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开客厅灯，房间顿时明亮起来，凯走进屋子将外套随意的扔到沙发背上，像是进自己家门一样，到吧台边给自己开了瓶红酒，拿出两只杯子。
远方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抽搐的嘴角，一边踢飞了鞋子，光着脚到了沙发上坐下。
“说吧。”远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的靠近软软的靠垫里，“把你的打算都说出来。”
凯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一杯放到远方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坐在了远方对面的沙发里。
“不先和我碰一下杯么？”
“啧。”远方眯了眯眼，“为什么要和你碰杯？”
“祝贺我们合作啊。”凯说的理所当然，举着杯子递了过来。
远方懒懒的看了他半响，伸手拿起杯子，却是在凯的注视下把杯子放到了自己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我还没听你的计划，也没确定自己要和你合作。”
凯挑了挑眉，把手收了回来，“我得到消息，严若霄和斯塔有生意往来，只是那个生意的嫌疑很大，我想要深入调查。”
远方“恩”了一声，“所以呢？”
“你和他那么熟，如果要套话，应该你来比较合适？”
远方有些不快，“我为什么要帮你去套话？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们家的生意……最近被严若霄bī的很惨吧？”凯慢条斯理的道，“就我所知的，你们已经有好几家主要合伙人撤资了，其他我不知道的，应该还有很多？”
远方斜眼看他，“你调查我？”
“只是调查严若霄的时候，顺便牵扯到了你们。”凯轻笑，“我很吃惊呢，那家伙不惜血本的针对你们，明摆着是冲着毁掉远家去的嘛。”
远方没吭声，自顾自又喝了一口红酒，眼睛看向另一边，脸上的表qíng冷了下来。
凯看了看远方的神色，有些不解，“你们家到底和他有多大的仇怨啊？”
“……”远方晃了晃酒杯，“不关你的事。”
“……”凯伸手一搭沙发背，架起腿靠近身后的靠枕里，“你现在不想说也无所谓，不过你想挽救你们家的生意吧，那你就得听我的。”
远方的眼睛还是没看他，落到空气里不明的一点上，似乎看了良久，才慢慢道，“原来如此，严若霄那个无底dòng的金库来源，就是斯塔么……”
“斯塔再有钱，也不会让人这么花的。”凯摇摇头，“那家伙爱财如命。”
“那你的意思是……”
“严若霄的自主品牌，女xing化妆品，知道么？”
“你说那个DP？”远方终于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我下午已经让远海把所有资料给我了，产地意大利，研究意大利，只有授权和所有权是严若霄的。”
“没错。”凯欣赏的看了远方一眼，“你动作挺快啊。”
“我那边严若霄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比你去调查自然快的多。”
“呵。”凯轻笑起来，“那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为什么我要去深入调查。”
“……”远方脸色变了变，似乎不是很愿意相信，“我要考虑一下。”
凯的轻笑还在嘴角，但是眼神却变了，慢慢的冷冽了下来，眉宇里带出几分意义不明的怒气。
“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qíng顾虑别人？”
冷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发出来的，远方看了凯一眼，放下酒杯，“……严若霄的野心是很大，他会报复远家，也无可厚非，但我不认为他会和犯罪牵扯到一起。”
“呵。”凯似乎憋着一口气，仰头毫不优雅的把一杯红酒灌下了肚，将空空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斯塔是不可能花费人力和物力来让严若霄赚大头的，那不符合他的xing格，唯一说得通的，就是那个品牌只是个障眼法，是为了斯塔从意大利往香港输送大量走私品的一个完美伪装……”
远方其实也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此时被凯直接道破，脸色变了变。
“他不会……”
“或者！”凯毫不留qíng的打断远方，“走私的是大量的毒品。”
说着，凯站起身，手撑在桌上，上半身探过去，盯住远方的眼睛，“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毒品有多值钱。”
“……”远方抿了抿唇，其实仔细想一下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严若霄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财来打击远家，可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什么是能让严若霄在最短的时间里保证资金绝对的周转。
毒品……是最快，最有效，也最大量的金钱来源。
但是这风险有多大，一旦被发现……又会怎样……
远方不敢想象，那个严若霄，会gān出这种事。
凯看着远方的表qíng，叹了口气，伸手捏住远方的下颚，bī迫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拇指轻轻摩挲着远方的唇瓣。
“别骗自己了，人是会变的。”
远方眼神一暗，但看着凯面对着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也许人真的会变，如果是他一个人去面对严若霄，也许他还会有天真的想法，以为有些事是误会的，只要解释清楚就好，可是此刻他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管发生何事，都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一定会用他那低沉霸道的声音来告诉自己，什么是真实。
也许是残酷了一些，但意外的，并不让他觉得难受。
这是为什么？
凯看着远方似乎在打量自己，又似乎在思索什么，便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往远方身边一坐，伸手把人搂住，“在想什么？”
“恩？”远方已经懒得去理男人的毛手毛脚了，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先接受了男人的亲近。
“你会不会变呢？”远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却忍不住的缓缓扬了起来，“怎么，你怕我会变么？”
远方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问问。”
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不过……也许你让我做的话，我就会知道了。”
远方一呆，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什么，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凯凑过来的脸上，把人推开，“你！胡说什么啊！”
凯硬朗的面容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宠溺的表qíng，“没有胡说，我说真的。”
“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远方一把捂住耳朵，眼看男人还要说更ròu麻的话了，连忙从沙发上跳开。
几步奔到楼梯口，远方捂着耳朵回头，“那个合作……我答应你了，那个……你快点走了！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凯看了一眼挂钟，忍不住摇头，“要我走也行，不过你不是得先开铁门么？”
远方一皱鼻子，哼了一声，“谁要给你开，你自己翻墙出去！”
说完，溜了。
凯看着那逃跑般的背影，忍不住失笑，只是男人刚刚消失在视线里，凯的笑容便缓缓沉了下来，他掏出一支烟点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
远方比他预想的，还要替那个严若霄担心一些，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蠢。
但是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看见远方露出不愿意相信的表qíng时，内心无法控制的怒火和妒忌。
妒忌……自己居然也会尝到这种可悲的味道，真是……
模糊的青烟里，男人的脸也模糊起来，看不清表qíng，也无法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那一晚，凯当然没有回去，依然是理所当然的用bào力踹开了远方的卧室门，伸手搂着远方睡觉。
而远方，则在半梦半醒时，突然意识到，要不要gān脆给凯配一把自家的钥匙算了？照他这个破坏狂的程度，他岂不是天天都要修门……
28
28、28.无法留恋 …
三天后，远方看完了远海给他找来的，所有这几年严若霄的生意资料，远方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并且记忆里极好，远海在一边看着，面上是忍不住的惊叹，即便从小就知道远方的惊人之处，但真正的直接面对，心里依然会诧异非常。
远方倒是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眼色，自顾自的翻看完了最后一本资料，将严若霄身边的几个心腹以及关系不错的合伙人全都记到了脑子里，架起腿双手合十撑住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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