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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回事_于睫【完结+番外】(19)

  我笑着推她:"什么呀,别乱说。"

  晚上查房,他还没睡,从chuáng上支起身子跟我打招呼。

  "找我?是不是习惯疗法生效了?"

  "算是吧。他今天打电话问我qíng况。"

  "然后呢?"

  "我告诉他我很忙,在找保姆。爹妈不管我了,我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我笑喷了:"你……你这样跟人家说呀?"

  他复又躺下,扯着被子嘀咕:"我说的是实qíng。"他闭上眼睛,我分明看到一抹自信的微笑。

  秦霜出院那天,我站在他chuáng前絮叨:记得拆石膏的日期,要继续加qiáng股四头肌的锻炼和未固定关节的活动,注意补充钙质……

  即便知道秦霜跟家里人闹了别扭,我也没想到,来接他出院的人会是卓越。

  "先帮你收拾东西,还是先去办出院手续?"卓越平静地发问。

  "那是你的事,随便你先办哪个。"秦霜冷冷地回答。

  很奇怪。他们的对话有明显的战争味道,却没有真枪实弹的感觉,倒象是镇压内部bào乱的高压水枪。

  接着,我被叫去照顾新入院的高位截瘫患者。再回到6号病房,已经空了。

  "你在这儿呀?我找了你半天!"虹姐打断了我的失神,夸张地说,"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等不及我问,她便公布了答应:"我亲眼看见,6号房的帅哥,和接他出院的男的接吻!"

  她瞪圆了眼睛,毫不掩饰她的震惊:"我听见楼梯间‘啪‘的一声,象是掴耳光或是拍巴掌……你知道,骨科病房的电梯使用率比较高,楼梯间很少有人……我走过去看……天呐!正撞上他们两个!6号房的帅哥坐在轮椅上,那个男的一条腿跪在轮椅的脚踏板上……两个人吻的那叫一个激烈,足足有3分钟,不不不,至少有5分钟!"

  "你一点都不意外?"我的平静让虹姐多少有点失望。

  其实,意外是有一点,不过,也解答了很多问题。使我明白卓越为什么会提出分手,秦霜的妈妈为什么流泪,秦霜为什么跟妈妈说对不起……

  我也由此得出结论,习惯疗法,于他们,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因为卓越无数次站在楼道里问我:"他恢复得怎么样?"因为秦霜说:"放弃他?不可能!"

  秦霜出院很久了,早就拆除了内外固定,现在一定是行动自如。

  虽然,习惯疗法对于他们没有发挥多大作用,却在我身上得以奏效。

  每个下午,在忙碌的间隙,我都会想起他们。想起秦霜从台上跌落时单膝跪地的求婚架势,想起卓越一条腿跪在轮椅上与他接吻的造型,想起他们那两位用无心的动作诠释"默契"一词的师兄……

  然后,我会在心里默念:愿你们,和他们,都幸福。

  end

  两个人一回事 外篇 番外之胳膊肘向外拐

  章节字数:5098 更新时间:07-12-16 19:57

  我承认,我脾气不好,爱急,火气上来会忍不住拳脚相向。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象团里的同门师兄齐歌那样,忽然就转了脾xing,变得温柔和气。

  而秦霜,凭良心讲,他绝对算得上好脾气的典范。

  大多数时候,他qíng绪稳定,态度平和,与所有人相处融洽,不经意间就会令人产生好感。

  与别人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习惯于缄默;一旦预感到发生冲突的先兆,他首先会选择躲避。

  但是,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有那么几次,他和我jiāo手,吃亏的居然是我。

  他说,是我把他bī急了。

  说得也是,每次沉不住气先使用bào力的,总是我。

  事后打扫战场、处理伤口时,他总要学着国务院发言人的腔调,套用中国政府对台湾的态度对我发表声明:"我反对武力,但不排除在必要时刻动用武力。"

