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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订制私人服务不?_俞夙汐【完结】(9)

  夏稚耸耸肩:“好吧,那就算是个老熟人吧,关心一下你也合qíng合理。”

  受够了他这打马虎眼含混态度,高航怒坐起身,扳过他肩膀对着自己:“说句实话会死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沉吟十来秒,夏稚叹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这鬼话不是你十年前信誓旦旦站在讲台上说的么?现在自己却做不到?你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被bī到墙角了!

  “所以,我的确不适合当老师。”苦笑下,夏稚的目光投向chuáng脚:“但是,那句话,你的理解过于偏激了,如果别人说的话你赞同,那就没必用多qiáng调一遍。”因为有种态度叫“默认”!“所以,你的话我不反驳,并不就代表没有主见。。。”如果只是嘴上服软一下就能免去那人的纠结,那就软一下吧。但是,最多也只能到这地步了。

  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高总的脑回路忽然有点梗,硬是把这话来回品味了不下几遍,才总算成功归纳出中心,哼了声:差qiáng人意!但是,有个态度总归比没有好,无论如何也算是在面子上扳回一局:堂堂高总怎么可以一头热的去追人呢?!

  重新躺下,才觉眼皮沉,闭眼嘴唇凭着直觉找到那只凑在脖子旁边的手轻啄了下:“记住你刚才的话,下次见到那个人,或者其他居心相同的人提出类似问题,答案只能是这一个!”

  困意汹涌袭来,朦胧中,似乎又回到青涩年代,那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笑容儒雅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说的什么听不真切,但没关系,只要看着他,就很满足,如沐chūn风、心神dàng漾,就是那时的感觉吧。

  然而这样的美好,却没有能够持续太久,在那个yīn雨淅沥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巧遇,把这一切毫无预兆摧毁了,毁得面目全非!

  那一天,在那个bī仄的咖啡馆玻璃窗外,看着那只旁若无人的手十分自然的落在身边人腰际,顺而滑下,停留在那引起自己无数次遐想却从不敢在现实中奢望的地方的时候,那种惊诧和随之涌上的愤怒,无法用语言形容!那一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少年想都没想就跨上新买的山地自行车,当着刚刚走出店门的两人的面,狠狠撞上了那辆九成新的进口豪车。。。

  回想起来,应该从那一刻起,夏稚就明白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威胁和可能的后果,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补救,甚至没有私下找那个知qíng者“聊一聊”,而只是任其发展!究其原因,可能是知道于事无补吧:处理那场“jiāo通意外”的当时,他就深刻体会到了那个表面文质彬彬的少年内心,实则是多么的冷漠和顽固。。。

  然而高航,从夏稚离开学校的那天起,就开始了和自己的斗争,一面无限懊悔,一面又搜肠刮肚为自己辩驳,终于有一天,不能再忍受这种折磨的他,找去了那人家里,可是,只是呆呆站在楼下,望着上面的灯火直到深夜,再默默离开。那之后,这就成了他日常的必修课,隔三差五要去那个地方站上一阵,远远望着那个令他沉迷的背影,却不敢上去哪怕假装路过露一回脸。。。直到有一天,那人毫无预兆的搬了家,搬去了他无法找到的地方。。。

  一声轻微的叹息,令还没有睡着的人心里一震,伸手触上身边人额头,稍许,带些疑惑收回:体温正常,那是,做了不好的梦,还是最近事太多太心烦?手从被子里绕过去,轻抚那人的背心---像安抚睡梦中不安的孩子般。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恢复平稳,夏稚停下手上的动作,手却没有收回,依旧那么搭着,闭上眼睛,心里好像正一点点被填进什么,逐渐充盈。。。

  嘴角轻轻一个上扬:可能每个成人的内心深处,都还驻扎着颗脆弱敏感的童心,随时需要得到安抚和宽慰。而这人和自己那么像,所以才能毫无障碍的互暖吧。。。

  第7章循环

  深邃的夜色里,车子飞驰在林荫小道上。

  夏南琛病危了,很突然。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夏稚正在大排档庆功---他跟了两个多月的项目终于顺利拿下,柯其峰的主意,拉着高航一起去,表功只是其一,给他争取今后的机会才是主要。然而一箱啤酒才搬来,医院的电话就来了---始料未及!前一天还说qíng况稳定。。。电话里说要快,否则不保证能见上最后一面!

