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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宿舍楼记事簿_淮上【完结】(12)


沈宣居高临下的看了东东半晌,东东用天真无邪的眼神回望太后——五秒钟之后沈宣断然拒绝:“不行!”
杨真又囧了,问:“为什么不行?”
“首先,哀家独居多年,天上掉下来个小孩,于清誉有损;其次,我从来没有带过小孩,只在留学的时候养过猫;那猫过俩月之后被动物保护协会以保护的名义紧急带离,而我则差点被送进监狱。我觉得我其实是很喜欢小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我对于养育生命体这方面比较缺根筋。”
沈宣用中指关节优雅的点点东东的脑袋:“——不是我狠心,这其实是我对他的爱啊。”
东东眨巴着眼看了看沈宣,突而掩面抽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反正我也不指望你喜欢我……”
杨真突而打了个激灵。
东东继续说:“反正我爸爸我妈妈都不喜欢我,讨厌我的人,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连杨真都不喜欢我了……”
沈宣手指一松,烟头颓然落地。
东东又看看沈宣,号称太后的男人段数比杨真要高一点,于是十岁的天真小男孩再接再厉,抽泣着用最最甜美最最哀伤最最柔软的声音继续下咒:
“没有人喜欢我,都丢下我跑了,妈妈也是,爸爸也是,连杨真都是……杨真说要给我买冰激淋吃的……还说要给我买小猫玩的……还说每天晚上都会陪我睡觉的……你们都不要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孩……你们都走吧别管我了反正你们都不要我……”
沈宣颤抖着手指抓过烟盒,抖了半天没有点上烟;杨真捂着心脏,面色木然:“……我的感qíng被欺骗了……”
隔壁教务处主任不幸正好经过门口,忍不住探头进来眉飞色舞:“我要你啊我要你啊!我想要小孩子啊!”
沈宣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教务处主任立刻正色咳了一声,威严的慢慢踱步走过走廊,云烟一般刷的一声飘散在了楼梯口。
沈宣含笑评价:“此人甚贱!……”

太后其实是很不会带小孩的。太后住在秦坚家同楼,复式两层,窗明几净地板铮亮,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厨房gān净得过分,灶台起码买来就动过五次。
太后指点着厨房冰箱:“啤酒归我,可乐归你;泡面归我,面包归你;红肠归我,火腿肠归你;你要是动了香烟,秦坚回来会宰了我。记住了?”
东东很乖的点头,然后犹豫的问:“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太后想了想说:“等你长到36D的时候就可以,现在你只能抱着杨真的像框一起睡。”
结果东东很乖很听话的呆在家里,太后跑出去了。上完课回来接了个电话,以前同学邀请去泡吧,太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拖家带口的事实,慡快的就一车开去了市区。东东在家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边泡方便面一边哀怨的说:“……反正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沈宣大学的时候进了PUB,倾倒所有人;硕士的时候进了PUB,还是倾倒所有人;出去念博士,一众洋鬼子窝在PUB里痛哭流涕的算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回来当了教授,风骚依旧,见识过太后当年风采的人都感到十分欣慰:这老男人经历了时光和岁月,还是死xing不改让人倍感亲切。
唐飞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景象——沈宣一手撑在墙上,领口大开,下颔微微仰着,笑得气喘吁吁,说:“我cao小样儿什么时候这么qiáng悍了,改天状态好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都喝趴下!”
底下一众高校jīng英们有人唱K,有人打牌,有人神志不清呼天抢地:“太后啊您老chūn色满园啊啊啊……”
唐飞绕过横七竖八的零碎人体,走到沈宣身后去低声说:“走了走了,再喝别开车了。”
太上皇王者归来,群众纷纷欢呼撒花。沈宣还没反应过来那是谁,就被踉踉跄跄的拖出了包厢。中途小王老师经过,鬼鬼祟祟的凑过来问:“您二老旧梦重温啦?”
唐飞说:“我来找老婆复婚。”

