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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饲养法_候已【完结】(24)

  “敬童,我们一起睡吧。”

  他的声音,犹如天外之声,轻轻得,轻轻得渗进我心中。

  他说什么?

  一起……睡?

  我转过身,看到他微笑依旧的表qíng。

  他把我抱进怀里,闭上眼。

  毫无防备得……

  我惊讶得盯着他。他没有睁眼,也知道我是如何神qíng。

  “敬童,你说要我证明给你看,我就证明给你看。”

  “以后,我们一起睡,早上,一起醒来。”

  “在香港时,我们也是相靠而睡的,你还记得吗?你冷得卷缩成一团。”

  “你真的好像小野猫!”

  他一直说个不停,没有睁开眼睛。

  我收回惊讶,看着天花板,我问自己:这里……是哪里?

  我……在做什么?

  而在我身边的,又究竟是谁?

  30.

  他和九龙社老大女儿的婚礼订在三个月后。

  排除他是华泰老大的地位,他也是华泰企业的总裁。所有街头小报、杂志都争相报道此次婚礼,为两地两大财团的结合。

  我刚握有三大企业掌握权,为了解企业间繁不胜数的工作,忙得不可开jiāo。

  晚上又要跟景蓝出外查看各夜总会qíng况及和其他帮派的jiāo易,我连睡眠时间都没有。

  他也没来找过我。

  所以,我对婚礼的事没有太大的直接感触,只是感觉到屋中下人总忙个不停准备,其他再没有更多。

  不想去思考没有营养的事,我放纵自己在忙碌中。

  二十五岁能坐到如此位置,在帮派中,除了张沫我是第一个。

  其实张沫比我qiáng,他在这年纪时已是老大的左右手。当时的老大没有依赖贴身秘书,所以他可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后,就等待时机,不着痕迹得让老大“死于意外”吗?

  帮中其他人也不是笨蛋,怎会不知道是他所为,只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他心狠手辣是出名的,正如他自己所言,把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杀掉,就再没有其他人能左右他,只有他决定别人的生死。

  做得黑社会,有几个能像李志遥那样忠心又不怕死?

  有钱就怕死,大家都很清楚“留得青山在”的道理。对张沫做上老大位置,很多人其实心里不忿,现在他把我升到如此高,也有很多人不服。

  可没有人敢说出来。

  大家怕什么?怕丢掉小命?还是怕手上好不容易抱住的钱和权灰飞烟灭?

  显然大家都没有忘记龙爷是如何死的。

  我成了第二个穿西装却戴着两大排耳环染金发的华泰企业总经理。

  时间不断流窜,从来不是静止。

  婚礼,只剩一个月。

  早上去公司,在门口见到名少年在捣乱,被保安拉出去。

  我问前台小姐是什么事。

  “没什么,房先生,只是个走错路的孩子”前台小姐显然在敷衍我。

  第二天下午回家拿文件,又见到那少年在门口被人打。

  “怎么了?”我走上去询问。

  一群打少年的人是帮中的年轻人,他们说这少年来耍赖。

  “我没有耍赖!我真的是他儿子!”少年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仍不服气。

  看那少年,不过十三岁大小,身体黑瘦得像乡下人,眼神倒很倔qiáng。

  “对不起,房先生,我们马上把他赶出去!”

  他们抬起少年就往外扔。

  “我没有说谎!我是这家主人张沫的孩子!!”

  我叼在嘴里准备点燃的烟没有燃烧起来,举火机的手悬在半空。

  “张先生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信不信我们再给你几拳。”

  拳头正准备落下,被我拉住。我走进人群,看着这个少年。

  鼻子和脸型是有几分像,可决定点在他的眼睛,那双黑色眼眸盯人的神色,似曾相识。

  “这里jiāo给我,你们回去吧。”我把帮派中的人赶走。

  “可是,房先生……”

  “我说怎么就怎么,还有,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其他人依言都回去了。我点燃烟,注视地上的少年。

  “还起得来吗?”

