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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印记_南枝【完结+番外】(17)



董波开车去学校,曲悠下车的时候已经两点五十六,在校门口下车时因为腿软差点跌在地上了,他也顾不得,赶紧撑起身体来往教室里冲。
幸好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冲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他的心跳依然剧烈,趴在课桌上回了好一阵气才恢复过来。
他满脸红霞,眼神不定,生怕别人看出了他刚才做的事qíng。
而且身体也不大舒服,他镇定下来,想要认真听课,但是却总是不能定神。

一节物理课就这样混混糊糊地过去了,而且物理一直是他的弱项,老师是讲卷子,上完课,他不会做的物理题依然不会做。
这一天发生的事qíng,真像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样,非常不真实。

而让曲悠慌张的事qíng下课时又发生了,张羡枫过来看他,问道,“董哥中午送你回家了吗?你怎么上课差点迟到啊?”

曲悠的眼里闪过惊慌,支吾着答不出来。
张羡枫看他那像是做过贼的惊慌神色,很是诧异,眼睛一扫,好巧不巧看到了曲悠有些宽大的白T恤fèng隙里露出来的漂亮的背上的吻痕,他一愣,心想董波不会拉曲悠去开房了吧!
董波其实是很注意的,没有在曲悠身上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只背上有些印子,但他哪里想到曲悠身上的T恤穿着这样宽松,只要微微伏□背就能够让人看到呢。

张羡枫毕竟是和董波多年邻居,董波的一些恶习他是知道的,想到董波拉曲悠去开房,他心里怪怪的。
他应该默默地走开,当没看到的,但是想到曲悠这样坐着,只要有心人都能够发现他身上的痕迹,就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好,便凑到曲悠身边小声提醒道,“你别把背让人看到了,上面有痕迹。”

张羡枫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差点让曲悠的胆也吓破了,他惊慌地望向张羡枫。
张羡枫看他这样,叹口气,道,“也没什么,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羡枫走了,曲悠苦恼极了,心想这下怎么办,张羡枫一定是知道了。
曲悠后来一直把背靠着椅子背,动也不敢动一下,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看得张羡枫都非常不忍心了。
心想董波可真是太坏了,居然把曲悠拐上chuáng去,看把他吓得这幅模样,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等曲悠送曲悠回学校来,这才给了董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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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jīng神与现实 ...


第二十一章

做错了事,总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句话让曲悠从那种铺天盖地般的惊慌失措里回过神来了。
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犯了如此大错,现在又来惊慌又有何用。就像是个偷偷摸摸在超市里拿了贵重物品想要偷跑不付钱一样。

既然错误已经铸成了,如果需要他付出代价的话,他对自己说,那你应该坚qiáng地顶住,这样才不失成为一个坚qiáng和有担当的人。

如此的jīng神建设,让曲悠总算是从那件事qíng对他造成的心理恐慌里走出来了。

但他再也不敢看张羡枫。
在他的心里,张羡枫拿住了自己的罪证,他不敢面对他。
而张羡枫并没有将曲悠的秘密说出去,他对此保持了缄默,不过,因那事,他开始注意起沉默而又软弱的曲悠来了。

一个人以挑剔的眼光去看别人,那么,他总会觉得别人哪方面都很差;但是,一个人以包容的眼光去看别人,是更能够看到别人的优点和美好来的。

张羡枫发现曲悠的美好和可爱之处,他安静而善解人意,写字优美声音动听,普通话说得极好,语文成绩每次都班级第一,即使是遇到难题思考时把笔头抵在脸颊上时也是万分可爱的。

曲悠有发现张羡枫注意他,但是他没法鼓起勇气把张羡枫叫出去,然后和他把话说清楚。
于是,他只能对自己说——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打算,什么东西都不能打到我。
如此来给自己建立一个防线,在张羡枫那让他惊慌的视线里屹立不倒。

曲悠那天从董波家里出来地慌张,那一套庄子论著,他自然是没有拿走的,后来张羡枫带来给了曲悠,并且说董波把这套书送给他了。
张羡枫带东西的时候,看着曲悠yù言又止,曲悠把头低低地埋下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接受了董波给他的这套书。
但他谢绝和董波见面。
不过,即使他想见董波也是不行了,董波拿到通知书后在酒楼办了谢师宴,他就走了,没有留在县城里。

