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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警卫连_泡泡雪儿【完结】(76)


焦阳把车开到了警卫营,警卫营非常气派,不愧是一个营的建制,一幢六七层高的现代派综合大楼,宽广的场院,负责的哨卫多而且密,我观察了一下,光大门就有东西南北四个外大门,内卫哨有好几层,还有对面的军备区和汽车调运中心,也有哨位,平均每个哨位四——八人,仅大南门就有相隔几百米远的两道岗哨,还都是外哨,不属于内卫哨,守备之森严,真是禁区重重。内部的流动哨和固定哨也是几步一岗,每个道路口都有固定哨点,怪不得要一个营,这么多的哨位,没有一个营的兵力根本轮不下来。
焦阳向我透露,这里的岗哨是实弹。这对站岗的兵来说实在是刺激,很多军事单位的门岗看起来荷枪实弹,其实都是枪弹分离的,包括警备区,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怕搂不住火。我们连里老兵抱怨过,站岗连蛋蛋都没有,一个小时握着烧火棍!
这里第一枪是空包弹,用来警告和震慑,第二枪开始就是实弹。所以如果有想闯大军区机关的朋友注意了,要是哨兵朝天搂响了第一枪,要命的就不能让他再开第二枪了,呵呵,开个玩笑。
在大院里,每隔一阵就有纠察执勤的三轮挎斗摩托开过,来往的军车光车牌号就看花了眼,司政后装,总参在当地的驻守单位,军校,各集团军的车牌,眼花缭乱。
指导员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是个开眼界的地方。
焦阳带我参观了警卫营的生活区,电脑室,阅览室,生活娱乐室,澡堂,洗衣房,电话房,条件比警卫连好太多了。出了营区,机关家属区的生活设施就更齐全了,游泳池,大礼堂,生活超市,酒店,医院,幼儿园和学校,篮球场密密麻麻,光晾衣的空地就有大半个足球场的大小。
焦阳把车停下,带我在大院里走着,边走边向我介绍周边的环境。他兴致很高,对每一幢建筑的历史都给我说半天。
“怎么样,这儿环境还不错吧?”路上,他问我。
“何止是还不错,简直太好了。”
对我这种小列兵,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可惜我并没有心qíng欣赏。
焦阳很高兴:“今天先带你熟悉熟悉,以后到了营里,这附近还有很多好地方,我带你多转转。你会喜欢这儿的,我保证你来了就不想走。”
我看了看手表:“副教,你不是要去办事吗?赶紧办吧,别耽误正事。”
焦阳随意地说:“不急,就是个材料,一会儿就弄完了。咱们先转转,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我一听他这意思,他今天是不想回连里了,有点急:“还是买点吃的路上对付一下吧,太晚了怕回去赶不上晚点名。”
焦阳停顿了一下,没接茬,看得出来,他没想到我看到这里的环境之后还是想当天返回。他没说话,走了几步,未置可否地说:“再说吧。”
我们正走在路边,旁边开过一辆很酷的军车。
越野敞篷型BJ212,军车经典车型,在我们那很少看到这种敞篷款,相当威风。我多看了两眼,那辆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在前方突然刹车急停了下来,然后向后倒车,一直倒到焦阳和我的旁边。
我奇怪地看过去,焦阳也偏头看了一眼。
开车的是个军官,肩章两毛二,中校。大冷的天,他戴着副墨镜,套着战术背心,手搭在方向盘上,探着头像发现什么似地瞅着焦阳,焦阳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仍然带着我向前走,身后那中校突然按了一下喇叭,在驾驶座上喊:“嘿,小羊羔!”
小羊羔??他喊谁呢?
焦阳跟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北京吉普跟了上来,越过我们停下,那军官打开车门跳下车,绕过车头,站在了焦阳和我的面前。
他摘下墨镜,随手往胸前背心上一挂,头一抬,喝!我不由喝了一声彩,真是个威风凛凛的军中猛男,年纪三十三四,长相不能说帅,但是充满了粗犷的爷们味儿,身材qiáng健,相貌堂堂,脸膛上带着一股杀气,一看就是野战军出身,机关的军队gān部,绝没有这一身浓烈的血气。
他豪慡地打了个哈哈,似笑非笑地打量焦阳:“焦副教导员,还真是你,怎么,架子越来越大了,看见老朋友也不搭理?”
那声“焦副教导员”他咬字特别清楚,带着股戏谑的口风。看样子他们很熟悉,但焦阳对这个中校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带着种厌烦。
焦阳说“边营长日理万机,怎么敢耽误你的宝贵时间?”
中校嘿嘿一笑“这话听着意见不小,我说,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亲热点儿?别老绷着个脸,gān巴巴的。”
焦阳不耐烦地“我带个兵办事,你忙你的吧!”
中校这才看了我一眼:“这是你的兵?”
焦阳回头向我介绍:“这是XX军军直侦察营边营长。”
XX集团军直属侦察营!我靠,我惊了,如雷贯耳!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王牌部队,尖刀中的尖刀,jīng锐中的jīng锐!
我赶紧绷起身体向中校立正敬礼,憋足了劲:“边营长好!”
边营长上下打量我:“小子,身板儿不错,通信营的?”
“报告!XX警备区警卫连的!”
我挺起胸膛大声说,我知道这个单位在这位王牌之师的jīng锐部队主官面前恐怕都不值一提,但是我要大声说出这个单位,因为无论何时我说出警卫连这三个字,都打心眼里感到光荣!

