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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破心_君黎九言【完结】(23)

  “奶奶,您舍得就这么丢下我?您看,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孙儿才刚刚有点出息呢,您怎么就不能再等等我,哪怕多等一天……就多一天……”泪水流进嘴里,好咸好苦,只是再苦也不及自己心里痛苦的万分之一。

  “奶奶,您知道我有多痛不,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可是您却没了……今晚就是除夕了,去年您怕我饿着守夜,给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今年呢,今年您就舍得让我饿着……奶奶,您回来好不好,孙儿心里好痛,没您我活着gān什么?没您我辛苦奋斗为谁……”

  从此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奶奶走了,自己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爱没有了,动力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没有了,生的信心没有了……

  “奶奶,我想跟着您去了,好不好……”活着好没意思啊,奶奶一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了无牵挂了,自己不会有妻有子,再活下去也是孤苦一生。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见歌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一回头看到了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

  “邢董……”昂着头,见歌仿佛看到了神,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

  “擦擦吧。”邢去言递给他一张纸巾,看着他坐地上昂着头一脸蠢样的看着自己,还满脸的眼泪鼻涕,不忍直视。

  “您怎么来了?”见歌接过纸巾站起身,从震惊中回过神,这里谁都可以来,但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个男人,这和奶奶复活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家这么偏僻,他是怎么找来的?

  “你刚才在对奶奶说什么?”邢去言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他,他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什么?这家伙是想轻生?

  “没什么……”刚才太过悲痛,一时抑郁,脑子转不过弯,有了轻生的念头,即使现在,他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先回去吧,董事长您大老远过来,回去再说。”墓地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二个人说话总有第三人在场的错觉。

  荒芜的山头,从此就是奶奶的栖身之地,不管寒冬夏暑,都只有她老人家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最后变成一捧huáng土。

  天气寒冷,南方的冬天不比北方,是那种令人寒彻骨的yīn冷,因为要拿东西,为了方便就穿了个保暖衣外面套个不厚不薄的外套,上来的时候拿着东西没觉得冷,这会儿东西没了,全成了一堆灰烬,就像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

  “董事长您慢点,路不好走。”乡村都是土路,更别提这没什么人烟的荒山,见歌吸吸鼻子,把衣领翻了起来遮住脖子,这天钱确实冷。

  见歌走前面带路,邢去言在后面跟着,见歌走两步又捏捏领子,试图让它更贴近自己的脖子,正弄着一个带着体温的柔软东西被戴到了他脖子上,见歌一愣,看着胸前垂下的有点眼熟的围巾,他很确定,这条围巾刚刚是在邢去言脖子上。

  见歌停了下来,手轻轻抓住围巾,入手柔软的触感让他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说不定能赶上自己一个月工资了,这些都是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脑子很蒙,邢去言竟然把他的围巾给自己戴上,这代表什么,这样的举动不应该是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吗?

  “董事长……”见歌侧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很想问为什么,但又怕问出口之后男人反悔把围巾收回,他舍不得。望着男人沉稳淡然的眼神,明明刚才还感觉冷的透骨,现在却有种从心里暖到全身的幸福感,只因为一条围巾。

  “走吧。”看着全身上下都透着疲惫的男子,邢去言心里有着淡淡的不舍。有时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像他这样的不幸。

  回到家见歌留心了一下旁边父母的屋子,还是大门紧闭,应该又去警察局闹去了,自从云德贵被抓以后他俩是早出晚归去闹,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估计是在警局受了气,在自己门外大骂了一通,解气儿了才离开。

  今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希望他们能通点qíng理,不要再来闹自己,让人过个安稳年。奶奶不在了,原本以为今年就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的(邢去言的出现对见歌而言就是个奇迹),邢去言的出现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还没完全被老天爷忘记抛弃。

