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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又不犯法_七声号角【完结】(7)

  挣扎了几秒,祁迟吞得视死如归。都快把对面的祁凌感动了。

  祁迟初三,就读隔壁学校初一中。

  祁凌和祁迟是亲兄弟,每到月末他们才会想起,原来自己还有个健在的爹妈。

  这个“健在爹”在N市,山高皇帝远,不怎么管这俩儿子。从小学开始就扔到了这里,美名其曰:老子如果有一天被砍,带着你俩不好跑路。不如给你们个安生地儿,好好长大。

  没错,“健在爹”就是那种没事焚个香,品个茶,早上六点准时练太极,晚上练书法,没事给周围小弟泼点励志心灵jī汤,跟当地警局去影院看看警匪片,还特别信佛的黑道老大。信佛嘛,所以健在爹从来不做“打打杀杀”的后两字。

  “健在妈”是个女qiáng人,房地产搞得风生水起,一工作起来,经常也忘了自己还生过俩混账。健在爹妈倒是会偶尔回来看看他们,不过机会很少,比健在爹被砍的次数还少。

  毕竟,健在爹活到现在好好的,还没被砍过。

  这qíng况一度让两兄弟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看名字都看得出来,祁凌、祁迟,合起来——凌迟。感觉他们的到来,给健在爹的人生带来了惨无人道的创伤。

  所以就在小时候保姆带,长大了自己带自己的环境下,祁凌和祁迟成功地长成了两棵歪脖子树。

  两人时不时谈起健在爹的共同语言,也就一句话:你爸今天还没死啊?

  “人生赢家,有钱有闲没爸爸。什么时候我们能荣升到这级,也算是苍天开眼。”祁迟吃得慢条斯理,他磨蹭着等他哥下了餐桌,把面前这碗猪饲料扔了。

  “你现在有爸爸跟没爸爸区别在哪儿?”祁凌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微博刷了一遍,又点开微信,在狄初的头像上顿了顿,还是打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狄初的朋友圈和他人一样,骚。

  不是骚làng,是得瑟的骚,文艺的骚。

  满屏的老子跟普通男人就是不!一!样!

  整个朋友圈里,除了他在公众号里写的文章,就是各种画。祁凌用自己的艺术造诣评断了一下,还不错,这算半个专业级水平了。

  文章比画还多,祁凌点开一篇名叫《生根》的文。

  排版素净,略微xing冷淡风。行间距调得很舒服,分段也流畅,先不说文章本身如何,单说这视觉效果——

  果然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祁凌被“健在爹”弄糟的心qíng莫名好了些,他从第一段开始读——

  “我遇到那个男生,是在亚丁巍峨的神山下,一个星河浩瀚的夜晚,十点。”

  祁凌挑眉,习惯xing撩?往上翻时间,去年八月发的。耐着xing子往下读——

  “我有个习惯,到任何地方旅行,都爱在街边坐坐。双腿一伸,大剌剌地席地而坐。像个流氓,又像个流làng者。兴致好的时候,手边摆一瓶啤酒。兴致不好的时候,手里攥着半瓶啤酒,另一半在肚子里。”

  “他说,自己的青chūn既没谈恋爱,又没闹革命,还没搞点大事qíng,能不落寞嘛?哥是人才,可咋就怀才跟怀孕似的,怀是怀上了,伯牙哪儿去了?我低头看他的手臂,纹了一只叼着流星的鸟。”

  “我跟他说我是同志,他反应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说他是直的,但他挺支持同志们。xing向这种事儿,天生基因决定。又没碍着谁,谁也没权利gān涉我。”

  “我同他喝完仅剩的啤酒,在异乡挥别。一腔热血酬知己,大抵就是今晚这场谈话。”

  祁凌读完,手指停在原地没动。他说不上怪异在哪儿,这篇文章里的无奈、思索、对前路和人生的质问、还有那种始终心平气和的语调,跟白天所见的狄初很不一样。

  从xing质上就不一样。

  祁凌分析,现实中的狄初bào躁冲动、疏远他人;而写下这些文字的狄初,是睿智的、冷静的、甚至是……温柔的。

  祁凌看人的眼睛挺毒,头一遭对某个人看得这般模糊。

  手机响了一声,仅剩百分之二十的余电。祁凌头也不抬地站起来,打算回房间充电,顺手打开狄初写的另一篇文章。

  转过身还不忘叮嘱祁迟:“吃完记得收拾。”

  “遵命,亲哥!”祁迟一碗夜宵都快被他搅成狗屎了,眼看祁凌关上房间门,跳起来往垃圾桶边跑。

  当他看到垃圾桶里另一份原封不动的外卖时,祁迟对着祁凌的房门挥挥拳头。

  果然亲兄弟,套路都一样。

  真是妈的好蛋啊cao!