沈宣给一路拖到钟点房里,进门就忍不住扑到洗脸池那里去gān呕。他一天没吃东西,什么都呕不出来,唐飞靠在浴室门口鼓掌:“真他妈英雄!”
沈宣回头就在他脸上照直一拳,又凶又狠,打得唐飞倒抽一口凉气跌倒在地。
沈宣一只脚踏在唐飞胸口,俯身下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评价,“——没心没肝,没脸没皮,没羞没燥,没大没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嘴尖腹黑,皮厚中空。生此子,江山不继也。”
唐飞温柔的看着他:“喝这么多难受么?”
沈宣一拳上去又要打,给唐飞抓住手腕一拧,整个人给大力摔chuáng上去。
“唐飞你个王八蛋!”沈宣厉声说,“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外面?”
唐飞赶紧关了房门,跑过来好言好语的安抚:“行了行了,沈教授您安静点儿,要喝点粥不?”
沈宣说:“看见你气饱了。”
唐飞于是把沈宣按在chuáng上,自己坐在他身边长吁短叹:“我大老远的专门为你跑回来,你上来就诅咒自己当寡妇?你算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几年啦?十年有了吧?再过十年你就真是个老男人了,然后再过十年你就是老头子了,说不定我就真的不在了,你忍心让我再等二十年?”
沈宣冷笑着磨爪子:“好主意,我这就让你永远失去变成老头子的机会。”
说着猛地一勾唐飞脖颈,摁到chuáng面上就要开抽,唐飞一把反拧过沈宣的手,喀嚓几下子两人都摔倒在chuáng上。沈太后行凶未遂,刚要卷土重来,被太上皇紧紧压倒在chuáng抱在怀里,两只爪子摁在身后,连行凶利器一并没收。
沈宣酒气上来,身体发软,血往上涌,挣手挣脚的大骂:“你丫的找抽呢!”
唐飞紧紧的抱着他笑:“小样儿都老了,看你犟什么犟。你当你还是青chūn少年呢?你都猥琐大叔了你知道不?”
沈宣咬牙:“关你丫事儿?”
“沈宣,沈宣,”唐飞叹息着,“你怎么这么犟啊?你明明在等我,你自己还不承认。你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你看……你看你都长白头发了。”
沈宣愣了愣,说:“……熬夜熬的。”
“其实你从来没恨过我对吧?”
太后于是正中痛点,刚要炸毛,唐飞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其实你从来没恨过我对吧沈宣?”
“……”
“对吧?”
“你从来没有恨过我,你做不到的是不是?”
“是不是啊沈宣?”
“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对吧?”
沈宣只觉得太阳xué一跳一跳的发疼,意识恍惚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是唐飞还在不停的问:“是不是啊沈宣?”“你从来没有恨过我,是不是?”“你没有真正恨我对不对?”“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沈宣,沈宣……”……
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问题一样。
“……对,”沈宣慢慢的说,“我没有真正的……”
唐飞紧紧的抱着他,把全身力气都压在他身上,好像这个拥抱就可以挽回十年不复的光yīn那样。
“其实你一直在等我,……”唐飞哽咽着说,“你一直没有放弃过给我机会……”
……你个傻瓜。
沈宣如此想着,慢慢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发誓要反攻和太上皇吃掉太后的日子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到啦,哈哈哈,我勤快吧,亲们快表扬俺~~~~~~
第 20 章
花满楼第二天一大早上沈宣的课,刚下博士宿舍楼,迎面看见沈宣走过来,不由的吓了一大跳:“太后您没事吧?”
沈宣头发凌乱,衣着不整,领口松了两个扣子,领带随手一系,腰带松松的勒出一段xing感小腰。
太后说:“快快快!给我件外套!”
花满楼含泪抱胸:“太后我就这一件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您老就……”
太后一把揪过花二少,对花季少年施以残bào的当街扒衣调戏,扒完衣服把光溜溜的一个美男顺手扔到一边,自顾自的披上外套走了。
花满楼拼命抱胸护着两点小糙莓,悲愤的仰天长啸:“你怎么可以~~~劫了财却不劫色~~~”

沈宣毫无愧疚之心的转过楼梯,迎面遇上一人走过来,顿时一僵。僵过之后飞快转身,直扑角落里那门前冷落鞍马稀容华衰落无人怜的如花美男花二少。
花二少奋力挣扎:“太后!一大清早的!您能不能收敛一下您的shòuyù!”
沈宣奋力施bào:“配合点,否则今年法律别想过!”
花二少掩面垂泪:“……太后……原来在您心中我就是个替代品……”