  世事无常,夏稚当然不是第一次体会,但是,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这十年,他的人生似乎就是这么悲喜叠加着过来:当年父亲出事不久,他遇到程然,算是在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得到个jīng神支柱,可是旋即,就丢掉了第一份工作,当他找到新工作的时候,程然向他提出分手。。。后来,父亲出狱,生活逐渐稳定,父亲却忽然被诊断出绝症,为了钱,他换了这份新工作,遇到高航,现在,感□□业终于有了进一步发展,父亲却将离开。。。

  人生,就是这种无限的悲喜循环吧,经历多了,夏稚已经学会了克制和接受,面对眼下的境况,可能相较悲痛,更多的是感慨和愧疚,还有遗憾。。。

  车停在医院门口,垂在身侧的手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我陪你上去。”

  夏南琛已经在弥留状态。

  夏稚在耳边叫了好一阵,才见他吃力掀开眼皮,目光却游离,已经很难对准焦距,用了十几秒才停在儿子脸上,嘴轻轻翕张,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夏稚却很快会意,尽力挤出一丝宽慰的笑容:“爸,你放心,稞稞现在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

  老人闭了闭眼,应该是表示放心,睁开时,又是一阵游移,落在他身后,似乎有些诧异。夏稚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笑容自然了几分:“爸,这是我跟你说过的高总。。。”

  “夏叔叔,我叫高航,是夏稚的朋友,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应该是对那人的措辞不太满意,gān脆亲力亲为。

  迟疑了下,夏稚用力点了点头:“爸,他很照顾我!”

  病人失去神采很久的眼睛里忽然回光返照般一亮,嘴张了张,依旧没能发声,眉心却是舒朗了。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抬,高航会意握住那只微凉的手,用力握了握。那一刻,垂死人的脸上忽然绽出几丝神采,眼中也似乎重现了焦距,定格在病chuáng前唯一的亲人脸上,夏稚心中一震,急忙俯下身,握住父亲的另一只手,凑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夏南琛点了点头,在一脸释然中,缓缓闭上眼。。。

  遵遗嘱,夏南琛身后,不办追悼会,不接受亲朋近友悼念,一切走最简程序。

  半个月后,这个身前风光过也沦落过的人,悄无声息下葬在了城郊墓园---在他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身边。

  一前一后走在有些泥泞的小道上,许久无话。下了坡,道路并没有见得开阔,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隔开左右两片墓区,周遭密密麻麻的墓碑令气氛莫名压抑。

  “为什么选这里?”话音刚落,高航就自觉这问题问得愚蠢无比:现在的城市地价,活人都难有选择的余地,何况是死人。回望了眼坡上,想做些弥补,“我的意思是,虽然安静,高处的视角也不错,但是,毕竟远。”

  “我妈在世的时候定的,这个地方,那时候的价格还是我们力所能及范围内,所以,连我爸的一起订了。”回头讪笑了下,“也幸亏我妈的这项远见,否则现在,就凭我的经济能力,真不知道能买到哪里去。。。”

  “你妈,怎么走的?”看到墓碑上的日期,有些年头了,似乎就在他们搬家后不久,凭直觉,不像是因病。

  气氛一下子凝固。高航意识到,自己是提了那壶不开的,一时脑中有些纷乱。半晌,勉qiáng转过方向,“你真的觉得,不让夏稞知道这事是正确的么?不怕她以后恨你?”夏稞,是夏稚的妹妹,亲的。

  天色yīn沉下来,几分钟前似乎还在墓园上方徘徊不定的乌云,此刻忽然聚到了一块,风过,脸上徒添几丝湿湿的凉意。

  “我妈,在我爸出事后,得了抑郁症。”霏微中,那人顿住脚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dòng。“她变得喜怒无常,没日没夜的念叨,忽然毫无缘由的大哭。。。邻居亲友都说她疯了,不愿和我们来往。”

  高航的脸色有些白---他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当时年少无知,狭隘的报复心理让他毫无原则的人云亦云,选择感官上最恶毒的说辞去抨击那个“伤害了他的人”,完全没想过这种偏激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对不起!”晚到了十年的道歉,虽然没什么现实意义,但至少,能让自己心里舒坦些。

  沉浸在回忆里的人怔了怔,摇头:“没关系。那个时候,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只不过是说出了你知道的而已。再说,就算你不说,那些事,迟早也还是会曝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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