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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爱谁谁_不想吃药【完结】(42)


“砰!”
许安宁赏了他一爆栗子,骂道:“闭上你丫鸟嘴!”
廖洪波勾唇一笑,幽幽道:“……他不躺chuáng上,我怎么脱得开身……”
其余三人立即了悟,yīn测测的对视一笑。
故事回溯三天前……
廖洪波从县城回到市区,已经是半夜时分,去县城的路上,他就关了手机,以免手机被某人亡命追魂,他在洗浴城开了间房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才开机找人了解了下大概的qíng况。
他这么做的动机就是故意让傻bī老板着急上火,再给他一晚上时间来下火,要不就冲他那尿xing,准得跟炸了毛的斗jī似的逮着他啄。
想起刚才电话里留在市区遭罪的几人、对于老板的所作所为声泪俱下的控诉,廖洪波瞅着表盘上的时间,估计这会该去收尸了。
来到碧海的房子,大门半开着,廖洪波伸进门槛里的一条腿微微一拐,巧妙的避开了一支酒瓶子。
客厅里像是战后沙场,满目疮痍,烟屁股空酒瓶四处可见,半空烟雾浮动,沙发角落里一人正在摊尸,廖洪波心说:该!
尹少阳压根没睡着,廖洪波走到跟前他就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廖洪波你够狠,不接我电话手机gān脆关机,活腻歪了是吧!”
边说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下盘不稳,跄了两下一把抓住廖洪波的胳膊站稳了身体,疾声吼道:“你把人拐哪去了?快说!!!”
廖洪波拔开他的手,睁着眼说瞎话:“我哪知道他在哪,昨天去就没见着人!”
“那你这一晚上上哪去了?”
“洗浴城开背去了!”
“放屁!”尹少阳气的嘴角抽动,恨恨的搡了他一下,“老子让你去接人,你他妈去开背?甭跟我这儿打马虎眼,说!把人弄哪去了!”
廖洪波眨眨眼睛,一脸茫然的说:“你为了明少爷卖了迟小捞,我还当他是个屁,人没接着我就去洗浴城了啊,打什么马虎眼?你知道我这人嘴巴最实诚了。”
尹少阳狐疑的瞅着嘴巴实诚的人,刚想张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尹chūn晓一脸煞气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廖洪波象征xing的扯了扯架,脖子上不知道被谁的爪子划了一下,gān脆不管了,甩手站到了一边。
地上两人犬xing大发,相互咬了一嘴毛,jī蛋卷饼似的绞在一起滚来滚去,得亏客厅够宽敞,打起架来不但放的开,拳头落ròu上还能带着回声。
廖洪波在一旁听的一声声ròu击腮帮子都是酸的,好不容易等消停了,看看两少爷除了口水横流鼻血横飞,四肢还安在,于是立马闪了人。
尹chūn晓是酝酿好杀气过来的,首先在士气上就占了上风,尹少阳趴地上像坨狗屎,而尹chūn晓和狗屎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能自主活动。
扶着沙发奋力爬了起来,一把揪住尹少阳的后衣领扯住他的脖子,厉声质问:“你他妈gān的好事!迟小捞哪里惹着你了,把人往死里整!”
该发的火该抽的疯在前一天已经闹够了,尹少阳半睁着眼睛不屑的看着尹chūn晓,有气无力的警告:“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小账,等爷把人找着了,早晚把你丫办喽!”
尹少阳小算盘珠子拨的溜慡,就算是这回gān的事龌蹉了点,把人给气跑了,但真论起混账来,尹chūn晓稳摘桂冠!丫私藏的小照片才是真正断送了迟小捞后路的盘古斧,他琢磨着迟小捞这回铁定是跟尹chūn晓不得善了,这么想着,他还真不想跟一个脑筋短路的二货计较了。
“跟我算账!?你丫脑子有病吧!私藏照片的事我会跟他道歉,你他妈的混账东西才是罪大恶极,你怎么不直接给人一刀子!?”
尹少阳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紧抿着唇,眯眼瞅着尹chūn晓。
“网上的那些照片我已经找人给删了!”尹chūn晓歪着嘴一笑,带着邀功和嘲讽的意味,“从昨天到今天,你惹事,我善后,呵呵尹少阳,你以为迟小捞选了你就跑不了了?就你丫gān的这事,以他的xing子,绝对不会再回头,这回咱俩各凭本事,你等着瞧吧!”
说罢正要松手走人,手腕被尹少阳紧紧攥住,“……照片儿,不是你爆的?”
