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重楼忙得确实忽略了礼物，可让他谢廉松节又说不出口。他回头看着廉松节敞开的领口，露出了锁骨，脸上本就因为喝了酒而发烫，现在更热了。
他打开一点车窗，凉风立刻灌了进来。
“多少钱？AA吧，我转给你。”他取出手机，按着解锁密码。
廉松节握住了他的手，压下他的手机：“不贵。你以后请我吃饭就好。”
边重楼不耐烦，他现在的脑回路只能想到，如果他不把钱给对方，那就一直牵扯不断没完没了：“你是天天想着吃饭，咱俩请来请去的不麻烦么？”
“因为总想和你一起吃饭。”廉松节说着收回了手，头靠在靠背上懒散地看着边重楼。
边重楼觉得今晚廉松节的目光非常露骨，看得他浑身一阵阵发毛。他举起手来罩住廉松节的面门：“你别一直看我。”
司机听着对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下意识咳嗽了一声。
边重楼吓了一跳，赶忙往车的另一侧坐着去了。廉松节这才收敛一点。
司机按照廉松节的指示，开车到了边重楼家楼下。
边重楼下车，廉松节立刻付了钱也跟了下来。
前面的人惊讶地转过身：“你跟下来干什么？”
廉松节一边裹紧风衣一边走到他身旁：“我没吃饱，跟你回家蹭点吃的，你上次不是说肚子饿的话直接和你说么？除了牛奶以外。”
说罢看着边重楼不动，他还指指电梯门：“刷卡。”
边重楼无语极了，眼看电梯下来，他只好刷卡：“你肚子没事了吧？”
廉松节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完全没问题了。”
边重楼虽然喝得微醺了，但他还是能看得出廉松节今天很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不起我？或者想跟我说什么？今天一直看我，看得我后背都发凉。”边重楼一边说一边在廉松节身后脱了鞋，关了入户门。
廉松节把风衣和里面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他贴身穿了一件小方领的淡蓝色衬衫，稍微动作就看得出肌肉线条，肩宽腰窄。
边重楼在他身后看得入了迷。
廉松节一如上次，进门就到卫生间洗手。
边重楼才意识到自己呆在原地，急忙跑去厨房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不断用冷水拍打脸颊，心里告诫自己：廉松节是帅的，但自己一定要把持住！今晚千万不能酒后失态搞出奇怪的动静，否则朋友做不做两说，首先在廉松节面前人没法做了。
“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边重楼瞬间站直了，机械地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满脸的水渍向下流，他下意识抹了把脸，下巴上的水顺着脖子流在灰色的衬衫上，像宣纸上勾出几笔“浓破淡”。
廉松节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边重楼眼睑上的水因着眼睛眨动流进了眼里，他不敢去擦，生怕闭上眼睛后廉松节要干什么，他一时不能防备。下意识后退，却被洗碗池抵住大腿。
他手向后探，摸到了厨房纸，抽了一节胡乱往脸上擦。
他再睁开眼时，廉松节已经在他身边，看上去有些伤感，距离很近地看着他。
“那个，你要吃什么？我冰箱里……”边重楼借势转身到一旁的冰箱前，打开了冰箱。冷藏室里有两盒酸奶、一盒草莓……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廉松节晚上来的时候，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应该是家政阿姨今天送过来的。他也不会做饭，所以阿姨一般就放点水果和奶制品。
他朝身后问：“那个，酸奶你是不是也不能喝？”
廉松节点点头。
他拿出那盒草莓到水管上囫囵洗了洗。因为背后人的目光烧得他根本不能在厨房多待一秒。洗好草莓放在一个盘子里，他端着往茶几上一放，自己坐在长沙发的一端：“只有草莓了，你凑合吃点赶紧走吧，不早了。”
廉松节缓步过来坐在边重楼身边不远处，正对着那盆草莓。
他随意拿了一个，摘掉草莓蒂，整颗草莓放进嘴里，便不再吃了，而是转头盯住边重楼，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即缓慢地说：“我又遇上高中喜欢的人了。我还是很喜欢他。”
“哦，那……那很好啊。”边重楼强颜欢笑。
廉松节接着道：“他现在也是一个人，而且……好像也不像以前那么烦我了。所以，我想和他表白。你觉得行吗？”
边重楼听到这儿感觉像是三伏天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没有空调的房间，闷热、透不过气、浑身汗涔涔。
他觉得自己已然要步上杜若那个同学爱上直男的后尘了。而且喜欢的人，在问自己该如何追女生。真他妈荒诞！
见他不说话，廉松节把装草莓的盘子向他那边推了推。但边重楼一直盯着他眼前的地面发呆似的。
廉松节拿起一颗最大的草莓，处理干净直接递在边重楼面前，他一怔才接过来，啃掉了草莓尖儿，笑得有些尴尬：“我又不喜欢女的，问我也是白问。而且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敢表白的。难得你们都、都还单身，人家不讨厌你，上就完了。别磨磨唧唧。”
边重楼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嘴里的草莓非常甜，甜到他只咬了一口，就不敢再吃第二口，免得自己心里的酸涩糟蹋了这甜美，再吃简直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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