  他马上爬起,不顾一身伤口,抖抖衣服上的灰。

  “跟我来。”

  我把他领到旁街一间日本料理店,正好中午饭还没吃,顺便解决。

  走进包厢,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盘腿坐下。少年看来从未来过如此高级地方,拘谨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又不理睬他,自己点餐。

  “要吃点儿什么?”我把餐牌扔到他面前,又点起一根烟。

  少年听话拿起餐牌,大概看不懂上面日式料理的名字,茫然得不知所措,穿和服的女服务生却恭敬得在旁边等他。

  再想下去,我都没时间吃饭了。

  我拿过他手上餐牌,递还给服务生:“给他个儿童套餐就可以了。”

  “什么儿童套餐!我不是小孩……”

  少年显然觉得是侮rǔ,正准备破口大骂,我又叫住正准备出去的服务生:“麻烦给我烟灰缸。”

  我对他的视若无睹,令他无法再说下去,又不习惯这房间,他坐立不安。我则继续抽烟,拿出手中文件,开始查阅刚才在公司没看完的报表,连眼角都没扫过他一次。

  “我……”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是那个房子主人张沫的小孩!我要和张沫谈,不是和你吃饭!”

  我没有抬过头,冷冷得问他:“证据呢?”

  他马上从袋子中掏出一堆东西:“有!我妈妈十四年前怀孕的,当时就是他来到我家,还有送给我妈妈的项链。而且我妈妈在我一出生后就给我做了DNA,证明我是他的孩子,这里是DNA报告。”

  我慢慢抬头,看到少年兴奋的面孔和递过来的一堆证明。挂在我脖子上的冰冷金属感让我觉得可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在自己所有物上挂项链。

  我接过那堆旧旧的DNA报告,仔细看,确实是两人父子关系的证明。

  十四年前,他二十二岁,才刚离开地狱就开始四处玩女人吗?

  哼!那又如何?!

  “妈妈以前也不知道爸爸是谁,只知道他的名字。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才知道他是华泰企业的老板。所以我马上就跑来……啊!!你gān什么?!”

  我把报告横握手上,撕为两半,重叠,再撕两半,扔到旁边。

  少年气愤得拍打桌子站起来大叫,表qíng似要咬死我:“你为什么把DNA证明撕了?”

  我漠然得看着他,突然纸门打开,女服务生开始上菜。我gān脆低头吃饭,没再看他。

  “不要把我当傻瓜……”

  “你对张沫知道多少?”我打断他的话。

  他怔住,然后慢慢说:“我知道……他是华泰企业的总裁,他是有钱人,今年36岁,住在对面。”

  “还有呢?”

  他坐回到位子,低头:“还知道……他下个月要结婚……”

  “其他呢?”

  这次他不明白了:“其他是指什么?”

  女服务生送完所有食物,恭敬得离开,关上纸门。

  少年没有用餐,只是紧紧盯着我。咽下口中食物,我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枪,一把放在桌上。

  房间变得死寂,少年直瞪着枪,身上冒冷汗。

  我把枪重新揣回怀中,才看他:“他就是这种人,如果还想活命,就赶快回家去,别再来了,也别再说自己是张沫的孩子。”

  他看着我,汗流浃背,面有难色:“可是……可是……”

  我叹气,没办法:“你要多少钱?”

  他怔怔看着我,不明白我何以懂,突然哭起来:“妈妈……她病了……是白血病,医生说要换骨髓……才有活得希望……可是……家里没有钱……”

  我就知道。

  看到杂志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才来,肯定不是为了谋取名份,看少年样子是从乡下老远得跑来,被人三番五次赶还不走,一定有不能走的理由。

  拿出支票簿,我填上自己名字:“要多少钱?”

  少年只是哭,不语。

  我写下一百万,把支票撕给他。

  “拿去,好好照顾母亲,以后永远不要再来了。”

  少年抽涕着接过支票,没有吃饭,礼貌得谢过,正要走,想想,又回来拿起被我撕烂的报告,然后离开。

  我一个人继续吃饭。

  天下间,为钱而苦的人确实很多。

  大家都爱钱,都想要更多钱,不论已经拥有多少,还想要更多。

  钱真的那么好吗?

