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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时不候_亿叶【完结】(3)


覃蔡今天的确表现失常,搁其他时候他甚至能和谢逾时说笑几句,但这阵子实在不敢触谢逾时霉头,昨天通电话时他用词语气都小心再小心,可还是挨了教训。现在不由更加机警,“是这样,我们旗下一方秋水的室内装修工程被远柯标下了。他们手上还有一家德国厨具的独家代理权,他们能给咱们做到很高水平,但他们要价比业内平均还低好几个点……”
谢逾时简直想甩覃蔡一脸账本,谢渺秒嗅到空气里不对劲的味儿,一溜烟跑了,徒留覃蔡脑门晶亮杵谢逾时面前煎熬,这回不是表演,真有点瑟瑟发抖了。
“重新招标,要是再让远柯摸上一方秋水的边儿你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覃蔡拿上公文包,往门边退,“是,我明白了。”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于是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谢逾时,“这是路上碰到严先生,他让我转jiāo给您的。”
下午吴声和苏立也过来这边,打了jī血一样拖着谢逾时在滑雪场闹到天黑。他们各自都还带了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的小新欢,尤其是吴声,一带带俩儿,加上身后又跟着不少工作人员,一帮人走在一起显得浩浩dàngdàng,因为刚运动过的关系个个面透红光,气色好得叫人嫉妒。
吴声一直在逗谢逾时发笑,连苏立开始调戏他带来的美女了都没发现,谢渺秒忍不住唾弃,“大冬天也不知道清心寡yù,大鱼大ròu当心撑死。”
嘿,小丫头片子胆儿越来越肥了,苏立正准备说话,突然吴声抢白,“我擦!”
只因一人突然雪球般地朝他们滚了过来,正好贴着谢逾时的鞋停下,等他抬起脸,在场好些人俱是一震。
苏立次奥一声,“严苛你没病吧,好好的路不走非得用滚的。”
严苛没理他,反而是吼自己身后一帮子笑抽了的损友,“哪个王八蛋推的老子?”
那些人笑得都得相互搀着了,一起喊,“不用谢,送你见谢谢!”
他们回到住所,刚捧起一杯热乎的茶,嘴巴还没挨上去,拿起手机一刷圈内消息,差点给烫到。谢渺秒在屋内捧着平板,一直维持着向上刷的姿势,眼冒凶光两爪有力,对待阶级敌人不过如此。
吴声和苏立慢悠悠喝着东西,只瞟一眼便放开了,也不知是当时在场的哪个无聊人士发的动态,一定是脑袋被猪给吻了才能那么拍?配图有两张,一张角度微妙像是严苛在亲吻谢逾时的脚尖,沉醉不已。一张是黎以北在雪地里孤零零的背影,天地静默。
点开评论不是在说旧人可怜就是在说新人可爱。
原定行程原本五天左右,谢逾时提前一天半回A市,但显然谢渺秒还没玩够,怎么求都没用,她又不想跟着吴声苏立一起,于是谢逾时帮她喊来了她的闺蜜,他前脚走对方后脚就能到,但谢渺秒还是不太高兴,她送谢逾时上车,嘴噘得能挂油壶,“前几年chūn天看樱花冬天泡温泉的待遇不是我的我没意见,可你说你都又单身了,不想着多陪陪妹妹就算了,还温泉泡到一半甩手走人,我恨你!”
提前回去的原因是有位重要商业合作伙伴来了A市,让那边的下属仔细招待,但对方还是希望在回美国之前和谢逾时当面聊一聊。谢逾时去一家星级酒店见那位合作伙伴,刚进大厅就有工作人员跑过去替他按电梯,然后递给他一个信封,外表有些眼熟,他用眼神询问是谁的,对方只笑不语,然后鞠躬离开。
索xing没事,于是在电梯里打开看了,漂亮的花体字,纸张墨水散发出一股淡淡旖旎的香味,上面独写了一句:Shall we do that again ?
还附有一张房卡。谢逾时微不可见地扭曲了脸,几乎抽死严苛的心都有了。
很快电梯停下,进来一人,熟悉的味道,曾经日夜耳鬓厮磨,想忽视都难。谢逾时将信纸重新塞回去,听见黎以北和他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呢?”
黎以北目光微顿,似乎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但很快若无其事看向别处,“也还好。”
“来这边做什么?”
“见一个委托人,你呢?”
