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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爱谁谁_不想吃药【完结】(49)


尹chūn晓擦擦眼角辣出来的眼泪,不敢正眼看他,“你还生气吗?”
迟小捞摇摇头,“不气了,气坏自己划不来。”
尹chūn晓抬头看向他,张开嘴艰涩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迟小捞递给他一杯水,淡淡道:“你从来都不习惯说‘对不起’,gān嘛要勉qiáng自己?”
“以前太自我,太不是东西,我现在知道错了!”他宣誓般表qíng严肃的看着迟小捞,语速很快,生怕迟小捞不让他说下去,“我一直认为你对我好是应该的,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再怎么作,再怎么混,你也应该无条件原谅我,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其实我就是一傻bī,一王八蛋,一白眼láng!”
看他一脸信誓旦旦的表qíng啐自个,迟小捞噗哧一笑,“行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这一笑,尹chūn晓像是得了鼓励一样顺杆爬起来,一把捉住他的手抵唇边,颤声说:“小捞,我是真心的,真心喜欢你。”
迟小捞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他缓缓说:“你不是喜欢我,而是习惯,习惯和尹少阳争个你死我活,起先是明晋,后来是我,以后还有别人。”
“不是!”尹chūn晓疾声否认,顿了下,声调也低了下来,他黯然道:“我可能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是我自己蠢,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正巧那时候明晋出现,就像蒙蔽了我自己的眼睛,我那时想的最多的就是尹少阳的东西,我一定要抢过来,但是后来你和他在一起时,我心里想的却不是要跟他争,而是心空了,不知道用什么填满,只能疯子一样的跟你找茬,让你重视我。”
迟小捞不说话,尹chūn晓觉得自己好像有希望,激动的手直抖,“小捞,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虽然两男人说这话挺腻歪的,但我还是要说……”嘴唇蹭着他的手指,凝视着迟小捞的眼睛,轻声说:“我会给你幸福,相信我!”
迟小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心跳声无限放大,就在尹chūn晓等的快要窒息时,迟小捞的眼珠子动了下,突然噗呲一笑,喷了尹chūn晓满脸口水。
“嘎嘎嘎……我本来不想笑的……哈哈哈,你门牙fèng——哈哈——牙fèng里掐了根香菜……嘎嘎嘎……”
靠!
尹chūn晓用食指狠狠的搓门牙,个倒霉催的香菜,为啥赶在现在掐牙fèng儿!?
放在门牙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迟小捞这是在用他的方式拒绝,含蓄、委婉……他从来都是这样,生怕伤害了别人。
第二天一早,迟小捞起chuáng后把东西收拾了,一打开门就见着走廊里尹少阳的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见他出来,其中一个对他说:“尹先生怕是今天走不了了?”
“怎么了?”
“刚敲门没人开,我们找了酒店的服务员开了门,尹先生在发高烧,神志不清。”
高烧三天了!
迟小捞心尖子一抽,忙问道:“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应该是。”男人表qíng凝重,“我们正在商量着把尹先生送到这边的市三医院,是全国有名的烧伤科,就是怕尹先生不配合,你也知道,要是醒来看不到你,他会……”
迟小捞说:“我留下来,你们赶快去安排吧。”
救护车二十分钟后到了酒店,等把人从房间抬出来时,等在门外的迟小捞才看了一眼,嗓子眼顿时堵得跟掐脖jī似的。
他怕面对的就是这种境况。
他想当机立断的分开,就必须远离尹少阳,那个人为了救他受伤,他不是不心疼,倘若他不走,接下来就是时间磨合一切,自然而然的又走到了一起。
可他不想这样,他和尹少阳的之间的问题太多,观点、理想、出发点、xing格乃至原则,这些都不一样,并不是时间能磨合的。
他有憧憬但很自卑,尹少阳有想法却太霸道,在他华丽的光环下,迟小捞无时无刻不清晰看到自己的卑微,在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中,他本能的谦让,逆来顺受,委屈了自己也没能扭转这种诡异的局面。
是的,他承认自己也有错,太被动,然而他没有能够主动的资本,所以只有放开。
一到医院就做了系列检查,高烧不退的诱因正是伤口感染,送入手术室一个多小时,病人转入无菌室,医生说激光灼伤面积并不大,如果当时妥善处理应该不会加重真菌感染,现在刚做了烧伤清创术,等伤口处不再继续恶化,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尹chūn晓跟屁虫似的粘着迟小捞,说什么不愿意自己先回北京,第二天尹少阳被转入了普通病房,烧已经退了,看到尹chūn晓在迟小捞后面进来,眉毛挑得老高:“你来gān嘛?”
