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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关系_御小凡【完结】(44)

  这张画和莫易生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充满了不安的暗示,却更显张力。

  本来莫易生是坚持要画严海安的,可严海安确实不想给莫易生当模特,在对方磨了许久后还是断然拒绝。

  这让莫易生很伤心,不理严海安的时间超过了以前任何一次。严海安也头一次不知道怎么去哄莫易生,因为他这次不是为莫易生考虑,而是为孙言。

  孙言本就忌讳莫易生,要严海安再出现在他的笔下,势必又要和自己闹别扭。另外,严海安也没有时间,他自己有东西要画。

  就是这一次长久的冷战,让莫易生和严海安之间某种重要的东西黯淡了。

  “嗯,等晾gān后就可以上光油了。”莫易生好像用尽了力气,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他的视线细细地扫过画板上的每一条纹理,脸上出现了一丝奇怪的忧郁和疑惑。

  严海安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画完了,你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莫易生没什么太大反应,简单地嗯了一声,十分敷衍,颇有种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觉。

  严海安不得不承认,自从他和孙言开始谈恋爱后,他和莫易生少了一份紧密的联系,也许是感激、欣赏,更或者是难能可贵的理解,都让他们之间比一般的友谊更加与众不同。

  可不管那是什么,都逐渐疏远在了他们各自的选择里,不复当初的纯粹和激dàng。严海安是有意为之,莫易生则是不知不觉地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莫易生习惯了依赖他人,在qíng感上总要找一份无垢的寄托,在严海安抽身离开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和何苓更要好了。

  对此严海安说过几次,他对何苓的印象向来不好,在频繁的接触中总觉得这个人太油腻了点,没有一点画家的气质。但是莫易生对此的反应越来越大,有一次甚至直接说:“你去管孙言吧!别管我了。”

  小孩子般委屈的赌气话语,让严海安无言以对。

  空气里的安静有几丝尴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qíng况,严海安默默地叹了口气:“有一件事和你申请一下,我要请一段时间假。”

  莫易生偏过头,视线还是黏在画上的:“gān什么去?”

  严海安道:“孙言生日快到了,说好和他一起去旅游。”

  “哦……怪不得呢,”莫易生这才转过头,“你那画就是给他当生日礼物的?”

  在画室的另一头同样放着一个画架,上面架着一幅画,刚刚上完光油,看上去崭崭新的。严海安略不自在地道:“嗯,不知道送什么……”

  “行,你去吧。”莫易生还是多少有点不开心,“好好玩,多久走?”

  说到这个,严海安就有点为难,他道:“可能等不到你提jiāo报名了,不过我会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到时候只要jiāo上去就好。”

  莫易生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像个得不到圣诞礼物的小孩:“这个不用担心了,我和何苓都说好了,他会帮忙的。走吧走吧,早点走。我生日的时候也想去旅游,唉。”

  严海安笑:“可以呀,出去看看,采采风。”

  “一个人没意思。”莫易生瞅了严海安一眼,摇摇头,“算了,我问问何苓有没有空吧。”

  何苓。

  严海安皱眉,道:“我让苏印过来吧,他办事最让人放心了。”

  “不要再叫人过来了,懒得麻烦别人。”莫易生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挪到沙发上,舒服地眯起眼睛,“就这样吧,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

  *

  油画的尺寸加上画框是46x38,这个尺寸带着出国不方便,严海安只得在之前就jiāo给孙言。

  他这辈子有两次为了送人而作画,奇妙的是,这两次画都给了同一个人。

  因为提前跟孙言说了一声,所以孙言早早地就回了家,火急火燎地问:“明天的飞机,你和莫易生说了吧?”

  “呃,嗯。”严海安坐在沙发上,腿上搁着包裹好的画,“那个……”

  孙言一屁股歪坐在他身边:“这什么?”

  说完就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副嫌弃的模样:“莫易生的画?你带回家来做什么?”

  “不是,你拆开看看。”严海安朝他递了递。孙言压着一边眉,动手粗鲁地撕开外面作为保护的纸:“gān什么这么神神叨叨的?”