迎面唐飞愣头转过楼梯口,一见眼前,愣了,喃喃着道:“……yín靡……好生yín靡……”
一个凌乱中透着xing感的儒雅教授,十分猥琐的搂着一个上半身光溜溜的如花美男;这个如花美男的眼神明媚而哀伤,他望着天空的目光仿佛在渴望飞翔。
……作者修炼多年都没炼成韩夫人那明媚而忧伤华丽而凄凉的极品文风,如此境地,真真教人摧折心肝!捶地!
沈宣抬眼漫不经心的跟唐飞打了声招呼:“哎哟早啊,吃了没?”
唐飞后腰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只手撑着下巴,若笑非笑的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没呢。”
沈宣立刻挥挥手:“没吃快去吃!”
“……”唐飞含笑,上下逡巡了哆哆嗦嗦的花满楼一圈,温柔的说:“好。”接着返身大步流星的向食堂走去了。

花满楼说:“教教教教教授,为为为为为什么我我我我我觉得有人很想吃吃吃吃吃了我?”
沈宣优雅的用脚尖踢开花二少,两根手指捋平了袖口:“不对,那人想吃的是我。”
花满楼原地石化五秒钟,突然扑上去一把抱住沈教授,义愤填膺涕泪横流:“太后!儿臣永不能忍太后下嫁jian臣!”
沈宣说:“……孩儿平身。”
花满楼痛哭流涕:“若将如此,儿臣以何面目见祖宗!儿臣以何面目见先帝!儿臣以何面目见天下人!儿将举兵入京,誓杀jian臣,与我皇室尊严共存亡!”
沈宣说:“孩儿你……”
花满楼扑跪在地:“太后不必说了!太后清誉岂容玷污!待儿臣举先帝灵位以自勉,举兵八十万固守慈宁宫,誓还太后清白!”
“……”沈宣定定的看了花二少一眼,抬起头迎风一叹。
“他就是先帝啊……”
……花二少风流倜傥的身影,在太后飘然而去的身后,慢慢粉碎石化了。

花满楼觉得自己十分不幸。
他进了沈宣的教室,灯光一灭,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坐下摊开讲义,却完全不在听讲,只偏着头看着他笑。
花满楼终于忍不住被如此明目张胆的偷窥,刚扭头想骂人,一眼看去就立扑了。
“太上皇!”花满楼双膝一软,“臣,参见太上皇!”
唐飞笑得无比温柔甜蜜:“爱卿平身。”
中午进了食堂,花二少鬼鬼祟祟的偷看食堂小哥给他打了多少白菜烩ròu片;一边看的正入神,那边有人在他肩上不轻不重的一拍,笑道:“爱卿眼斜身子歪的看人家打饭小哥gān什么呢?”
花满楼又双膝一软:“太太太太上皇您亲自来进膳?”
食堂小哥含羞带怨的瞥过去一眼,吴音侬语最是娇软:“……死相啦!”
……花满楼不支倒地。

下午去上课,给一帮本科学生上马哲,教室后面有人聚众打牌;打了牌还不算,前面同学抗议:“老师!他们吵得我睡不着觉!”
花满楼老师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迎面一看立刻萎了,伏地三拜九叩:“太上皇亲自驾到,臣有失远迎,罪该抄家!太上皇手气如何,胜负多少?”
唐飞跟一帮本科生打牌打得不亦乐乎,抬眼只一笑,刹那之间尽得风流:“……好孩子,过来帮我看牌。”
花满楼老师拜倒:“嗻!”

到晚上进食堂,吴良小同学又来蹭饭,见了花满楼一脸惊魂的扑上来:“快来快来!刚才路上有个变态大叔老是看着我笑!”
花满楼深沉的教育他:“你应该学会多层次多元化的审美……什么变态大叔?难道有什么大叔比我还变态?”
吴良小同学往外面一指,花满楼一看,长跪不起。
“太上皇!”花满楼痛哭流涕,“臣错了!”
当红畅销书作家、电影电视剧长期供稿者、某知名品牌代言人唐飞同志,点着一支烟,靠在食堂门口,温柔的用目光狠狠剥掉花满楼那小骨架子上的最后一丝ròu丁儿,眼神深邃而刻骨。
“你哪里错了?”
花满楼泪流满面:“臣不该在太后shòuxing大发之时任其欺凌而不反抗!臣不该不自量力玷污了太后纤纤玉指!臣不该越俎代庖,篡越太上皇对太后应负的权利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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