第53章

“哦,XX警备区,”他来了点兴致,眯起眼睛回想,“你们那儿有个家伙不错,去年比武gān掉了我一个尖子。叫什么来着?”他思索着,我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杨东辉!”
“没错,那个小兔崽子。”他说,我激动地说:“他是我排长!”
骄傲,特别地骄傲!在王牌军眼里也知道我排长这个人!
不知是不是提到排长焦阳不是滋味,他打断了我们:“行了,小高,走吧!”
“是。”我跟上他,边营长拦住了焦阳:“急什么?火上房了还是点了鞭pào了,再忙也不差这几句话的功夫,焦副教导员,你这一见我就跑的毛病,得改。”
焦阳笑了一声:“不愧是边营长啊,玩笑也开得与众不同。”
边营长痞痞地一笑:“得,算我又说错话了!去哪儿?上车,我捎你们一段!”
他利落地上了车,甩上车门,对焦阳:“上来啊?”
“用不着,走几步就到。”焦阳不领qíng。
“我又不是láng,又不会吃了你,不用每次碰面都这么见外吧?”边营长在车里喊。
焦阳没搭理,叫上我就走,他可以不管,我不能不顾及,我对边营恭敬地敬了个礼告别,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吉普车从后面飞驰而过,突然刹了一脚,十分jīng准地刹在焦阳旁边。
“哎,跟老爷子说一声,年里我去讨杯酒喝。”
边营长胳膊架在方向盘上,丢过来一句。
焦阳没好气地说:“滚远点吧,家里没人!”
边营长嘿嘿一笑:“你不是人啊?”
他潇洒地一手戴上墨镜,油门一踩BJ212就窜了出去。
“边雷!”焦阳吼了一嗓子,车早跑得没影了。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很稀奇,焦阳一向温和,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没好脸过,不知道那位王牌军的边营长怎么得罪过他。不过我也不好问,毕竟这不是我一个战士该多嘴打听的事。
走在路上,焦阳却主动向我提起,大概是为刚才的态度做个解释。
他告诉我,他跟边营长是旧识,两家的长辈还是故jiāo,当兵以前就认识。军校毕业后下基层,两人在同一支部队共过事,边营那时是连长,他是指导员,曾经是一对工作上的搭档。只是两人带兵风格不同,工作上有些分歧。
在连队,连长是爹,指导员是妈,搭档不合拍就像两口子过日子过不到一块儿,这在基层不奇怪。别的焦阳也没多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很不想提起这位边营长。
到了中心机关,焦阳去办公楼办事,出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大军区里同样是张灯结彩,天黑了灯一亮喜庆又热闹,可是我无心沉浸于这种气氛,警卫连才是我的家。
“副教,我去超市买点吃的,我们带着路上吃。”我急着想赶紧回去,焦阳拉住了我:“云伟,其实这趟回来,我想顺便回家看看,几个月没回了,我这是到了家门口了,你不能让我过家门而不入吧。”
我一愣,原来焦阳的家就在这个军区!
军人一年到头任务在身,回不了家几次,焦阳到了家门口了,今天还是大年二十九,于qíng于理都该回去,我连忙说:“你怎么不早说?那你赶紧回家吧,车留给你,天也不早了,我先回连队去。”
“你一个人怎么走?”
“有长途汽车,九点多就到了。副教,你难得回来一趟,就留下陪家里人过年吧。我这先给你拜个早年了!”
说完我就要走,他拉住我:“你也别走了,晚上就到我家一起吃饭,吃完饭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送你回连。”
我一听,蒙了:“我?去你家?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吃顿便饭,我邀请你当我的客人不行吗?把人带出来连饭都不管,下次谁还愿意跟我出来?”焦阳开着玩笑,不由分说就拉我上车,我说“不行这真不行副教,这不合适!”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小战士到那么大的首长家吃饭算怎么回事,那是军中高级将领的家!再说他们家里人团聚的场合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在外头啃馒头我都不去,找那不自在gān吗?
从路上到现在,我一直避免和焦阳有过多单独接触。焦阳看我坚持不去,说:“那好,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们现在就回连!”
我头疼了:“副教导员,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一顿便饭,没别的意思,你就这么不愿意赏个光?”
我含糊其辞:“不是,我那个……怕见首长。”
焦阳大笑:“你连大司令员的车都敢砸,还怕见首长?我是没看出怕来!放心吧,我家没那么多讲究,不会让你难堪的。”
他硬拉着我上车,我说:“真不去了,副教,谢谢,下次吧。”
焦阳脸色也不好看了:“你就当提前陪我吃顿年夜饭,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今天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看着办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去,摆明是不给他台阶下了。
我看得出他忍着不悦。他是少校,他下一个命令,什么时候轮得着一个战士不服从,让他下不了台。他已经对我客气了,换个人恐怕要骂我不识抬举。