这话一问,尹chūn晓也觉出点不对劲,狐疑的盯着尹少阳的眼睛看,好半晌才像是确定又像是不确定的说:“那组照片你不是也有么?”
“有-你-妈-bī!”尹少阳这话不像是骂人,而是发现被涮了后的泄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一脸茫然的尹chūn晓,低吼道:“咱俩被明晋当猴耍了!”
许安宁的家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开小车淌泥巴路得走半个多小时,等到了地方,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片的农田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视野,方圆看不到一栋高房子,迟小捞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真正的农村。
唯一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还是新盖的,正是许安宁的家,楼房外有一个院子,用新坎的竹子扯了一圈篱笆,正是正午时分,院子里没人,地上散落着小黑板和两个皮球。
原来安宁的爸爸前几年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过世的,夫妻俩这几年一直在找失踪的许家老二,许安宁的爸过世时才四十出头,留下他妈一个人,没个男人在家务农,日子过不下去,村支书就给他妈安排了个活,在福利院带孩子,镇子上的福利院就是一小土房,早些年乡镇府给办起来的,收留了几个流làng儿童,后来他妈就把几个孩子接回了自家,方便照顾。
据说新房子还是谢徽找了几个泥瓦匠一起盖的,院子里一角开辟了一个小型生物园,说起来迟小捞还真不敢相信,这些竟然都是老谢家的宝贝疙瘩给整出来的。
所以说凡事没有绝对,一年前的谢徽还是个嫖鸭都敢打白条的混账坯子,如今却上山下乡自我下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彻底改造成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虽说他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为了爬上某人的chuáng,但其本质不算恶劣,作为却是有目共睹的。
许安宁的妈妈前两年受了些苦,不到五十岁就白了头,肤色被晒得黑红黑红的,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秀气的五官,笑起来两颊还有酒窝,很和蔼。
迟小捞就在这里暂时落脚了,廖洪波吃了晚饭就准备返程,留下了五千块钱给压在柜子上就出了屋,迟小捞拿起钱单腿跳着追了出去,把钱塞回了廖洪波兜里。
不是他矫qíng,只是不想廖洪波因为愧疚忙前忙后的,住院的钱已经是他出的,再拿这钱就真说不过去了。
廖洪波又塞回了他手里,说:“你先收着,这里孩子多,总有用得着钱的地方,谢徽和许安宁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只是勉qiáng够用,你总不能张嘴吃他们的吧。”
廖洪波说话很直,把迟小捞堵的直犯窘,他垂下脑袋赧然嗫嚅:“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茬……”
刚还和许安宁他妈妈有说有笑的迟小捞,这会像是霜打的茄子,微微垂头侧靠着墙壁,每一个线条都在诉说着他qíng绪的低落。
廖洪波这才意识到自个话说重了,不过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迟小捞的困境,他有能力出钱供他一辈子,却没能力让他坦然接受。
“先收着吧,把腿养好了咱们再想办法。”廖洪波拍拍他的发顶,转身走了。
迟小捞一瘸一拐的回到屋里,顺手拴上了门,爬上chuáng抱着膝盖发呆。
门外不知道是哪个好奇的孩子在扒门fèng,弄的门板沙沙直响,随后传来许安宁的声音,“快过来,别吵着哥哥了。”
小孩是豁嘴,说话漏风:“才啵点钟,他顺不着……”
“哥哥不是睡觉,他就是想安静一会,涛子听话,明天再找哥哥玩!”
“为醒么要安静一会?他不闷么?”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走,上楼去吃麦芽糖!”