“看你死了没!”尹chūn晓扔了他一白眼仁。
右手绑的跟粽子似的尹少阳只能gān瞪眼,转面对着迟小捞又换了一张脸,笑得比花儿还艳:“你能留下来,我倍儿高兴。”
“应该的,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迟小捞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好好养着吧,等出院了咱们一块回去。”
尹少阳正要高兴,突然想到“咱们”里面还包括旁边这欠削的小杂种,雀跃的心立即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吧唧’一声栽了下来。
迟小捞将削好的苹果剥成两瓣,一半递给尹少阳,一半给了尹chūn晓,两人拿着苹果都没往嘴里塞,寻思着借花献佛献献殷勤,不想迟小捞却掏出一只水晶梨往嘴里一塞。
尹少阳怏怏的啃苹果,琢磨着迟小捞昨天还不怎么待见尹chūn晓,这会像是冰释前嫌了,他发烧昏迷的这期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背上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瞅一眼旁边啃苹果的尹chūn晓,他奶奶的伤口更疼!
“你怎么了?”迟小捞注意到他微微皱眉,额上立时间出了一头冷汗。
“没事儿!”尹少阳坚持夹着尾巴做人,“真没事,就是伤口痒痒。”
尹chūn晓鄙夷的哼了一声,“要不,我帮你挠挠!?”
“滚犊子!”
迟小捞绞了条毛巾给他擦脸,到了下午五点钟他和尹chūn晓下楼吃完饭,就把尹chūn晓赶回了酒店,带着白粥回病房时,尹少阳睡着了,
迟小捞轻手轻脚的放下粥碗,坐在了病chuáng边的椅子上。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迟小捞可以心无旁骛的用目光临摹他的五官。
即便是天天在一块,也很少有机会这样静静的仔细的看他。
比起尹chūn晓,尹少阳跟他爸爸更像一些,特别是眉毛,长得不算很浓密,却挺长,斜飞入鬓,无时无刻都显得神采飞扬,随时都是睥睨一切的样子,可这样的人也会受伤,会生病,一旦虚弱下来,往往比别人更让人心疼。
迟小捞放不下心里的负担,因为狩猎的游戏而受伤,差点丢了xing命,这应该不是尹少阳的初衷,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逃不掉,只能拒绝了。
尹少阳从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反而放大了听力,他听到迟小捞平静的呼吸,有力的心跳,听到他换了个坐姿,轻声叹了口气,说:“我们俩不可能了。”
尹少阳只当他是自言自语,就算是对他讲的,他也能选择xing耳聋,就当从来没有听过这话,他坚持闭着眼睛装睡觉逃避现实,却不知道跳动的眼皮早就出卖了他。
迟小捞摇摇头,起身去热粥,反正他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尹少阳要吃饱了撑的跟着平白找罪受,最后得不到想要的,也怨不得他。
第六天时,尹少阳突然接到了许安宁的电话,说是谢徽出了事,电话里许安宁声音惶急,也说不清楚,尹少阳琢磨着应该是谢徽家里人找到了他,把他给拎回家去了,要不许安宁不会病急乱投医,跟他打电话。
迟小捞惦记着许安宁怕他那种火爆xing子会生事,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出院,带着主治医生开好了外敷的药膏和医用纱布等必需医疗物品,他们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当天晚上七点钟到了许家,还没进院子许妈妈听到动静迎了出来,迟小捞先一步跑过去,才两天没见,就像是分别了两年一般。
“许妈妈!”
许妈妈眼眶红红的,轻轻捶他的肩,“你可把一家人给急坏了,每天吃饭,安年都要给你占个位子不让别人坐……”
二楼一扇窗子应声而关,关窗子都关的如此gān脆利落,迟小捞恨不得把小安年摁着使劲儿揉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表qíng。
“还有小满,出了两颗牙了……”
才两天不见就出了两颗牙?
