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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年_陆离流离【完结+番外】(121)

  画完之后,重新点着常静业的画,“天竺葵是长得很快的,你今天又多画出两片叶子来——”他将自己画得那张纸拉过来,比对给师弟看,“你觉得这一片是怎么长到这个位置的?”

  他话还没问完,小业子的耳朵就烧了起来,上个星期那一幅,是临时赶出来的。这个星期,胡乱瞟了一眼,凭着记忆就开始画了。

  陈竺说完了这一张,就拿起来放到旁边,第二幅是一幅人物,陈竺用铅笔虚指了下日期,“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个星期三下雨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戴太阳眼镜?”

  他问完,根本不等常静业回答,迅速翻到下一张,圈起自行车前闸的地方,“弯道紧急刹车,捏得是后闸,这一点你注意到了,很好。那我问你——”他依然用笔端圈了下自行车衡量上的字母,“这个牌子的车、这个型号,后闸是左手还是右手?”

  常静业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竺将这一幅也放在手边,轻轻点了下一张,“问题都在哪里?自己说。”

  于是,常静业恭恭敬敬地站在桌边,把每一幅画的毛病都说了一遍,有说得不到位的,陈竺一一指出来。小业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每翻一幅画,就好像把自己的不认真又放录影带似的播了一遍,而且,是一帧一帧地慢放,说到最后两张,他已经丢脸到实在不敢站在这儿了。

  仔细看着自己的画,想着还有哪里不好,就听师兄道,“这两张,算是这一周的功课里,差qiáng人意的。”他说了这一句,便看着常静业,“阿静,每天三张速写,你jiāo了二十二张,如果只有两张算是用心,何必多画一幅敷衍我?”

  他一句话说完,常静业羞得不知藏到哪里去,只垂下了脖子,两只耳朵像小兔子似的竖起来,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知错了。”

  陈竺看他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伸手就从抽屉里抽了一把尺子出来,合上抽屉,站起身来,“几下,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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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画方面的问题,谢谢小白给的专业意见,谢谢!

  同一片星光(4)

  陈竺看他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伸手就从抽屉里抽了一把尺子出来,合上抽屉,站起身来,“几下,自己说。”

  常静业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陈竺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半晌,听到他小兔子一般地声音,“二十。”

  陈竺看他的目光瞬间深邃了许多,小孩儿被看得更低下了头,怯生生地静等着,正自忐忑,听到师兄略带责备的声音,“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二十了。”

  常静业的指腹贴着裤fèng,只来回用牙齿磨着嘴唇,心中思摸,师兄是从来没打过那么多下的,可这次——自己那么不认真,二十张都画得不好,该多让他失望啊。想着就不自觉地抬眼去打量师兄脸色,才一抬头,正撞上师兄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陈竺被他小鹿样的眼神看得心里某个角落瞬间软了一下,用戒尺虚点了点桌面,“扶着。”

  常静业知道错了,乖乖用手撑着桌子边沿,缓缓伏下身子。

  陈竺顺手将他腰向下按了按,调整了姿势,一板子就敲上去。

  他是练羽毛球的,臂力自非常人可比,隔着薄薄的训练裤,才一下就打得常静业抖了起来。

  陈竺等他调整了姿势再重新趴好,又是一板子。

  整整齐齐地落在刚才那一下的位置,结结实实得疼进了皮ròu里,常静业的汗立刻从头皮里冒了出来。

  好疼啊。

  小业子的手几乎扶不住桌子。

  陈竺依旧没说话。

  第三下。

  还是同样的位置。

  这一板子下去,小业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臀峰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道跟板子一样宽的皮ròu肿起一条兀楞楞的檩子来。

  掌心里全是汗,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皮是劲的,ròu是紧的,腿站都站不住。

  小业子死命稳住身子,想着是自己做错事,一定要撑好。

  但感觉到师兄的气息还在同样的位置,想到他还要打,一时又害怕起来,不知怎的,就觉得脚趾头都是冰冰凉的。

  第四下。

  这次是贴着刚才那一板子往下的,还是疼。

  板子硬硬的伤钻到皮ròu底下去,小业子心都是抽着的,是自己说得数让师兄不高兴了吧。他不会真的打二十吧。想到这么疼这么疼,还要捱十六下,他是真的受不住了。可又觉得,自己不用心辜负了师兄,就算受疼也是应得的,也不敢叫委屈了。

  “啪!”

