,问他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钱寸步难行,就算是原路折返也要有钱付过路费的,而他们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了。

穆峥看了看远处已经融进夜色中的大山轮廓,问她:“从这里开车到那个村子大概要多久?”

其实梁知璇也不清楚,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去过。那时公路没有如今这么发达,山路更是一塌糊涂,甚至有一段路是靠马车和徒步走上去的,要大半天的时间。

现在就算他们开的慢,对路况不熟悉……她粗略地估算一下:“大概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吧!”

穆峥沉吟片刻:“那我们现在过去,今晚可以到那儿。”

梁知璇明白了,既然阿东在安城露了头,最有可能就是去了妈妈老家那个村子,穆峥的人肯定会先去堵人,他们过去就可以跟他们会合。

她的心跳又砰砰急跳起来,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变天了。”

这么冷的北风,山里怕是要下雪。

穆峥打开车门:“那还不快上车,今晚赶到那里还可以睡个暖和觉。”

她犹疑:“不在县城过夜吗?”

“你觉得我们现在有钱住宾馆酒店?”

她又想到那块表:“我去把表拿回来。”

至少想个办法换点现钞,他们也不至于那么láng狈。

穆峥拉住她:“算了,一块表而已,再买就有了。现在别耽误时间,你明天不想回去上班了是不是?”

的确,她明天下午还有航班要飞回去。

她只好跟他一起上车,车子上了山路,一路往山里走。天空果然飘起雪,越往山里走,雪花越密。

穆峥开得很慢,车子却渐渐不太听使唤。梁知璇见他蹙紧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车子有点问题,可能是刚才加的油不对。”

他在山路间找了一块空当把车横□□去,开门下车去看油箱。

梁知璇看着窗外染上白霜的万物,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

穆峥重新坐回车上:“大概是加到了掺假的汽油,车子没法开了。”

车不能开,他们俩就只能困在这半山腰里,他却笃定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梁知璇怎么都没想到来找梁文东会遇到这种qíng况。车里没了空调,穆峥索xing把两边的车窗都打开来透气,她冻得瑟瑟发抖,拿衣服裹紧自己,试着跟他商量:“能把窗户升起来吗?”

他正点烟,回头看她:“捂那么严实,人还以为我们在车/震。”

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我真的冷。”

她身体单薄最怕冷,在这雪地里枯坐一宿,不等找到弟弟,她大概就要死了。

穆峥深吸了几口烟,把烟蒂扔出窗外,升起窗户,在微弱的光线里倾身凑过来,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贴上了她的唇。

梁知璇动了动,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越发深入地吻她,一手托住了她的脑袋,伸长了舌攻城略地地在她口中翻搅。

直到她坐不住了,他的身体也真正动了qíng,他才放开她,喘息着在她唇间说:“不是冷么,那咱们就真的只有做点运动暖一暖了。”

他说的没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这事儿。

亲吻是最兼具qíng感与qíng/yù的语言,尤其如果像他一样技巧也很好,那很容易就能搅起身体最深处的*。

其实梁知璇此刻的*只是取暖,而他紧挨过来的身体有阳刚的热度,她本能地想要靠近,可意识里又是排斥的。

这样的矛盾让她头晕眼花,声音细微地说:“别在这里……”

第18章 当作末日

穆峥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唇看。

梁知璇被她盯得发毛,又小声问他:“你饿不饿?”

不怪她有这样的联想,他的眼神就像是饥饿时看到食物的shòu,只不过要吃的人是她。

穆峥周身的热度已经冷却下来,眼睛也变得冷冷的,推开她退回驾驶座,语气不善地说:“不想做就离我远远儿的,别来招我。”

也不知道是谁招谁。离得最近的热源又退开了,梁知璇拉了拉衣服,只觉得好像比刚才更冷了。

困意袭人,她却不敢睡,这样的低温环境,她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

车里只剩最后一小瓶矿泉水,她握在手里,问穆峥道:“没有水了,你要喝一点儿吗?”

穆峥没理她,大概生气的劲儿还没过去。

梁知璇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看着窗外道:“我有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雪了。听说北京下雪的时候最美,尤其是紫禁城,像画似的,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住在里头。”

“那总该去过吧,你不是在北京长大的?”

穆峥不屑地回头看她:“你去问问有多少北京人没去过故宫,那是游客去的地儿,我没去过有什么稀奇!”