“见一个朋友。”
电梯到了,两人方向不同,道了再见后各自分开。谢逾时没走几步便路过一间房门虚掩的套间,突然里面伸出一双手臂,钳子一样夹住了他的腰,谢逾时顿在原地,任对方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于是那人脑袋冒出来,冲他咧嘴,“嗨。”
谢逾时不说话,他继续恬不知耻地笑,“进来,进来嘛。”

  ☆、第 3 章

  像是感觉到什么,谢逾时扭头,见黎以北正盯着他,发现他回头,便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往前走。就这么顿了下,严苛成功将谢逾时拖进了他的套间,期间因为用力过猛,袍子散开,露出大片白皙xing感的胸膛。
谢逾时眯着眼睛踹开严苛,严苛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嘴里□□,“爱的踢踢。”
“你要点脸会死啊?”
严苛放开捂着肚子的手,他刚洗过澡,就穿了一件浴袍,更加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含qíng,老实说他能给人这种感觉也挺奇怪,因为毕竟是个头发长度不超过两厘米,五官清晰眼神暗藏刀锋的男人。同时也是进进出出都被人捧着的天之骄子,通常所说的已经进入人类需求最高阶段的那部分典型成功人士。
他明恋谢逾时很久,很多人都知道,但确实他从未开口向谢逾时表白。
几年前他在jīng心准备告白时,谢逾时在某个地方对黎以北一见钟qíng,然后谢逾时很快把人追到手,于是再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来只是别人爱qíng里的一个多余笑话。
就像谢逾时现在问他,你要点脸会死啊。是,他太不要脸了,他总拿生意当借口逮着他不放,狗皮膏药一样,上次还趁着他微醺,点给他一支带有催qíng作用的烟。他猜他过后肯定知道了,他那么聪明的人,稍微分析下就能明白个大概。
“对不起那一晚我动了手脚,我就是太想摸摸你了。”说着放低视线,看着谢逾时腰以下的地方。
这话一出谢逾时额头又隐隐有青筋浮现,勉qiáng按捺住心qíng,他抬腕看表,发现快迟到了,于是转身就走,严苛从他背后冲过去抱住他,“你不用去见Martin,他现在估计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和他聊了会儿,他被我的jīng神感动,所以决定把你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间让给我。”
严苛话说完没多久,谢逾时果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先是解释,然后祝他有个愉快的夜晚。谢逾时重新将手机塞回兜里,严苛咬他耳朵,还跟狗儿似的伸舌头□□。
黎以北去见自己的委托人,对方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卧chuáng,又刚刚被丈夫扫地出门,哪怕再怎么jīng心修饰,还是透出一股灰败气息。“黎律师,谢谢你能来见我。”
黎以北最近状态糟糕,已经有好几个一起工作的人劝他给自己放放假休息一阵子,他也确实有点累,所以今天其实是来拒绝对方的委托。可能是因为前阵子打赢了一个离婚财产纠纷的大案子,最近这种委托越来越多,但他的主要方向一直都是国际商务,上次接那个案子是例外也是意外。
“qíng况对您来说是不太有利,但我们事务所处理过类似案子,有成功经验。”
对方脸上浮现一层喜色,“那黎律师是答应了?”
“那个案子是肖律师打赢的,他对民事案件更加擅长,我认为请他会比较稳妥。”
“可是我却认为,在能力水准相当的qíng况下,如果把案子jiāo给有过类似经历的人,赢的几率反而要大一些,不知您怎么看?”
黎以北看着对方眼神平静,“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
对方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有什么伤害到你的地方,我道歉,真的对不起。”
对方一再用对不起三个字,年纪又大他几轮,黎以北起身止住她想下chuáng赔礼的动作,慢慢开口道:“我的伴侣和我是协议离婚,很……”
“很顺利。”
委托人认真看面前年轻有为的律师,感觉他说话时,在某个瞬间,唇边似乎含有仿佛痛意的微笑。
吴声和苏立身边伴着小新欢来酒店吃晚餐,说说笑笑着刚进大厅就见黎以北冷着一张刀削般的俊脸从电梯里出来,眉眼锐利手长脚长,衣着妥帖风度斐然,堪称业界jīng英典范,连掩唇咳嗽的样子都让身边经过的姑娘红了脸。吴声顿时厌恶地皱眉。
黎以北经过他们,眼神稍微打了个转,但一个字没说。苏立也觉得黎以北完全不需要言语,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他看他们跟看路边狗屎差不多。吴声心里那股子邪火一下子蹭蹭往上窜,“你再用那种眼神看老子试试?”
苏立拍他胳膊示意算了,两人身边跟着的小新欢神色惴惴。
黎以北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盯住吴声,更像了,跟看路边狗屎一样。
吴声yīn着脸二话不说上前揍人,黎以北冷笑接招。
苏立和刚赶来的肖子涵连忙拖着各自好友往后拉,嘴里都喊,“冷静点,别冲动!”