“咦,这是哪家小伙子,长得真jīng神!”许妈妈的目光被尹chūn晓吸引了过去。
“许妈妈,我叫尹chūn晓,是小捞和安宁的朋友,打扰之处万望海涵。”尹chūn晓露出个老少咸宜的当代大学生朝气笑容,递上一个信封:“这是我的生活费,希望许妈妈能收留我。”
尹少阳脸上每个毛孔都写满了糙泥马,俩眼珠子也翻到了西西伯利亚,在他眼里,这挫货就是猪一样的对手,压根不够看。
但是又有句话来着——好白菜都给猪拱了。
看来他不能小看了这只牲口。
许妈妈连连摆手:“你来家住就住呗,怎么能收你的钱,这不是见外了么,赶紧把钱收回去……”
尹少阳顺手夺过信封塞许妈妈手里,“就当给孩子们买新衣服的,您别替他心疼,他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许妈妈还要推辞,尹少阳问:“谢徽怎么回事?”
提到谢徽,许妈妈摇摇头,她知道尹少阳和谢徽是发小,迟小捞也知道谢徽这自己儿子的事,只是碍于尹chūn晓在场,有些话不好说,逐轻声说:“刚回来了,像是带着伤,没让我看。”
迟小捞和尹少阳会意,两人撇下尹chūn晓上了楼。

  ☆、第五十七章

  许安宁正在给谢徽上药,小腿上划破了一大块,裤子上都是血迹,脸上还挂着明显是拳头揍的淤青。
坐了一天车,尹少阳这会也有点撑不住了,把自己往椅子里一塞,揉着眉心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谢徽脸上的肌ròu疼的抽,忍着不敢叫出声,用轻松不屑的口吻哼道:“我跑回来了,他关不住我,腿上的伤是跳车时划的。”
尹少阳已经懒得把“傻bī”俩字挂嘴上来回车轱辘,“你就这么跑回来?你老子不得上这里来逮你?”
谢徽和许安宁对视一眼,像是下了决心般,坚定的说道:“他是军人,不是土匪,我要待在这,他拿我没辙!”
许安宁对着他的伤口轻轻chuī了口气,咬牙道:“总不能躲一辈子,咱俩想好了,豁出去了……靠!这是亲爹么,下这么重的手。”
尹少阳闻言垂下了头,白炽灯的昏huáng光圈落在他眉睫,看起来微微有几分疲倦,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挑出淡淡弧影,显出难得的内敛和稳重。
良久,他轻声说:“他管不了你,可以bī你。”
其余三人霍然望向他,谢徽抽了口凉气,紧张的问:“怎么bī我?”
尹少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爹,怎么知道他要整嘛幺蛾子。”
“你别耸人听闻了好不?”谢徽这种人典型的心宽体不胖,天掉下来当饼子啃,往好了说是豁达乐观,往坏了说还是那二字概括——傻bī。
晚饭摆好了,对于饭桌上多了一个人,许安年照样的视若无睹,除了不小心把菜汁洒新来的山货裤子上,或者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以外。
小满倒是挺喜欢人多,两只藕节似的小胖胳膊不停的摇晃,还用他最热qíng的方式表示他的友好——喷口水。
尹chūn晓从来没跟这么大桌人一块吃过家常便饭,显得有点拘束,把小满喷脸上的口水合着饭一块往下咽,对许安宁时不时投过来的眼刀,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把饭往下咽。
这一桌子的人,最不受欢迎的恐怕就是尹chūn晓,迟小捞先前替他难受,好日子不过,非得来这里找不自在,该!
不过没一会迟小捞就发现尹chūn晓这小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许安宁都用筷子明目张胆的挤兑他了,他还能做到一边gān咽白米饭,一边可怜兮兮的瞅他两眼,那脸皮,怎一个大写的厚字了得。
厂子里放了淡季假,从七月底到八月底,为期一个月,在外面溜达了一小圈回来又不用上班,迟小捞正好有时间调整调整。
晚饭后孩子们在里屋做作业,几个大小伙子一人端了个小马扎在院子里乘凉。
唯一一张竹篾躺椅,尹少阳屁股还没落下,就被许安宁挡开了去,人家理所当然的说:“我家男人是伤病员,该他躺!”
尹少阳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是伤病员来着!”
许安宁鼻孔朝天:“想坐?椅子可是我搬的!有本事找你男人帮你搬去!”
尹少阳瞟了一眼抱着小满亲亲的迟小捞,黯然寻了个小马扎。
谢徽大咧咧的坐上了爱心躺椅,旁边还有人帮他打扇子赶蚊子。
尹chūn晓笑得那叫一个快意恩仇加畅快淋漓,尹少阳吃瘪是他最喜闻乐见的,只是自己这也好不到哪去,想到这,笑容也挂不住了。
谢大爷躺椅子上翘着伤腿,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摆的挺是那么回事,心有戚戚的喟叹:“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qíng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嗷!老子是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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