  那是一副半身像,男人大概站在露台,身后影影绰绰露出的是夜晚的花园植物,露台的纱帘束到一旁,下半部分被风chuī得稍稍扬起,占据了画面的角落,白色的颜料很好地突出了布料透明的效果,大概是这个原因,整个场景有种轻飘飘的气氛,使画面灵动而富有诗意。

  画中的主角正在抽烟,他嘴角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只因为含着烟而抿起的小小弧度,无论如何这都柔和了他刚毅的面庞。他的视线看向左下方,那是一个代表回忆的动作。

  即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这幅画所表现出来的làng漫气息。

  严海安画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如今在当事人手里重新审视,骤然觉得特别羞耻。

  他按捺想要逃跑的yù望,qiáng行用一种冷静而轻松的语调道:“你的生日礼物,带走不方便,所以提前送给你了。”

  孙言的表qíng非常jīng彩,他看了直有五分钟,才不可思议地转头问:“画的是我吗?”

  不要讲出来啊……感觉更羞耻了。

  严海安做作地咳嗽了两声,不够,又咳嗽了两声:“对,送给你。”

  孙言又问:“你画的?”

  而不等严海安肯定,他便自言自语地道:“对,是你画的。”

  然后他安静地看着那幅画,严海安在旁边紧张地窥视他的侧脸。

  他拉开唇角,那笑容很满足,眉头却有点皱,仿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很漂亮,我是说,你画得很好。”

  这话说得快而顺,好像这些字是自然地从舌尖滑出来的,发自肺腑。

  严海安看到孙言眼里有着愉悦的光,这让他血管里的脉搏终于慢了下来,不再快得让他难受:“是吗、你喜欢就好……”

  孙言陡然转过头来,好奇而期待地问:“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

  画画是创作,它带有极大的主观xing,作者的所见所想都会展现在每一个线条里,每一片光影下,无所遁形。

  严海安感到难以掩饰地困窘,他不敢看着孙言,却又想看他,只好把视线落到画上。

  这是我眼里的他吗?

  严海安没有照着孙言进行素描,连照片都没有,全靠记忆,即使已十分熟悉孙言脸的轮廓,笔下的人和真人相比还是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更温qíng,更柔和,甚至充满了爱意。

  他本已许久没有动笔,线条不如当年熟稔,可他的理解和构图能力远远超过高中时,这幅画比那棵树丰满太多,就像他自己,不比那时年轻,也没有那时的纯粹,岁月却使他成熟。

  少年时年轻气盛,有五分的爱就要招摇过市,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而现在,有十分的爱,就要压在心底供起来,谁也不敢告诉,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敢。

  而面对这张画,再多的隐藏都无法掩藏,因为与其说画中的一切是孙言的外在表达出来而被严海安所捕捉到,不如说这是严海安将自己对孙言的感觉赋予了其中。

  严海安被这幅画说服了,他转过头,和孙言对视。

  他感到嘴唇有所动作,心想着那大概是个笑容:“对,这是我爱着的你。”

  孙言一手握着画框,并没有对此做任何语言上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他轻轻地吻了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仿若雄狮用鼻头轻触正在盛开的蔷薇,带着无法言说的喜爱和怜惜。

  他们就像黑夜里踽踽独行的旅人,因无数令人惊奇的巧合才能够擦身而过,在步伐踉跄时,手上只能映照咫尺的孤灯茫茫地一闪,终于有了那么互望的一眼。

  第40章 旅游[捉虫]

  B市飞巴黎,下午2点的飞机,要坐十个半小时才能到,孙言上飞机没多久就戴着眼罩开始睡觉,长腿在头等舱里勉qiáng打得直,严海安拿着杂志翻看,上面有专栏专程介绍法国景点。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当地时间凌晨6点,严海安困得不行,被jīng神稍微好点的孙言拉着往外走。

  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任何一个助理,就两人行,但酒庄那边的人早就赶过来等着了,一等他们出机场就赶紧接住,就近送到旁边的酒店。

  坐了这么久飞机都累得慌,谁也没心思gān别的,抱着倒头大睡。严海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孙言倒是习惯了倒时差,jīng神显得很足,带着严海安吃了一顿法式大餐,又坐车去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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