第54章

想起求他办的事,最后我还是上了他的车。
焦阳变得qíng绪很高,在车里有说有笑。我忽然意识到,他从早上带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这些安排,只是没告诉我。
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反感。但是上已经上了,只有硬着头皮上。
实在不能空着两只手,我要去买东西,焦阳死活拦住我,把车开到了一个gān休所的别墅区,停在一幢别墅。
走进他家门,焦阳和家人亲热寒暄着,我站在一边傻子一样,浑身不自在。当晚首长不在家,去参加年前军区首长团拜会,焦阳的母亲和弟弟还有两个姐姐,姐夫,外甥在。他们听说我是跟焦阳来办事的,招呼我不要拘束,随意一点。
焦阳向我介绍他二姐时,我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焦阳笑着说:“她你应该早就认识了。”我摸不着头脑:“啊?”焦阳笑:“还想不起来?她电话你都接过好几回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这声音不就是那个……那个老往连部打电话的焦阳的“女朋友”吗?
看到我张着嘴的傻样,焦阳哈哈大笑起来,他二姐直慡地笑着说:“他一来我就听出他声音了,这小战士原来还是个大帅哥呀!”
我晕,什么qíng况,这是他姐?连里都以为那是焦阳女友,焦阳也没否认过,战友们还传过他要办喜事,这怎么变成他姐了?
后来焦阳才告诉我,他二姐一直在给他介绍对象,那阵子是天天打电话催他回去相亲,让连里误解了。他不解释也是顺水推舟当烟雾弹,毕竟他这个年龄在部队老不成家也有影响。因为不想老被家里催个人问题,所以他平时有机会回家也懒得回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也能接受女人。原来他跟我一样,是天生的同志。
这顿饭吃得很别扭。他们家有个勤务兵,那个老兵年纪比我大,上饭上菜的,我却坐在桌上等吃等喝,我很不自在,站起来要去帮把手,焦阳硬把我按坐下,坐在他旁边。那晚焦阳qíng绪很高,一直在跟他弟弟姐夫喝酒,也不停叫我喝,我控制着量,按我的酒量这点只能算润润嘴皮。那晚上焦阳喝了不少,看得出他心qíng很好,他们高谈阔论,都是些高gān子弟,这种气氛我不习惯,待得很沉闷。他弟弟和姐夫很有优越感,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派,我看不惯。相比之下,焦阳好多了。
饭后焦阳要我住他家里,我谢绝了,焦阳也没有勉qiáng,起身送我去招待所。
告辞出来走到外面,焦阳酒喝多了,我让他别送了,我自己问路去招待所,他坚持要送。
走到一片林子里,焦阳突然在后面喊我:“云伟。”我答应着回过身,他忽然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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