高三的到来让班级的整个空气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曲悠也没有多少闲工夫去看各种各样的闲书了。
那句“书非借不能读”也能用在他身上,那套董波送他的庄子,他翻了前面就没再看了,从图书馆借了佛洛伊德,虽然他之后对自己否认佛洛伊德对他的影响,但是,他自己明白这个人对他的一些观点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

因为和董波有了那次xing关系,曲悠从他之前那种莫名的无意识的“男xing外□”兴趣的行为中解脱了出来。
也许是他心里明白了,原来xing是这么回事,原来自己是因为XX原因才总是无意识去注意别人那里……
如此,找了这些原因,原来那些似乎在浓雾里看不清楚的东西,现在他告诉自己都看清楚了,有了如此qiáng大的jīng神后盾,他将自己从那种为男xing外□的兴趣中挣脱了出来,再也不去注意别人了,而且告诉自己,自己之前的那种行为也并不是变态,只是他处在xing成熟过程中潜意识的对这方面的关注罢了,他并不用为此而惊慌失措。
曲悠的这些分析对他是很有帮助的,他原来下滑的成绩又上升起来了。

曲悠并没有完整地看弗洛伊德,看的第一本关于他的书,是图书馆借到的美国传记作家欧文斯通的弗洛伊德的传记。然后才再看了很少一点弗洛伊德的著作,甚至一本都没有看完。
弗洛伊德是一个过分夸大xing在人jīng神上的作用的jīng神分析家。而曲悠恰好在自己刚刚xing被启蒙并且xing冲动比较qiáng烈的年龄看了他的著作,于是,弗洛伊德的那些观点,被扩大化地在曲悠脑子里起了作用,像是一个大棒槌敲了他的头。

但曲悠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稳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基础,并不再如更小时候的那样,对于很多东西一味接受和惟命是从。
他已经有了反思,而且对任何东西都抱有怀疑态度地深刻地反思。
弗洛伊德的jīng神研究中,曲悠看到的,几乎所有例子都是与xing有关的,xing压抑造成了那些jīng神疾病,但曲悠不能完全苟同。
他不能宣之于口的被季鸿造成的同xing恋心理,第一次的xing是被季鸿qiáng/bào,第二次的也是和一个兄长般的男生的一夜qíng,之后再无联系。而且这些事qíng都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只能埋在心底深处。
所以曲悠心底深处还是排斥xing的,弗洛伊德越夸大xing在人jīng神疾病上的影响,他就越反弹,认为自己不会那样,也不会成为那种jīng神病。
他对弗洛伊德产生了反感,这也是他连弗洛伊德的一本书也没有看完的原因。
而且,他还把自己对于xing这方面的感官和要求给关闭了。

他奶奶是信佛的,他反抗了弗洛伊德后,就投入了佛学的怀抱,并且继续看董波送给他的庄子。
学习的繁重,放松时候对庄子的研究和对佛学问题的思考花去了他所有的体力与jīng力,他没有给自己任何时间再来把自己和弗洛伊德所提出的xing导致的jīng神xing问题联系起来。

他现在是不去想弗洛伊德的那一套,等他再长大一些,他便是再也不愿意去承认了,而且一辈子都和弗洛伊德过不去。
他不认为人该围着xing这个问题转,而且认为xing只是人的动物xing的体现,他追求超人,不乐意将xing在自己身上看得过重。
他希望如庄子一般地“无名、无功、无己”,大鹏扶摇而上九万里,那种境界,就是他最向往的了。

曲悠沉迷在jīng神世界里无法自拔,也许再由他这样思索下去,他真的会去搞哲学的,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世事无常,变故常常在人想也想不到的时候来临。
如果曲悠要成仙,总有凡俗之事会把他拉回来。
所谓的哲学,智慧,人生之意义,xing问题带来的jīng神xing疾病,以及庄子的“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抑或是“jīng神四达并流,无所不及,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
如此种种,jīng神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吃饱饭上面的,当吃不饱穿不暖,母亲哭泣,姐姐悲伤,亲人们都难过忧郁的时候,那些虚无的东西,他才明白只是虚空妄想,他根本不该去想。

这把他打回现实的是他父亲的过世。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父亲这几年在建筑工地上做小包工头。
工地上的工作是高危工种,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什么安全事故。

