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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缠_末回【完结】(23)

  自然的过著守望的生活,在平凡的那一天,突然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反而觉得不适应。意外、震惊、怀疑,这是不是只是自己无数次梦中的一次。

  直到确定不是梦,我疯了一样往家里跑。

  我想不透不久前才说要延迟一段日子回来的他怎麽会突然回来──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已经回来?我急切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他是想给我惊喜!

  这麽一想,我的心qíng又恢复,往家赶的行动更快了。

  我回到家,兴奋的冲开家门,满心以为久违的他会出来迎接我。一直冲到屋里我却只看到父母,还有桌上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送来的礼物。

  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想见的人的身影,兴奋的心在一次又一次扑空下渐渐冷却。

  “逐野呢?”最後,我问一直坐在屋里想些什麽的父母。

  看了我一眼,母亲幽幽地回答了我:“逐野他,没有回来……”

  第13章

  逐野没有回来……

  母亲的话令我眼前一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母亲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继续往下说:“知道逐野回国,他大学的教授便把他留住了,非说要给他办一个欢迎会不可。这不,他便说要推迟个两三天回来……”

  我一愕,哑声道:“妈,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逐野不是不回来,只是推延时间?!”

  “是啊。”母亲很奇怪我的反应,“我什麽时候说逐野不回来了?”

  心qíng极大的差落令我哭笑不得:“可你刚刚那表qíng……还有,你跟爸gān麽这麽yīn沈沈地一声不吭啊?”任谁看到这副场景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的吧。

  母亲瞟了我一眼,收拾起桌上的一大堆不知是谁送来的礼品:“你见过谁想事qíng是一边说话一边想的麽?”

  “唔。”是没见过。我点点头,问,“那你们想什麽啊,还有,桌上的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是村长。”一直无言的父亲这时才回答,并往墙面上磕了磕烟杆,“他知道了逐野过几天回来的消息,说村里出了逐野这麽有名的人,一定要庆祝庆祝。”

  “这些吃的喝的也是村长拿来的。”母亲接话,“他很高兴逐野回来,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母亲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要庆祝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村长说要把隔壁村的人都请来,还要请一出戏来热闹热闹。我跟你爸都觉得这太隆重了,也不知道逐野肯不肯,都五年了才回来,一见这架式,怕不吓坏了。”

  “也是。”光是想那场面我就全身起jī皮疙瘩,我们村隔壁一共有六个村,这些村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吧,一回来就见这麽多人在自己面前挤来挤去,都能把自己挤扁──又不是什麽大明星出场,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我跟你爸都反对,村长就让我们好好想想。毕竟逐野是咱们村里头一个出国上学还考这麽好成绩的人。”

  “所以你就跟爸坐在这里想了?”我明白了。

  “对。”母亲点头。

  “这有什麽好想的。”我对已经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拿到柜里放好的母亲说,“打电话问逐野不就得了?”

  母亲停下脚步,一脸凝思的说:“告诉他的话,我怕他会不敢回来了。”

  我无言,不怪母亲会这麽想,要是我是逐野,我铁定转身就跑。

  “那现在这麽办?”我也没辄了。

  “还能怎麽办?”寡言少语的父亲又发话了,抽著烟的他嘴边一阵烟雾缭绕,“就让村长把这事给省了,摆那麽大排场,当咱们家逐野是耍猴的啊。”

  父亲的话让我闷笑:“爸,就算是耍猴的也没逐野这样的排场。”

  没有谁理睬我的话,母亲白了我一眼,才对父亲道:“你能让村长听你的话?”

  “他能不听?”父亲的声音有些挑高,似乎不满母亲的话,“逐野是咱家孩子,gān嘛让别人摆弄,就算是村长也不行,现在又不是地主时代,反对他就抄咱们家。”

  说完,父亲就提鞋穿了起来,母亲一见,疑道:“你这是要去哪,晚饭时间都快到了?”