梁知璇笑了笑,总觉得他有种恼羞成怒的意思。她大概也是冻得大脑发麻了,竟然在这时候跟他聊起天来。

穆峥缓了口气,也看向窗外的某一点:“你没在北京待过,最美的雪景不在故宫,在胡同和四合院儿。”

其实不管是紫禁城还是胡同大院儿梁知璇都没去过,她飞过很多次北京,但从来都是在酒店里就把时间打发掉。

她对这座城市带有天然记忆,却又全然陌生,仔细想想,大概全都是因为穆峥。

两人难得有这样平静聊天的时候,她平静地听着穆峥说起童年:“我们家兄弟几个,小时候最喜欢下雪。他们是因为雪积起来了可以疯玩儿。大哥牵个头,几个人可以悄悄地连学都不去上,上什刹海溜冰、拉冰车、打雪仗,玩得一身泥才溜回家去。我跟他们不一样,幼儿园是全托、上学也是住校。我喜欢下雪天儿是因为天冷,一帮小子又混在一起瞎闹,最容易生病,生病我就可以回家了,回我姥姥姥爷家,他们就住胡同的四合院儿里头。我爸的司机驮着我,走到胡同口儿就能瞧见墙头和老柿子树上堆着的雪,还有地上的脚印,姥爷靠墙放着的自行车……都是自然协调的美,没有一点儿做作劲儿。”

梁知璇有些惊讶:“为什么……只有你上全托和住校?”

“你说呢?”他不无嘲弄地看她一眼,又扭回头去,“他们忙,没空照顾我和穆嵘两个人。后来我妈不在了,就更没人管我们。”

他这么说,梁知璇有些明白了。公司之前有前辈生了双胞胎儿子,初时的欣喜很快就被同时照顾两个奶娃的疲惫和焦虑冲淡,男孩子稍大一些又太活泼好动,难以管教,那位前辈还因此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而停飞。

算起来,穆峥穆嵘兄弟小的时候他们父母的公司刚刚建立,正处于创业最忙的阶段,肯定没有足够的jīng力把两个儿子都照看好,于是到了入托和学龄年纪就不得不做取舍,把早了一刻钟来到这世界的“哥哥”穆峥jiāo给老师们去照顾。

他过早地脱离了父母和家庭的温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是适应一个人的成长。

这样想来,她倒有些同qíng他了。她比他小几岁,她的父亲早早就开始为穆家工作,虽然只是打工拿薪水,但即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时候也从不曾把她托付给学校或者其他人照顾。她每天都是跟父母,后来还有弟弟,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热菜热饭;无论家里谁生病,其他人都是陪在身边尽心尽力地照料。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比穆峥不知要幸运多少倍,那是多少财富都换不来的温qíng记忆。

“很好笑吗?”穆峥冷眼看着她抿着唇,嘴角微微上翘,像是想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梁知璇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到我爸妈……”

“行了,你们家人的事儿我一点儿都不想听。”他有些烦躁地打断她,似乎懊恼不该跟她讲这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

“你爸爸……后来不是再婚了吗?你继母对你不好?”她也不想聊,可为了抵御寒冷和越来越重的困意,不得不继续。

“她?”穆峥唇角泛起冷笑,似乎不愿多说,只道,“她最大的贡献就是带来了晓晓。她撒个娇要我陪她,我就可以在家里多待两天,生病了也有人嘘寒问暖,不至于像垃圾一样扔在外头没人搭理。”

他又点了一支烟,冷风从车窗玻璃上方的开口灌进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梁知璇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喝两口水吧,别抽烟了,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青梅竹马般的qíng谊,说散就散了。听到冯晓晓他们有了消息,他大概心里也不舒服,这两天抽烟特别凶,几乎是一支接一支。

“我不渴,你留着自个儿喝,喝完了就睡觉,别来烦我。”

梁知璇qiáng打着jīng神:“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冻死在这山里头?”

“你以为这是西伯利亚,零下几度啊就能冻死你?你还欠我债呢,要死也先把我那块表还上!”

这怎么又算她头上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是你硬拿表去抵饭钱的,怨得了我吗?再说你不是也抢了我的项链,那你先把项链还给我。”

他嗤笑:“你那项链能抵得上一只陀飞轮?”

她想说一块手表再昂贵抵得过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么,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感qíng价值?

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学他的口吻道:“不就是块手表吗,再买就有了,买不起我给你画一个。”

她拉开车子前面的储物格,刚才她好像看到里面有纸和笔。

有了。她拿出那支黑色的油xing笔,拉过穆峥的手道:“说好了,画上就算完,就算今天真的冻死在这儿,到了yīn曹地府你也别找我了。”

她一直就这样急着撇清跟他有关的事,无论生死。

他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开始在他手上画起来,先是一个表盘,然后是时针、分针……很粗糙的画法,她却画的很认真。

也许把某一个时点当作末日来看,即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好了,经典陀飞轮。”她笑了笑,见他蹙眉不太满意的样子,又在表盘上加了的字样,拍拍他手背,“喏,你的驴牌,还给你了。”

穆峥还是一脸嫌弃:“丑死了。”

她难得不跟他计较,把笔丢回去,又抱着肩膀看向窗外。

虽然不敢睡,但她后来实在架不住这凶猛的睡意,闭上眼睛,很快还是睡了过去。

穆峥听到她均匀平稳的呼吸才重新回过头看她,她的脸色在黯淡的夜色中显得比平时还要苍白。

他忍不住伸手去拨她垂到脸旁的头发,手指抚过她细致的皮肤,流连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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