  事实上,我宁愿他跟我动手,哪怕在拳脚上吃他点儿小亏,也不愿意他躲避。

  冲突前夕,他一声不响地逃跑,留给我心理上的紧张远远大于身体上的小伤。

  他不告而别跑到大马那次,已经让我受够了。

  还好,他从大马回来之后,我们相处得不错,没发生什么大争执。

  今天,11月初的一个星期六,他回父母家吃晚饭,我拉着琴等他回来。

  海菲茨改编曼努艾尔·庞赛的小提琴独奏曲《小星星》(Estrellita),是我和秦霜拼琴技时必输的一首。升F调的曲子里,大量的升记号令我错误频出。每到这时候,秦霜得意的笑容在我眼里就变得异常可恶。

  趁他不在,我抓紧时间多多练习,下次也好扳回一局。免得一到这首曲子,他就摆出一副已经把我压在身下的丑陋嘴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风声大作,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竟是要下雨。

  北京的秋天,扬尘或是沙尘bào司空见惯,雨水是极少的。没准又是人工降雨。

  我放下琴,考虑要不要开车去接那个到爹妈家蹭饭的家伙。这时,门铃响了。

  我知道不是秦霜。除了自己拿钥匙开门,他一般会用脚尖有节奏地踢。

  是姚佳。她站在门外,拎着一只印有FA:GE字样的纸袋。

  "进来坐。他马上就回来。"直觉她有事,而且一定与秦霜有关。

  "不了。我只是来说一声,我的请调报告批下来了,明天去深圳jiāo响乐团报到。"

  我怔住,后退一步,让开门,坚定地说:"佳肴,你进来,进来再说。"

  姚佳坐下来,把纸袋放在腿上,轻轻的折上,打开,再折上,再打开。

  "怎么忽然决定调走?"深圳jiāo响乐团是不错,建团也有20多年,是个好去处。但我相信这不是主要原因。

  雨下起来,雨点抽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直响。显得房里更加安静,只剩下雨声。

  姚佳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我想让自己死心。自动不行,gān脆改‘手‘动。"她指了指窗外,"就象人工降雨,能达到预想效果就行。"

  我无话可说,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庆幸,该感激,还是该难过。

  "卓越,"她叫我,声音低柔,有着大提琴的韵味,"我有时候很困惑,搞不清是恨你还是恨自己。我常常想,现在这种qíng况,是不是我当初利用你的报应?"

  "不是。你别乱说。年纪轻轻搞什么封建迷信?"我放在她面前一杯热茶,打岔道,"佳肴,感qíng这种事,很难说清的。"

  "你别跟我客气!"姚佳站起来,似乎想制止我端茶,却把手里的纸袋塞到我手里,"我这就走。你把这个,jiāo给他。"

  我捏着纸袋挡在她面前,想出言挽留,电话却响起来。我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抓起话筒。

  秦霜在电话里赖皮赖脸地说:"下雨了,咱家的良车(ju)刚洗过澡,你也甭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在家里等着接驾吧!"

  我没象以往那样跟他逗贫,略显严肃地说:"你快点回来。路上当心。"

  挂好电话,我面对姚佳,诚恳地说:"你再坐一会儿,他这就回来。临走前,你,应该想见他一面的。"

  她摇了摇头,居然又笑了:"错!我不想。我不想给自己任何改变决定的机会。"她指着我手里的纸袋,"把这个jiāo给他,我也没什么遗憾了。随便他怎么处理。"

  她拉开门往外走,我追了上去:"外面雨不小,我送你!"

  "别!"她按下电梯钮,回头对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候驾吧!"

  "那,"我有些讪讪,"我给你拿把伞。"

  "不用。"她再次指向我手里的纸袋,"我不想让手边再留有关于他的回忆。刚处理了这个,你别又给我一个。"

  "没事儿!"她看我仍站着不动,就冲我摆手,"你回去吧。你们小区门口有趴活儿的出租车,淋不着我的。"

  电梯来了,她走进去,背身站着,直到门缓缓合拢,也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我走回房里,把那个FA:GE字样的纸袋放在茶几上,看着露出来的一角毛线织物,没有一丝打开的yù望。

  对秦霜的过去,我竟真的不计较了。

  秦霜气喘吁吁地跑进门。从出租车跑进楼道这一小段距离,他还是被淋湿了。

  "在电话里催我快点回来。有事啊?"他边问我,边低头解着外衣钮扣。

  当他把湿漉漉的外套丢在地板上、抬头看我的瞬间,视线落在我面前的纸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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