  从参与帮派会议起,我就开始慢慢有钱,可真正花的机会并不多。穿住大部分都在有人为我提供,吃也不算特别能吃或讲究,我又不买其他东西。连车子都是他为我准备好。

  我对钱最大的感触就是,我是因为钱才被出卖。

  吃完午饭,我走出店家。现正下午三点,太阳最猛毒时间,我抬手遮住光线,看向蔚蓝晴空。

  一百万,是他买下我的价钱……

  我朝屋子走去,心里为那不知名的少年感到幸运。

  十年前的我可没有这么好运。

  一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整个屋子都是喜庆色彩。

  各帮派都派人来祝贺,帮中各人也兴奋得如同自己娶老婆。

  他在彩带中挽着新婚妻子,笑得很灿烂。

  我冷笑,从大厅角落移到屋子最末端,我的房间。

  关上房门,仍能隐隐听到外面欢喜声,艰难得磨着我灵魂。

  倒在雪白大chuáng,一根根香烟没有间断过。我也不是特别忿恨,只是觉得讽刺。

  大厅每个人都心怀叵测,还要聚集在一起,为一件他们根本不觉得高兴的事qíng喝彩。

  无聊得我快睡着觉!

  只是烟一根根继续,我还是没有睡着。

  半夜,欢喜声终于移到院子里——新人要回家了!

  他没有让妻子住在这栋屋子中,而是另买了一栋豪宅,作为送给妻子的新婚礼物。这里依然是他办公和处理帮派事务的地点。

  是不想妻子gān预他的工作,还是怕被发现他养在这栋房子里的宠物?

  其实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华泰老大张沫最喜欢养漂亮的男孩。

  反正他是不允许任何人上他的三楼睡房,包括自己妻子。

  刚才婚礼上见到那个女人,确实很美丽,可是凭心说,还不如我漂亮。

  只因为她是女人,是香港九龙社老大的女儿。

  我脱光衣服,洗澡,然后爬上chuáng睡觉。

  半夜四点,有人在开我房门。

  我本能醒来,警惕得准备好枪。我房间只有他有钥匙,今晚是他新婚dòng房,不可能会出现这里。

  门开后,我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我猛爬起,怎么会是他?!

  “你来gān什么?”

  他走过来,笑容依旧:“怎么我每次来你都问这个问题?”

  “今天是你新婚。”我才不会被他的笑容骗倒。

  他没回答,脱掉鞋子外套就往我被子里钻,拉着我躺下。

  把我抱在怀里,他闭眼就睡。

  等了好久,他都没说话,我只好问:“到底是怎么了?”

  没睁开过眼,他伸伸身子,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像孩子撒娇般霸道得搂着我。

  “你没碰她?”我不相信他是在妻子那里得不到满足,才来找我。

  “我和她做了,可是,在她旁边我睡不着。”

  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那里睡不着,所以来我这里睡?

  在我这里……就睡得着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是看着他孩子般睡容,没再说什么,闭眼继续睡。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每件事都仔细去考虑,我一定很快就会得神经病。

  31.

  转眼快到年底,我二十六岁了,他的婚礼已过五个月。

  但他很少到新居,依然在这里多。

  那位袁小姐,或者该说是张太太,也绝少过来,而且安分守己,没有闹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只是父亲权势下的牺牲品吗?

  最近帮派中有人居然敢跟外面帮派串通,害得华泰几次生意都失败,损失一亿几千万。我奉命和田锌处理此事。企业上的事务我开始了解,也没有那么辛苦,大部分工作可以jiāo给其他人代劳。

  天气一天天寒冷,在这间四季如chūn的屋子中感觉不到,出了门却是寒彻骨的冬风,冻得我缩起来。gān脆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给我,避免走到车库的chuī风时间。

  他说得没错,我真得很怕冷,而且一冷就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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