  “我跟村长说明去,别弄这些拉不拉叽的排场,要庆祝,咱们全家人在就够了。”父亲磕了磕脚跟,看也不看母亲一眼就往屋外走去。

  瞅著父亲离去的背影,母亲一边忙碌著摆弄家里的东西,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著:“看他平日一天不吭几个字,实地里比谁都想逐野这孩子。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都不想让外人打扰逐野回来咱们一家总算能相聚的时间。说我想逐野想疯了,根本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没准他比我还想逐野这孩子──说的也是,逐野一走就走了五年,虽然知道他是去学习是去gān大事,但离家的孩子爹娘牵挂啊。回来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回来,又要去参加什麽庆祝会的……”

  听著母亲仿佛没有止境的叨念,我不禁一笑。

  尽管逐野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已经完全成了丰家的人,对於我们一家而言,他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还有两三天……

  五年我都等了,这几天我不会放在眼里。

  逐野,你终於回来了。

  我一直等候的心终於能够放下了。

  为了迎接逐野的回来,我向我任职的学校请了一个长假。

  并不确定逐野是哪一天回来,最近他打回来的一次电话是一天前,他说快了。

  快了是多久,可以从刹那到永久。

  逐野每一次超凡的表现,就像向我允诺。

  我让他成为我的骄傲,他说他会成为我的骄傲。

  他做到了,我,还在守住一个没有期限的承诺。

  五年,因他一句“等我”,我等他。

  我许下承诺的期限是永远,永远也是个不确定的时间。

  永远到底多远,没人懂,可以是瞬间,也可以是亘古不灭的长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的永远,是逐野的离开。

  若是哪天他终於决定不再爱我了,永远的承诺就可以终止。

  为可能会出现的那一天,我只觉惘然。

  如果那一天真的出现了,我会做什麽?

  躺在chuáng上胡思乱想,怎麽也睡不著,透过皎洁的月光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轻轻叹息,我起身下chuáng。

  很少会有睡不著的qíng况,就算再想逐野也不会这样。

  知道他快回来了,反而睡不著了,因为兴奋?还有一点不确定的不安吧,不安回来後的他是否还是我认识的逐野。

  五年,他从不给我或是父母寄来过关於自己的任何照片。

  五年,那个慡朗的大男孩会变成了什麽模样,一定,更出色迷人了吧。

  倚窗远望,黑夜中,那棵伫在村头几百年的大榕树的轮廓依稀可见,心念一转,我披了件衣服推门走出屋外。

  深夜的村庄宁静的沐浴在如纱的月光下,廖无人声的黑夜中,我前进的脚步每一声都清晰的传彻每一个角落。

  似乎,我的脚步声连唱欢的虫儿都听到了,我走到的地方,它们便停止鸣叫,静静聆听我走过的脚步声。

  远处偶尔一两声狗的汪叫,为夜的宁静增添了份黑暗的诡异气息。

  我突然忆起小时候夜晚跑到糙垛场上乘!,也在乘!的村里的其他大人经常哄骗我们说的鬼故事。

  现在想来是有点可笑我们当时被吓到抱在一起的样子,但现在的这种气氛,让我不禁臆测有什麽东西突然跳出我的面前──刚这麽想,已经走近大榕树的我就看到了一个黑呼呼的影子直挻挻的站在树下。

  不是吧?!

  我不禁瞪圆了眼,就算是想过会冒出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也不该真冒出来啊!

  不是说世上没那种东西么?但我眼前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好歹我也算是一名人民教师,这种不科学不现实的现象我是完全不应该相信,更甚至是上前去察明我看到的那黑溜溜的人影到底是什么的……真的,我一直都是这么想,但,我的脚……我的脚不受控制开始往后退,身体有自主意识一样的转身,然后,一股qiáng烈的逃跑yù望冲上我的脑海……不要怪我胆小啊!我也是深受封建时代遗留下来的那些封建迷信故事荼毒的受害者。谁让我小时候,村里的人有事没事就爱跟我们讲那些个鬼怪故事。意识上虽然认知这个世上没那些不gān净的东西,但心里上……我开始往回走,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亟yù离开此时此地。

  我往回转的身子并没有迈出几步,就被什么突然抱住——惊悚的寒意顿时窜遍我的全身,在一瞬间我的身体全起了jī皮疙瘩,“啊,啊——”我被吓到呼吸紊乱,几次急促的喘息之后,我才聚起一起底气预备开始被吓到的第一反应,惊叫,“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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