永远当小孩多好,永远没有困扰和压力,能为了一颗糖而开心不已,为了考试一百分而美上三天。
长大了就会因为视野的开阔而想要追求更多的东西,追求理想是思想进步,qiáng求感qíng则是人xing的贪婪。
他和尹少阳原本就是各自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是自己经不起诱惑握住了那只探出线外的手,那个人的好只是游戏中的冲关奖励,而他却当成了一个终极归属。
构想和现实的差距总要用代价来分清楚,他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看清了两者之间的差距,构想是美轮美奂的南柯一梦,现实就只是蚂蚁窠里打了个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楼上传来许安宁和谢徽掐架的声音,几个孩子在旁边拍手起哄,这俩人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了,迟小捞挺欣慰的扯开嘴角一笑,眼泪却啪嗒落了下来。
他就这么抱着膝盖无声的哭泣,这几天硬撑着qiáng颜欢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明知道一大老爷们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事实上放下却比登天还难,那个名字就像是在心尖子上打下了个火烙,只要一想到,就撕扯着疼。
第二天他睡了个懒觉,吃了中午饭,许安宁的妈妈笑说:“要不怕晒,可以在院子里坐坐,中午孩子们都睡了,没人吵。”
迟小捞拄着拐杖出了屋,许安宁的妈妈准备好了小马扎,又端来了一杯甘蔗荸荠水,把他安排好了,才进去收拾饭桌刷碗。
谢徽和许安宁承包了一个鱼塘帮补家用,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许家老二在午饭前就拎着三人份的饭送过去了。
刚午饭时迟小捞跟许妈妈打听过,说是镇上有招工的厂子,偏镇的劳动力和地皮比大城市的便宜,而且离得又不远,很多合资企业在这边建了厂房制作成衣,所以要找工作还是挺方便的。
迟小捞准备等脚踝上的伤好些了就去镇上问问,他不可能坐吃山空,银-行-卡和行李都在尹少阳的房子里,他还琢磨着想办法去把东西都给拿回来。
正盘算着,院子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像是竹篮子里碗筷震动的声音,迟小捞心想应该是许安年回来了,他还没见着过许安宁的这个宝贝弟弟呢。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院门边,只看到放在门边的篮子,却没见着人,不远处头顶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他顺着旁边的粗壮大榕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蓝裤子白汗衫的少年刚刚攀上中间横生的树gān,玩杂技似的缓缓站了起来,像是还要往上爬。
迟小捞一惊,又怕吓着他,压低声音叫道:“许安年吗?可别在往上爬了,当心摔着。”
许安年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站在树根下的迟小捞这才看清楚小孩的脸,不由得暗自感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话又不太对,怎么许安宁和谢徽就越养越磕碜呢?
这孩子真好看,迟小捞花痴似的站在树下面仰着头,忍不住诗意了一把,不用搜肠刮肚就想起一句配这少年的诗句:蝶懒莺慵chūn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
谁家小公子眉目如画猗猗如素馨之华?
只是那眉眼太淡,看人不带神采,不说顾盼生辉,就连最基本的冷淡都谈不上,只是微微扫了迟小捞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完全把他当空气,两个字——漠视!
迟小捞真担心这孩子摔了,不死心的劝道:“安年乖,快下来——嗷!!!”
一截指头长短的小树枝正好击中他的脑门,许安宁gān巴巴的埋怨:“吵!”
说话的工夫,许安年已经攀上了最高的树gān,找了个固定的姿势小心的趴在那就不动了。
迟小捞:“?”

  ☆、第五十章

  迟小捞捂着脑门上的纱布,在树下观察了一会,发现许安年似乎并不是因为xing格顽劣才攀树,他一动不动的低伏在树gān上,看姿势是为了让树gān均匀承重不至断裂,而脑袋却奋力仰着,优美的下颌下,一截脖子皓洁修长。
“你在看谁?”迟小捞小心翼翼的问,没指望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孩理会他,不想少年听见这话,居然恩赐般的正眼瞧了瞧他,动动嘴唇像是在整理措辞,过了会,声调毫无起伏的告诉他:“看不见。”
虽然没有象征qíng绪起伏的声调,迟小捞却听出了少年的失落,隐隐含着他会继续等下去的坚持。
“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这对话乍听好像没有什么营养,却暗含着某种希望,迟小捞不知道许安年在等谁,也不知道他等的那个人会不会来,只知道希望的存在,就是生命的存在。
许安年一眨不眨的看着进村子的唯一一条泥巴路,言简意赅的纠正道:“明天!”
迟小捞不知道少年等了多少个‘明天’,‘时间’是这个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东西,时间不等人,少年却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维系一个希望,而希望就在明天。
站在疏影横斜的树荫下,鼻端飘过午后慵懒的阳光味,心qíng豁然开朗,压抑在心口的某些东西就像是被乡村的太阳光给蒸发掉了。
迟小捞掏出关了几天的手机,立时进来了一通电话,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键……
VIP单人病房时不时传出阵阵响动,偶尔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偶尔是一声压抑的低喝,这会动静大了些,是杯子摔地上的声音。
护士长坐不住了,她是明晋的粉丝,前几天关于明晋的爆料她也听说过,但她不认为明晋真是夜总会出身,光看气质都不可能,多gān净一大小伙子啊,又帅气又矜贵。
她推开病房门,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马克杯,还好没摔破,明晋半靠在病chuáng上,脸色虽然苍白憔悴,反而催生出一种病态禁yù气息,旁边有两个高个子男人,都是顶顶好看的小伙子,三个在一块,就像是时尚杂志大片一样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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