半小时后。苏立和吴声位于酒店贵宾餐区,苏立盛了碗雪梨汤放吴声面前,“来来来,多喝点,这天gān物燥的人就是容易上火。”
吴声兀自双手环胸坐椅子上不慡,显然还在为苏立拦着不让揍黎以北的事生气。
苏立比他淡定多了,“我说你老激动个什么啊,就是让你揍了黎以北又怎么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再说逾时和他婚都离了,还瞎搅合什么?让你揍进医院了逾时还得去探望,指不定这一来二去到时又旧qíng复燃。”
“啊呸,”吴声不是激动,明显已经亢奋,“还旧qíng复燃,黎以北那贱人对逾时有qíng吗,恐怕只嫌给他戴绿帽儿戴得不够正吧!”
苏立翻了个白眼,“你眼瞎了吧,别的不说光看黎以北他初恋那小身板,像是能给咱们逾时戴绿帽儿的吗?”
“啊呸呸呸,”吴声指着苏立鼻子骂,“甭管是他睡别人还是别人睡他,只要他和别人滚到一张chuáng上去不就是背叛吗,你丫怎么这么点事儿都弄不明白,合着只有给别人上才叫出轨?”
苏立表qíng诡异地问吴声,“感qíng您是有铁证证明黎以北和别人睡了呢?为什么你老觉得是黎以北出轨,万一是逾时呢?”
吴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立,“你还是不是人,竟然怀疑逾时?”
得,苏立扶额,不过是试图客观点看待问题,结果竟然不是人了。
肖子涵和黎以北在另一间餐厅喝粥,他就光见黎以北拿勺在粥面上画圈,不知在想什么,反正特别心不在焉。先前他接到电话就过去酒店,本来打算见一面那委托人,结果人还没见到,就光看黎以北那张发飙的脸了。
黎以北从前为人冷傲,只在近几年越来越温和,经常眼带笑意,基本不会对人摆脸色,比起念书那会儿,肖子涵觉得他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但这几个月,怎么说呢,反正瞧着就很不对劲。
就像现在,他都快吃完了,他还在那儿表qíng麻木地玩勺和粥。肖子涵把他面前那晚快凉了的食物拿走,换上一碗热的,然后说:“好了,您继续玩儿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还没从离婚的打击里走出来呢。谢逾时是挺能折磨人的,也挺能狠下心,几年的感qíng说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死心还是yù擒故纵,毕竟离婚了也还能复婚。
肖子涵一直是旁观者,但他在黎以北和谢逾时结婚前也还是问过他,你真能和自己不爱的人相伴终生?黎以北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从他认识谢逾时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人,身体永远最诚实,他对他的拥抱和亲吻都不抗拒,所以结婚是一个仓促的决定,但也并不是完全出于冲动。
等黎以北吃完自己的那份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又聊了会儿,大部分时候都是肖子涵在说他在听,等肖子涵提到某位一直志愿呆在山区奉献自我发光发热的同学时,黎以北说:“他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需要一点帮助,正好我没事,打算亲自送些东西去那里。”
肖子涵嘴巴张成O形,“G省Y市P县C镇L村?开玩笑吧你,就这天气,大雪还没封山吗?就算你进去了,万一出不来怎么办?而万一出不来你就会遭遇一个冬天都吃不到一块jīròu的残酷生活,你也知道在那里一只jī是一户人家很重要的财产吧?”
黎以北只说:“那儿的人也都活得好好的,都是人怎么你就觉得我一定受不了?”
肖子涵心说在那儿你确实碰不到谢逾时也碰不到吴声苏立抑或任何和谢逾时三个字沾边的东西,但没必要为了吴声那脑抽的几句话把自己往深山里的穷乡僻壤赶是不是?他劝他,“吴声说话一向伤脑筋,你跟他计较什么,往心里去就更不值了。”
他们劝架的时候吴声说过更难听的,所有话组合到一起汇聚成一个非常无理非常霸道的意思——离婚后还老在逾时常去的地方晃你烦不烦,恶不恶心?你特么要么去抱你初恋要么滚回家玩勺子把儿去!
肖子涵其实更想说,和谢逾时在一起,你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物质上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G省Y市P县C镇L村过一个冬天?那会比要你命还难受的。
他们离婚的具体财产分配肖子涵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只是谢逾时将房子留给了他,但除此之外他相信以谢逾时慷慨的为人,肯定没有亏待他。他估计黎以北就算不奋斗了也能比世上绝大部分人都过得好,但他现在没有,所以又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些东西毕竟还是钱买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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