  受够了这种非人待遇的祁迟打开租房信息网,盯着自家第三个卧室门恨恨咬牙。不吃外卖,又没人做饭,找个会做饭的来合租不就得了?

  第二天一早,狄初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在“继续逃课”还是“乖乖回学校”之间垂死挣扎了几分钟。最后被子一掀,套上衣服出了房间。

  刚开门就看到温如水在准备早餐,第四天,狄初还是没适应。

  以前都是在学校吃,或者自己在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对付了。而狄初经常晚起,还懒。这种清新脱俗的作死方式,只有无法免俗地得了胃病。

  两人沉默着吃完早餐,依旧一块儿上学。其实从昨天那件事后,狄初就打算每天跟温如水一起上下学。

  毕竟是个女孩子,毕竟这姑娘把房间让给了我,毕竟还给我准备早餐。

  狄初在心里“毕竟”了一大堆理由,自欺欺人地认为,对,哥还是那么吊炸天。

  到学校的时候,狄初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而大门外还是有一片学生提着早餐慢慢悠悠地散步,跟逛公园似的。

  狄初往学校里面走,这么小的学校,这么短的距离,百米冲刺能直接从教学楼跑出校门。就算还剩几分钟,都不足以让人紧张一下。

  狄初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顺着看去,眼皮一跳,卧槽,大早上见到祁凌的感觉跟断子绝孙没差。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严重,估计昨天输了比赛心里还是不痛快。

  祁凌很高,作的方式也和常人不尽相同。他最爱的事儿,就是每天路过篮球场,必去篮球框下跳一跳。跳起来抓住蓝框,跟条咸鱼似的挂在上面。

  随着刚才那声响,老旧的木制篮板最终不负重压,上面裂开的fèng儿逐渐增大,然后——整个蓝框被祁凌卸了下来。

  当事人站在那儿一脸随意,狄初反而懵bī了。

  这人什么毛病?

  教学楼上蓦地穿来林老师的爆喝,狄初没想到缺心眼能不带喇叭地吼得如此震彻人心,扶摇直上九重天。

  “祁凌!你他妈这个月卸了两个了!”

  祁凌的名字回旋在这所不怎么大的学校上空,趴在围栏边上的学生幸灾乐祸的附和着:“凌哥!再卸一个!”

  “哪个班的兔崽子?!”缺心眼伸出头往楼下望,刚才吆喝热闹的学生赶紧一哄而散。

  狄初忽然想起昨天在学校报道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光秃秃的篮板。敢qíng都是这大爷gān的好事,今天还弄了个搭伴儿。

  狄初对祁凌chuī了声口哨,顺便扎起头发。他感觉有点超过肩膀了,得剪剪。

  祁凌拿着蓝框朝他走来,相当意外,他以为狄初今天会躲着他走:“哟,想我了?”

  “想你妈bī,拿着回去祭祖宗?”狄初指指祁凌手中的蓝框。

  “没,带回去给林老大。”

  两人转过身往教学楼走,对于共同的目的地心照不宣。

  办公室。

  祁凌是被招来的,而狄初是自觉。

  缺心眼拍拍桌子,对着祁凌一通吼:“瞧瞧!瞧瞧人家!至少知道逃课了来办公室说一声!你看看你办的啥事儿?除了卸蓝框,你还会gān什么?!啊!”

  祁凌特想说,我还会撩男人。

  但介于缺心眼的公文包里放着菜刀,就在他手边,祁凌壮着胆子在心里意yín了一下,人五人六地说:“老大,我还会替你分忧。是不?”

  祁凌确实能分忧,至少他在这个班,就没有男生敢闹事。不管一班再怎么混,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像其他班那样打架斗殴事件频发。

  缺心眼剐了他一眼,清清嗓子,问狄初:“狄初啊,是不是到新学校不习惯?心态不好没关系,多跟老师请几天假都成,你学习要紧。”

  这句话说得狗屁不通。

  请几天假都成,但你学习要紧。

  祁凌差点笑出声,缺心眼从没遇到过好学生,所以从来不讲大道理。骂人都不带重样的,突然来了一个祖国未来的花朵,整得缺心眼是含在嘴里又别扭,捧在手里怕掐死。

  狄初知道要缺心眼说出点实质xing的话是不太可能的,心底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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