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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_筱禾【完结】(12)

  “哎,没有办法呀,那么小的小孩我爸爸妈妈怎么带,再说我爸爸上班,妈妈身体也不好……”

  “这个事你听我的……”我打断王芳,很正色地对她说:“你先别去工作,就在这里混两年拿到学位,这里也有DAY-CARE,老鲁老婆不是说七天大的孩子就可以送进去,白天送晚上接,咱们自己带。”

  “异想天开!”王芳又跟我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去上班?!再说这里的DAY-CARE全是小黑孩子,这样的环境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那咱们搬到QUEENS住……”

  “那花费一下子就大了,好区租一个房子一个月至少要七八百,你现在一个月七百五十块钱,你告诉我咱们怎么过?”

  我没有马上回答王芳,很平静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我慢慢开口:“我去打工,保证一个月能给你拿回两千块。”

  王芳不再理我,她看了一阵电视,然后洗澡准备睡觉,我也要睡觉,却听她说:“洗澡去。”

  “我早晨洗过了。”

  “到美国快一年了,还不能做到一天洗两次澡吗?”

  “一滴汗没出一天洗两个澡,他妈有病!。”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王芳起来上厕所,我没忘记提醒她做测试。测试的结果证明是一场虚惊,而且第二天中午王芳笑着说根本不用作什么测试,她“倒霉”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可以说是如释重负。而且我想,戴晓翔说对了,我和王芳……没戏!绝对没戏!

  十七

  王芳坐飞机去应聘面谈了,我回了自己的家。我和翔子一起做饭,他说菜由他来炒,我炒得不好吃。吃饭的时候,翔子问我:“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过来住了?”

  我不明白翔子说话的意思,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不过来了,gān脆我把房子租下来,我别老这么白住着。你房租上别黑我,我可是穷人。”他说着对我笑笑。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他。

  “在纽约过几个月还没问题。”

  “你不用jiāo房租,真的,我租那两个屋子的钱都够了,这个屋子基本上是白住,这就是二房东的好处……”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gān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qíng,还有刘正老板那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真可爱。

  “笑什么?cao!”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yù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qíng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chuáng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luǒ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yù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害尽怕chūn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qíng,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chuáng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98度。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他说没食yù,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他笑了,往我身边拱了拱:“我又错了……哎哟,你看我病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给我按摩按摩。”

  我抓起翔子的手,掐他的虎口xué。他呻吟着叫嚷着舒服,在我听来,比女人叫chuáng还撩人,但我没好意思和他开这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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