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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又不犯法_七声号角【完结】(169)

  “那我在什么。”祁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手机一角,拒不承认。

  “我打电话问问狄初晚自习上得怎么样了。”

  “cao,你他妈别打扰他学习!”

  王立走到门边,把外套从挂钩上取下来:“今天早点回去吧,陪你家男友聊聊天。毕竟高考压力大。”

  “他是学神,”祁凌说,“谁敢给他压力。”

  王立嘁了一声,带着其他人走了:“就像你做音乐一样,谁敢给你压力?”

  祁凌坐在位子上回味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取下来,看着堆满茶几的乐谱,斜放在地上的吉他。

  叹口气:“谁他妈给我们的压力呢。”

  祁凌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挫败。这种感觉来于自身,不得不说汪晨子挑给他的歌曲极具挑战。

  开始几天,祁凌还能带着满腔热血扎入工作里。慢慢的,当他发现漏dòng百出,自己在没有一个原编曲做参照的qíng况下,要自己编个新玩意儿出来。

  真他妈难。

  好几次想找狄初谈谈,谈谈音乐上的事儿。而回到家,看见狄初匍匐在书桌前奋战政史地的背影,又觉得喉咙似有千根刺,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两人有各自专攻的领域,谁不忙。都忙。

  就像狄初也会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但他会找祁凌讨论吗?

  不会。因为祁凌不懂。

  所以除了给对方抱怨、吐苦水,还能做什么。

  反之亦然,狄初没有丰富的乐理知识,就算祁凌在他面前唠叨上万次副歌怎么编,A1,A2如何吸引人,狄初还是不懂。

  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两人的烦恼。

  祁凌在逐步长大,他的心思很简单,不给恋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音乐方面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好。狄初需要做什么呢,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在祁凌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分摊负能量。

  谁愿意天天与负能量爆棚的人在一起。

  祁凌在工作室抽了根烟,摇摇头把杂绪清空。回到家得表现出另一幅模样,至少不让狄初担心。

  他收拾书桌时,从一堆五线谱简谱里,看到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祁凌拿起来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

  纸上的歌词写了又改,改完又涂。圈圈点点,叉叉画画,到底没几句满意。

  这是祁凌在寒假的某天灵光一闪,打算给狄初送一首歌时写下的。

  纸上写着:

  我从未看到天光,

  而后生命里满是你的模样。

  原以为余生如此

  就让我的爱

  活成你的灵魂。

  这是不完整版,整张纸涂得像块黑炭,最后只剩了几句。当时是个什么心qíng来着,祁凌有点忘了。最近太忙,忙得原本说赶在qíng人节前将这首曲子做出来,现在也成了空口白话。

  祁凌在回家的路上想,其实这几句歌词,他都不太满意。没有韵味,没有深意,也不押韵。歌词不工整,比较偏白话。

  很多民谣也是用白话式作词,有的时候一副好曲配着一把烂词,将就能行。

  不过这是要送给狄初的东西,不能将就。

  祁凌回到家时接近十二点,狄初依旧在书桌前写作业,手边放着半杯牛奶。

  祁凌走过去,拿杯子把剩下的一口喝完。狄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喝自己去厨房倒,别人的好喝是不是。”

  “你的就是我的,”祁凌看到chuáng才深感疲惫,好像已有很多天没好好休息了。“今天学校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狄初写着作业没给他任何眼神。

  祁凌明显感觉到狄初qíng绪有点不对,接着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没毛病吧,因为乐队的事好像是没怎么按时回家,但狄初应该能理解。

  “初,”祁凌在chuáng上翻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狄初的笔尖顿了一下,手心里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怎么这么明显。

  想了想还是矢口否认:“没什么事。”

  “是不是最近压力大?”祁凌说,“学习问题还是什么,要不然我把工作室那边先放一放,每天陪你去学校。”

  “不!”狄初立刻拒绝,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

  果然祁凌已经察觉到了,翻身坐起来,伸手拉住狄初的右手:“宝贝儿,跟我说,什么事。”

  狄初无可奈何,使劲抽了一下,没把右手解放出来:“真没什么事,你能不能先松开。”