  又是一下。

  鼻尖上全沁得汗珠子。

  小业子疼得紧了,不敢呻吟出来,待第五下板子落下去,口中仔细认着错,“是我偷懒,我知错了。”

  陈竺听他认了错,握着尺子,“疼了?”

  小业子赶忙摇头,“师兄罚得对,不疼。”

  陈竺也不接话,只等他又趴好了一抬手,这次是两下,全敲在臀峰上,是两道伤jiāo接的地方,疼得小业子腿都软了。

  好半天,调整了呼吸,再撑直手臂的时候,就听到陈竺道,“起来吧。”

  “师兄。”小业子没敢立即起来,回头望着师兄。

  陈竺道,“七下板子,小惩大诫。”

  “是。”小业子这才敢起来,小心翼翼地扶了桌子,站直了,虽然整个臀都是麻辣辣的,却丝毫不敢用手摸,两手贴在裤fèng上,端端正正地在师兄面前站好,肃手等着训话。

  陈竺看了他一眼,等他呼吸均匀下来,才心平气和地道,“挨了家法,也知道疼了。这次,先饶了你。”小孩儿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却依旧恭恭敬敬的。陈竺看着他红红的脸,“我不会打你二十下,但做任何事,都该用心,记着了。”

  “是。”小业子低着头,身后的伤带着师兄的话,火辣辣得都烙进心里去了,“师兄教训得是。以后,我都不会再偷懒——”他顿了下,“和敷衍了。”

  “嗯。”陈竺点了头,将画稿全jiāo给他。

  小业子双手接过,“我明天改完了jiāo给您。”

  陈竺重新将尺子放进抽屉里,“今晚看着改,能改几幅就改几幅,不必着急。”

  “是。”小业子知道是师兄让他用心的意思,连忙乖乖应了。这时候,身后却更疼起来。

  陈竺看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自己起身开了灯,“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

  “是。”小业子知道师兄每天都要记读书笔记的,也不敢打扰,自己拿了那些速写,一个人回去了。

  小心关上了门,一只手抱着画,另一只手偷偷摸了下自己屁股,想起还在门里的师兄,脸又红起来了。

  刚走出球馆,就看到了家里的车等在门口,想到肯定是师兄吩咐的,耳朵更烧了。

  小孩儿谢了司机王伯,小心翼翼地坐在后座上,顺手就拿了车里的速写本画起来,车子没开到路口,就听小业子吩咐道,“王伯,咱们往爱家饺子那去一下。”

  王伯先是答应了,然后才道,“小少爷,家里今天备了您最喜欢的鳜鱼云吞。”

  常静业小小声,“我师兄还没吃饭呢。”

  他下意识地往前坐了坐,可一挪屁股,哪怕是真皮的座椅,身后也疼了一下。

  于是,小业子把速写本往后翻了一页,继续画。

  那天晚上,小业子买了爱家最著名的虾馅饺子给师兄送去,陈竺写笔记写得差不多,正准备走,却看到小孩儿又来了,只看他手中的外卖盒子,就轻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饿着呢吧。”

  小业子看师兄已经整理好桌子了,“师兄先吃了,咱们一块走吧。正好,王伯在外面。”

  陈竺其实晚上有饭局的,但他并没有辜负师弟的好意,摸了摸饺子还热,索xing从柜子里又取了一只小碗出来,将小业子带来的调料倒了少一半在碗里,将蘸碟子推给他,“先少吃两个,回去肯定还有吃的。”

  小业子笑着答应了,自己去搬凳子。虽然凳子是硬木的,但能和师兄一起吃饭,师兄看起来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也是很开心的。

  陈竺看他搬了这张凳子过来,顺手就挪到了一边。随手指着对面,“坐二哥的吧。”

  王致向来是大爷,即使休息室不常呆,也放着软乎乎的真皮椅子。

  小孩儿想到师兄意有所指,脸更红了,陈竺却已经起身洗手去了。

  于是,小孩儿就坐在二哥的老板椅上,和师兄吃了一顿晕晕乎乎的饺子。

  收拾了餐盒,陈竺正顺路,正好搭王伯的车去朋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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