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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写手的忧郁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163)

  徐大毛看了看顾平,又看了看秦先生,猛地意识到事qíng有多不妙。

  他连忙从沙发上跳下地,穿好鞋子往外走。

  经过秦先生身边时,徐大毛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怒气和对方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心里一阵酸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快步离开。

  这是他从顾平这儿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要认清自己、要认清局势,不该要的、不能要的,不要去妄想。

  顾平站起来,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秦先生伸手把顾平拉进怀里,闻到身上那属于别人的气味时他心底生出一种近乎狂躁的bào戾,理智几乎快被怒火淹没了。

  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已经够了,毕竟是他自己选择了放手——顾平哪来的胆子背着他找别人?

  还笑得那么……那么不一样!

  和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样!

  秦先生收紧了手臂:「看来我真是小瞧你的胆量了。」

  秦先生的语气让顾平想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一晚。

  顾平微微一颤。

  顾平解释:「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秦先生抬手扯掉顾平脸颊上贴着的纸条,「呵」地冷笑一声:「我不信你对这种幼稚的游戏感兴趣。」

  顾平哑口无言。

  顾平的默认让秦先生勃然大怒。

  他的语气却很冷静:「你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和他还有往来。」

  顾平怔愣片刻,说:「我明白了。」

  秦先生又说:「住到我那边去。」上次过来他就觉得不太满意了,这次亲眼看到顾平在这里和别人打闹,他怎么都不会允许顾平继续在这边住下去。

  顾平想争取一下:「我上班——」

  秦先生摩挲着他颈后的皮肤,笑了起来:「要我派人送你上下班吗?」

  顾平说:「……好吧。」

  秦先生说:「去收拾东西。」

  顾平简单地收拾好,秦先生已经在车上等着他。

  顾平打开车门坐到秦先生旁边。

  秦先生开口:「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义务,就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这是秦先生第一次提起「jiāo易」和「义务」这种字眼。

  顾平深吸一口气:「您的底线是指我不能jiāo朋友?」

  秦先生说:「假如你说的朋友是今天我看到的这种,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是。」

  顾平说:「您没有说过。」

  秦先生说:「现在说了。」

  顾平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顾平才笑着说:「好的,我记住了。」他看了秦先生一眼,调侃般自嘲,「还好我朋友不多,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秦先生颇为认同地点头:「你确实该庆幸。」

  顾平很快明白秦先生说的「你该庆幸」是什么意思,因为一到秦先生家他就被带到了chuáng上。这一晚秦先生玩得很狠,每一次进入对顾平而言都是难言的折磨,仿佛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把这件事永远地铭记于心。

  ——他得庆幸他朋友不多,不会有太多机会享受这样的「待遇」。

  秦先生离开房间后顾平抬手挡住自己的双眼,感觉身体痛得像全身骨头都散了架。

  更令他感到疲惫的是,他突然开始无法理解秦先生的想法。

  对一个赝品,需要这么在意吗?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是赝品,秦先生才会特别生气——正主选择别人他当然舍不得责怪,一个赝品还敢找别人?胆子别太肥了!

  顾平思考了许久,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答案最接近秦先生的思维模式。

  得到了答案,顾平心神一松,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第133章 番外:赝品(六)

  顾平早上醒来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昏暗,原来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没让阳光打扰他的睡眠。

  顾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暖洋洋的朝阳。不管身体承受着怎么样的痛楚、不管jīng神多么疲乏,他仍然能按照一贯的习惯早早醒来。

  他喜欢过有规律的生活。

  顾平站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暖和起来,他才整了整衣领,准备出门去上班。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徐大毛的电话。

  顾平笑了笑,按下接听键。徐大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有点担忧,支支吾吾地问:“昨晚怎么样……你没事吧?你……他……”

  不管怎么样,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总是好的。

  顾平笑着说:“我没事。”