  “你不说我明天就不去工作室了,陪你上学。”祁凌没有退让。

  狄初原本郁结的心qíng此时跟炸了一样:“祁凌我说你幼不幼稚?!做音乐是你的梦想,还是我的梦想?上学是我的事,还是你的事?!神经病吧。”

  这一炸可谓是瞬间劈得两人没法淡定,祁凌一僵,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但他没法宣泄出来,且不说隔壁房间还有个祁迟,两人若真吵起来,大半夜绝对会殃及鱼池。

  现在祁迟肯定还没睡,中考一样很紧张。

  而今天像是什么烦躁的qíng绪都挤压到一起,祁凌yīn郁地盯着狄初,两人手还牵着。

  祁凌没说话,狄初闭闭眼,垂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祁凌问。

  狄初深吸两口气,接着直视对方的眼睛,说得一脸坦然,装得一身淡定:“真没事,可能做题把脑子做坏了。”

  再一次否认,闭口不谈。祁凌的无力感从四肢开始漫延,刚才那种铺天的倦怠回归。

  太累了,最近jīng神紧绷,两人相处的时间急剧下降。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但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毕竟谁都知道,无论对谁来说,他们都处在一个关键时期。

  吵架容易影响两人的注意力,所以谁都不敢爆发。

  祁凌低下头,自己的双手还覆盖在狄初的右手上。他轻轻展开那手掌,一根签字笔躺在正中央。祁凌把笔放回桌面,然后左手的拇指在狄初中指的第一关节上摩擦。

  很厚的一层老茧。

  接着他把狄初的右手翻了一下,无名指第二关节在纸面摩擦时,沾上红黑墨水。

  看起来有些脏。

  一只右手就能看出狄初今晚在家做了些什么,那么好的成绩依然没有松懈。祁凌忽然理解狄初烦躁的心qíng,这时他才直面到王立所说的压力。

  可祁凌没办法理解的是,既然你心qíng不好,你可以说出来。而我提出要陪你上学,又怎么了?

  祁凌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贡献时间”这一爱的语言,在狄初那里是行不通的。

  狄初这两天是有瓶颈期,当成绩提到一定水平时,想再稳定往上攀登分数和名次,是不太容易的。

  他找徐陆要了市里各大国重的复习卷,做了几天发现自己远远不够。

  说明高三上册松懈的那段时间,对自己的影响很大。

  要说后悔,其实也没有。毕竟都是自己选择,可要说不甘心,还是存在的。黑板旁边的倒计时越来越近,狄初有点失重感。

  就是一种轻微的考前恐惧症,他知道。

  狄初神色不对,实际上不针对祁凌。祁凌这段时间累得要命,两人唯一相处的时间就是睡觉。

  没有一句闲谈的睡觉。

  几乎是一沾枕头,同时睡着。

  祁凌睡得熟,而狄初睡眠质量相当不好。

  两人几乎是形成两个极端。

  狄初最近总在做噩梦,梦到迷宫一样的地方,墙壁上写满了公式。四周有尖锐的杂音,细听下来,竟是课文知识点。

  走不出迷宫,一脚踩空,在梦中急速失重。狄初能感觉自己心悸了一下,很痛很难受。他以为自己能醒来,结果是掉入了另一个梦中。

  周而复始,迷宫里套着黑dòng,黑dòng里又是迷宫。

  狄初被梦魇困住好几次,在夜里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后背一片冰凉。

  祁凌睡得很熟,有轻微的鼾声,说明很累。狄初舍不得叫醒他,只好静静闭上眼,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脑子发胀地继续去上课。

  到这个时候,狄初也不知道,自己“服务行为”式的爱的语言,他不说出来,祁凌永远理解不了。

  青chūn总是欠考虑的,做事没那么稳妥,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独断和冲动。

  祁凌抬头看着狄初,眼睫深深,瞳仁里把对方印成一粒小豆。他用力握住狄初的手:“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想你跟我说。”

  狄初皱眉,要怎么说,说我噩梦。那祁凌除了劝他少看书,除了让他睡前多喝牛奶,还能做些什么。且不谈把这些说出来,会不会影响祁凌的工作,徒让对方担心,也是狄初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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