  农村的土屋多是泥地面,经年累月的踩踏地面早已变得光滑,只是起伏不平,稍微见点水就会变得和外面的泥路一样泥泞沾靯,显得特别脏。

  屋内陈设极简,刚办完丧事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看起来乱糟糟的,见歌颇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着不收拾的,年过完自己走了屋子也就让它这样的,能要的能搬的基本都让大伯搬走送人了,现在就留了一张chuáng睡觉,一张凳子和一张桌子,完完全全的家徒四壁。

  使劲擦gān净唯一的一张凳子,见歌把邢去言请上座,自己便去张罗晚饭。

  简单的二菜一汤,见歌表示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平日里自己也不怎么做饭,能做出三个菜就该受到表扬了,不过味道还勉qiáng,至少邢去言没有把它们吐出来。

  正吃着,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敲门的人显然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之类的东西,卯足了劲的敲,见歌心知坏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你个小贱人,出来,老娘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láng,小畜生,滚出来!”

  见歌放下碗筷,不敢去看邢去言的脸色,第一次来自己家就遇到这种事,平常人多少都会不自在吧。

  叹息一声,见歌认命的走出去,往日里可以任她在门外随意rǔ骂,等她骂累了骂完了自己就离开了,邢去言在这里他还是不想太丢脸。

  不过她还真骂得出口,自己是贱人畜生,那不知道生自己出来的她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文化真可怕,骂人都不知道怎么骂。

  “天天这么骂,你不累?”打开院门,见歌冷眼看着门外的夫妻两人。

  “累?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我都不嫌累,怎么着,把你亲弟弟送进监狱很高兴是不是?没良心的贱、货,老娘告诉你,给我想办法把德贵弄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云母眼神恶毒的盯着见歌,大有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架式。

  “做梦!骂完了就离开,我不想看到你们。”连和他们说话都嫌脏嘴,世上怎会这种父母,怎配做人父母!

  “你以为老娘想看到你,赔钱货,给你三天时间,赶快把德贵给我弄出来,别忘了以前能把你打得半死,现在照样能打死你!”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怎么能打死我,赶快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不提被打的事儿还好,一提见歌脾气上来了,这就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钢刺儿,时时扎在他心上令人疼痛不已,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小孩子,只要他们敢动手,他就一定敢还击,他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不在乎什么人伦天理,他们不仁,自己也会不义。

  第22章第22章

  “造反了你!敢这样和我们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云父一直站在后面任他老婆发挥,这会儿听见歌出言不逊他手痒痒了,又想动手了。

  “信啊,怎么不信,十多年前不就试过一次了?连亲儿子都想杀,畜生都不如!”看到这个毁了自己的男人,见歌胸臆间恨意飞涨,这么多年了,他们真的还是一点没变,自己回来之前到底在期盼什么!

  云父正待动手,却被云母按住了,随着云母的视线,大家把目光聚焦在了见歌身后的男人身上。

  见歌回头,果然看见邢去言出来了,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神色,站在自己身后,看着他的父母。

  “董事长……”见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化解自己的尴尬,自已在邢去言面前真真是bào露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什么丑态都让他见识完了。

  “这位先生是?”要论见人转舵云母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刚才明确自己听见云见歌叫这个男人董事长,董事长啊!!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人物,都只在电视里看看,这种人那就是行走的摇钱树。

  见歌深知她的那点尿xing,不齿的别开头,不打算理会她,早点滚蛋的好。

  “歌儿啊,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家里来了贵客呢,你看你这边,什么都没有,不如去我家坐坐吧。”只要坐下了,她就有办法从他口袋里弄点钱出来。

  “不必,没事的话请离开。”见歌jī皮掉了一地,自己出生二十几年,从来没被这么恶心的叫过,这对夫妻不要脸的程度已无人可及。

  语罢便想关上门,把这两只吸血鬼关在门外。云父眼疾手快,在见歌在关门之时伸出一只脚挡住了门。“贵客去我家坐坐吧,好酒好菜招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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