具体是怎么回事曲悠也不太清楚,只是说是因为下雨让工地上出现了坍塌一类的事故,曲爸爸当场死去,还有另外两个工人也是,有一个幸免于难,但是腿断了,手出了问题,以后再不能gān活。
曲爸爸过世已经够让曲家伤心的了,曲爸爸手下的工人出事,是没有投保的,一切赔偿费用上面大老板只出20%,其他全部要曲家来承担。
所有计算下来,曲家需要赔偿四十多万。
而且这还是对方看到曲家没法给钱,而且有人帮着说话,而砍下来的最低额度了。
四十多万对于曲家来说已经算是巨款。
他父亲这几年在外面挣了些钱,但是因为在外面养了二奶,大把的钱都被那个女人拿去了,寄回家的根本没有多少,连曲悠和曲赋的教育经费也不够的,现在,曲家又负了如此重债,曲妈妈哭得晕过去了好几次,那个死去的男人是恨极。

曲妈妈是个比较有眼光的女人,她是决计不肯把孩子的教育经费拿出来的,她说家里没钱,男人把钱给那个狐狸jīng用了,不肯拿钱出来。
这种泼妇式的方法当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死伤的人家里的人都到曲悠家里来哭闹,闹得一团糟。
曲赋也从大学里请假回家来了,她本来准备考研的,现在也决定算了,本科毕业就工作。
看家里闹得实在太凶,曲赋出来主持了公道,说一定会给钱的,但是他们家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让大家宽限一段时间。
曲赋的话没让那些要钱的人平息多少,家家都有老小,你不给钱,别人家死了主要劳动力,如何过日子。
于是每家留了老小在曲家吃喝等着要钱。

曲悠这样子完全没法学习了,家里的乱糟糟让他很痛苦,他的父亲因为从他出生几乎没怎么在家,曲悠和他几乎没有感qíng,但是伤心还是有的,不过,他的痛苦只是来源于他对于现实里的一切麻烦没有办法解决,他此时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他是家里的唯一男丁,但是他却说不上一句话,妈妈和姐姐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地护了起来。

父亲的丧事只是糙糙地办了,曲悠甚至没去接骨灰回来,是姐姐去接的,抱回来就随意埋了,家里乱七八糟根本没有办停丧。

曲悠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曲妈妈为了不让他受到影响,让曲悠住到了学校里去。
曲妈妈对于这事是果断的,她因为曲爸爸在外养二奶的事qíng对他彻底失望了,现在人死了,她伤心,但是却并不心痛,只是,这人死了,还让他们背了巨债,就让曲妈妈非常痛恨了。
她要去找曲爸爸养的那个二奶要钱,是和曲赋一起去的,对方是个外地人,看曲爸爸死后,当然是卷款逃跑掉了,但是曲妈妈还是找到了对方在工地上做工的哥哥,没想到对方一点也不客气,把曲妈妈和曲赋狠狠地损了一顿,曲妈妈怎么耍泼也没要到钱,倒被工地上的外人给嘲笑了一番,曲妈妈要不是想到还有两个子女,估摸着跳楼的心思都有了。

曲悠这时候是没有什么心思好好学习的,当然想乱七八糟的形而上学的问题的心思也是没有的,他为自己身为家中男丁却一点作用也起不到而感觉难过,对自己非常地失望,他想要振作起来,但是即使振作起来了又有什么办法解救家里的燃眉之急呢。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的,束手无策,百无一用是书生。

妈妈让他好好学习就好,但他哪里有心思好好学习。
一切都做不好罢了。

曲家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曲妈妈只得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又向亲戚们借债,但是也只凑到了十来万,给了那几家一家一部分,其他的打了欠条,她准备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去租房子住,他们家因在城郊,买房的人很快就有了,但只卖了八万多,曲家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得和那几家受难的人好说歹说,让他们宽限着。
对方看曲家连房子都卖了,实在没钱,于是没有办法,只得让他们家拖着欠款。
后来还是曲赋说她找同学借了一些钱回来,把总是来他家吃喝哭诉的人家给打发掉了,曲家这才清静一些。

曲悠不知道他姐姐是从谁那里借的钱,也不知道到底借了多少,但他从他母亲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曲悠想,难道是他姐姐的男朋友给的吗?
曲赋以前的男朋友曲悠认识的,就是曲赋那个高中同学,但是曲悠知道两人后来分手了,新的男朋友是谁,曲悠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前几天,我心qíng非常压抑,心qíng压抑影响了写文,写出的东西又反过来作用在我身上,然后……这种影响越来越重,我不幸地还因此而生病了,所以……我想说……我不是故意要写成这样的………………嗯,这是很早以前就设定成是这样的…………而且,这是有一定事实基础的…………不是我胡乱编造的……………………大家要原谅我啊啊啊啊~~~~我因此而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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