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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山村_公子恒【上部完结+番外】(9)

  这一次,贾清再没力气问阿qiáng那些有的没有的。

  远远看见村子,村口照旧立著两尊石像,黑糊糊的看不出是鱼还是人。

  村子裏,长长的土路,蛇一样向前延伸,延伸,闪著烁烁的磷光,通往不知名的地理断层。

  贾清胸中涌起一股悲凉的绝望。

  阿qiáng头也不回地说:“对了,大哥哥,你的朋友来了,要见你。”他突然yīn森地笑了:“也是个大哥哥。”

  13 学长严志新

  还是一样黑的夜,还是一样曲折狭窄的青石板路,路旁深哑哑的门dòng外,还是站著面无表qíng的村民,死死盯著阿qiáng身后的三个人,像直挺挺的木头。

  贾清突然想起赵叔做的那堆大大小小的木头人。木头像直挺挺的村民,村民像直挺挺的木头……他紧紧闭上眼,把脸埋进严志新颈窝裏。

  他明白了,为什麼那晚他们能如此轻松地逃出去,因为他们根本逃不出去。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可也是唯一的答案。

  路旁,一个小女孩问她妈:“娘,什麼时候能分到新鲜的鱼。”

  她妈说:“快了罢。前几天李叔的小儿子又打了一条,快了。”

  这不清不楚的对话让贾清浑身寒毛刷刷竖起来。

  长老站在自家宅子外迎接他们。

  他呵呵一笑,慈眉善目:“二位这趟可闲逛得远了点儿,我怕你们沿途高兴记不得回来的路,特意让阿qiáng接你们。”

  严志新压住火气:“我朋友病了,麻烦治一下。”

  “好说,好说。我这裏多的便是药糙,名贵得很,包治百病。看他像是染了风寒,秋儿医术高明,不在话下。”他转身看低头站在后面的少年:“你扶他进去,相相脉,施几根针,配几副好药。”

  “我背他进去就成。”严志新说。

  阿南刚要跟著进屋,被长老淩厉的目光拦住:“阿南,你在这gān什麼。”

  阿南没想到梅爷记得他的名字,吓坏了:“我……我……他……”

  长老慢慢说:“本本分分做人,虽然是娃,淘气得过了头,也会惹祸上身。你已经错了一次,莫要再错。”

  阿南手心冒汗,不舍地看了眼严志新的背影,一溜烟跑了。

  贾清半躺著,看秋儿从盒子裏取出一排亮晃晃的银针,整齐码在布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喉咙发出咕咚一声。

  秋儿安慰他:“放心,不痛。”

  严志新坐在一边,脸色很难看,忍了很久,终於憋不住问:“梅爷,咱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只是路过的游客,你把我们困在这儿,到底什麼目的。”

  长老笑了:“这话不对。二位远道而来,是客。是客就要尽心地款待,让你们不妄此趟。这村子为何叫鱼村,你们到现在仍不知道罢。再过小半月就要祭神,是每年最隆重的庆典,你们看得多,也长见识。我从不拦你们,想走,随时送行。”

  严志新本来想说:废话,走得出去我们早就走了。可梅爷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

  严志新骨子裏是个有猎奇探索jīng神的人,什麼都不怕,也总觉得没什麼是值得怕的,他想了想,决定等两天,到贾清病好再说。

  头发丝儿一样细的针扎进xué位裏,胀麻胀麻的,果然不疼。贾清惨白的脸色有了好转。

  严志新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朋友来了?是谁?”

  长老说:“你的同乡,我已经安顿好,就住在赵叔的隔壁,阿qiáng家。阿qiáng这娃很苦,从小就没了爹娘,是外婆一手带大,婆孙俩相依为命。”

  严志新这才发现阿qiáng又不见了,无声无息。

  长老呵呵笑起来:“鱼村,已经很久没这麼人气兴旺了。”

  走在路上,一只黑猫嗖的一下跳到巷子中央,拿绿幽幽的眼睛看了他们一会儿,又飞快窜走了。

  赵叔坐在门口,木木的。

  贾清有点心虚地问:“赵叔,这麼晚了还不睡?”

  赵叔说:“我正在睡。”

  “可你睁著眼睛……”

  赵叔笑了:“你不知道我睁著眼睡麼?”