  徐大毛一点都不信,他昨天回到家后怎么都睡不着,一遍遍地搜索秦先生相关的信息。越是了解越是心惊,他想不明白顾平是怎么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可一想到顾家这几年的顺风顺水,他又确定顾平和那个人之间确实有点什么。

  想到昨晚那种qíng况,徐大毛担心极了。

  徐大毛说:“我,他走了吗,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外面怎么说来着,那可是头“猛虎”,那人得到这个绰号的原因大多数人都讳莫如深,唯一能确定的是他xing格专横、手腕qiáng硬,犹如出柙猛虎。这样的家伙假如bào怒起来,顾平应对起来绝对不会轻松——不亲眼看一看,他不放心。

  顾平笑了起来,口里却叹息着说:“你是想坐实我们确实有点什么吗?”

  徐大毛更加结巴。

  他确实很想有点什么,越接触他越发现顾平身上笼着一层孤单和寂寞,虽然这种字眼说起来有点矫qíng,但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它们从顾平眼底抹掉。他想陪他过生日,过完一年又一年;他想陪他过日子,过完一天又一天。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顾平是不会相信的,毕竟几个月之前还借着酒气在顾平面前哭诉自己多喜欢陆小华、几个月之前还因为在路边为陆小华哭得肝肠寸断而被顾平带回家……

  这么轻易转变的“真心”,这么轻易许下的诺言,顾平那样的人怎么会相信。

  徐大毛鼻头发酸。

  顾平问:“怎么了?”没等他回答,顾平又接着说,“接下来你先不要来找我,公事直接联系盛世那边就可以了,电话最好也不要打。”

  徐大毛不能接受:“为什么!”问完以后徐大毛又静默下来,因为他已经明白是因为秦先生的gān涉。

  对那种人物而言,要顾平断绝和某个人的联系只是一句话的事。

  顾平说:“你还小,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没有想清楚,会有一时的迷惑是正常的。那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好好工作,以后你会遇到最适合你的人。”

  徐大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陌生的手攥紧了一样,又疼又难受。

  顾平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在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往顾平身边蹭的时候,顾平就知道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顾平大方地接纳了他、大方地教导他该怎么去应对以后的人生、大方地领着他走过过往的yīn霾……

  徐大毛说:“那你呢?”

  你想要什么?

  你想做什么?

  适合你的人在哪里?

  徐大毛哽咽出声,他觉得哭出来的自己丢脸无比,却无法压抑鼻头的酸意。他感觉自己第一次离顾平这么近,近得能感受顾平心底那近乎令人窒息的孤独。他重复问了一次:“那你呢?”他的声音在颤抖,“谁陪你过生日!谁陪你过假期!谁陪你去说好的旅行!”

  顾平说:“这些东西,根本不重要。”

  徐大毛大声说:“见鬼的不重要!很重要!很重要!这很重要!”叫嚷完以后那边只剩下重重的抽气声和啜泣声。

  顾平脑海里回响着“很重要”三个字,脸上露出了浅淡却真实的笑容。以后怎么样是以后的事,至少有人这么认为过——这对他而言已经是非常好的馈赠。

  顾平正要再说几句,背脊突然窜起一阵冷意。他沿着令他遍体生寒的源头看去,只见秦先生正站在那儿看着他,也不知听了多久。

  不管听了多久,这人的不悦表露得很明白。

  顾平对徐大毛说:“我先挂了。”说完就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秦先生并没有走上前。

  他在克制。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qíng绪外露不是什么好事。被qíng绪牵着鼻子走,肆意发泄怒火、肆意发泄不满,更是永远要不得的愚蠢做法。

  眼前的顾平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要是他真因为bào怒而动起手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秦先生站在原处盯着顾平的脸,即使他对“顾平”本身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却也知道刚才出现在他脸上的笑有多难得——并不是说顾平平时不苟言笑,正相反,顾平向来带着得体的微笑笑脸迎人,那模样看起来说是让人如沐chūn风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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