  贾清打了个寒颤,严志新搂住他的肩,对赵叔说:“晚上有点凉,你进屋睡吧。”

  赵叔果真一句话没说,轮椅打个转进屋去了。白不拉刺的帘子挂在门口,像一块长长的裹尸布。

  严志新和贾清刚跨进房门槛,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chuáng沿边,看上去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男人长得很帅,也很年轻,头发不长、皮肤不白、眼睛不大、嘴唇不厚,一身结实的肌ròu疙瘩,露在外面的两截胳膊像包著油膜的钢铁。

  贾清忍不住拿他和严志新比较,不知道打架的话,谁更厉害些。从外表的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俩是一类人,同属於ròu食猛shòu,一个像láng,一个像豹。

  男人戴了副眼镜,把五官冷冽刚硬的气息冲淡了。

  “成哥!”严志新吃惊地说,“你怎麼也跑到这鬼地方。”

  男人抬头笑了笑,走过来帮两人提东西:“我不放心你们,加上自己实在好奇,就来了。你别担心,这事儿我没跟任何人讲。”

  “你怎麼找到这儿的?”

  “最近一次跟你打电话,我用了GPS定位系统。”

  “谑,够狠的。你没迷路?”

  “当然迷路了,后来碰到个小孩儿是这村子的人,叫阿qiáng,我现在就住他家,在你们隔壁。”

  严志新皱了皱眉:“你不觉得那小孩儿怪怪的吗?”

  “我今天下午刚进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只他奇怪,所有人都不太正常,很木讷,yīn森森的,还有一堆小孩儿拿石头扔我,嘴裏不知道念叨些什麼。”

  严志新脸色变了:“你离他们远点儿,那是帮小恶魔。”

  成哥笑了笑:“还不至於,一群小孩儿,吓唬吓唬就跑了。”

  这时严志新突然想起贾清一直被他俩撂到一边,表qíng已经不大好,忙说:“对了,成哥,介绍一下,这就是贾清,我……死党。”他又转头看贾清:“阿清,这是关成章,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学长,我哥们儿,你叫他成哥就行。”

  关成章伸出手:“你好,老听严志新提到你。”

  贾清不太自然地同关成章握了握手,他显然不高兴严志新将鱼石的事告诉别人。

  气氛一时有点僵,严志新打圆场说:“成哥,贾清病了,发烧,比较疲倦,有什麼事明天再说吧。”

  关成章说:“好,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点儿,好好养病。”

  14 窥视

  关成章走了以后,贾清坐在chuáng上,一直没说话。严志新紧张兮兮地看著他,讨好地说:“阿清,你洗不洗澡?”

  洗完澡,贾清还是不说话,严志新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试探:“阿清,你是不是在生气,因为我把这事告诉了成哥?”

  贾清说:“我不生气。”

  严志新知道,贾清是真的生气了。

  贾清很在意个人隐私,有些事甚至不愿意让严志新知道,又怎麼能允许一个外人介入。

  “阿清,成哥是好人,我和他jiāo往了这麼久……”他想想不对,又改口,“我和他当了这麼久的哥们儿,成哥是什麼样的人,我最清楚。他说不告诉任何人,就绝不会说出去。成哥很博学,教了我很多,也很有热qíng,喜欢钻研。他来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咱们的忙。”

  贾清说:“我真没生气。”

  严志新叹口气,想了想,走到一边捣鼓半天,从背包裏掏出两根绑睡袋用的、长长的绳子。

  “阿清,我陪你玩那个。”

  贾清奇怪地问:“哪个?”

  “就是那个。”严志新脸红了,咬咬牙,一梗脖子说:“你一直想试的,绑绳子……”

  贾清本来就在发烧,听了这句话,一条火舌激灵灵地从下体点燃,一路蔓延到胸口。他狐疑地看了眼严志新:“真的?你不是打死不愿意?”

  严志新大声说:“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拉倒。”

  “我生病了,没力气,你自己做。”

  严志新愣了,结结巴巴:“自己,自己怎麼绑……”

  贾清突然笑起来,他的脸在昏huáng的烛光下显得很靡丽:“我教你。”

  严志新打个寒颤,乖乖脱掉衣服,走到chuáng边躺下。影和光像蝶的翅膀,翩然在他山脉般的躯体上飞舞,又像清淩淩的河,浮了滚滚的雾,四处蜿蜒流淌。

  贾清侧卧,直直看著他:“你把左腿曲著抬起来,大腿小腿折在一起,用绳子一端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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