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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情深_淮上【完结】(44)



听过音乐会之后没过几天,李明羽结束了公式访问,准备启程回国。临行前一晚突然有个叫莫放的年轻人到他下榻的酒店求见,说是袁小公子的助理,是来赠送临别礼物的。
李明羽稍微有点诧异:“你们小公子应该知道我所有的外jiāo礼物都会上jiāo国家的吧。”
“是,不过那是价值超过一定数额的礼物吧?”莫放微笑一下,把一个不过相框大小的jīng致礼盒推上前,“再说所谓上jiāo国家也只不过是登记造册而已,您还是有使用权的。”
李明羽并没有反对他的话,而是默不作声的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随即竟然微笑起来。
那是一本Sherry教授的签名书,是关于自由经济输出的论述著作,扉页里Sherry Chai的照片下还签着“赠予我最亲爱的李明羽先生惠存!”等字样。
区区一本价值不过几十美元的书本而已,既不必上jiāo,也不必登记造册,李明羽可以直接带回家,甚至都不必跟外jiāo部打招呼。更何况上边还有学生时代教授的签名,温暖又妥帖,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符合李明羽的兴趣的礼物了。
“请向袁小公子和Sherry教授表达我的谢意。”李明羽收下书,看起来心qíng愉快的站起身,“改日我会回礼的。”

结果莫放转达李明羽这个意思的时候,不仅仅朗白在场,袁城也在场。朗白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父亲的意思,漫不经心的翻着书说:“看吧,我没有什么小动作哦,完全符合父亲您的严格管制吧?”
袁城笑了一声,俯身亲亲他的额角,“是啊,你最乖了。”
这句话说来,竟然有点叹息的味道。
袁城想起几年前自己的大儿子曾经在一次公式照面中送给李明羽一件礼物,当然了,身为袁家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袁骓是需要跟他搞好关系甚至是讨好他的。后来据袁城所知,那件礼物是价值百万的青花间装五色小茶钟,不仅仅价格高昂,并且市面罕见。但是李明羽只仅仅看了一眼,就面无表qíng的上jiāo给外jiāo部了。
袁骓不是没花心思,而是他做得路子就不对。价值过高的礼物都要在外jiāo部登记造册,一般人可能会登记过后就把东西留下来自己使,但是那是李明羽!李明羽清正廉洁得连一根针都不用国家的!
价值百万的罕见瓷器,还不如朗白区区一本书来得对他胃口呢。

袁城站起身,粗糙宽厚的掌心在朗白头顶上紧紧按了一下,又轻轻抚摩起他的头发。小儿子这件礼物看上去朴素,实际上非常jīng明,如果袁骓在父亲面前耍这种手段的话一定会被严厉训斥,但是这是朗白……
袁城只能摸摸小儿子的头,亲他一下,叹口气了事。

 

45、男xing自尊心



周正荣觉得自己实在是非常悲惨。
他周家从爷爷辈开始起就从属于袁家,算到他已经是第三代了。他祖父是袁家老爷子的秘书,他父亲是袁城他父亲的集团高层主管,他现在是袁城身边最亲近的特助。虽然他不成器的儿子被袁小公子一道旨意“优厚以待”的闲养起来了,但是他女儿跟袁小公子关系很密切啊。要不是他女儿比朗白略大几岁……
扯远了。周正荣觉得悲剧的是,明明跟袁家人这样亲近,但是他被袁城骂的次数一点不比那些点头哈腰的办公室小白领要少!

比方说吧,作为从小就以嘴巴严实而称著的“周锯嘴儿”,他必须承担起在某些早上叫袁城起chuáng的重任。而这项重任往往导致了他一大清早就被袁城骂的狗血淋头。
袁城的个人生活习惯其实是极其严谨的,这要拜他多年的夺嫡生涯所赐——他身边可是有一大帮叔叔堂弟们虎视眈眈挑他的毛病呢。每天早上定时起chuáng,慢跑,冲冷水澡,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在车上处理电话,到办公室处理文件,晚饭前锻炼,晚上准点睡觉。
不过袁城也是个人,是个身体qiáng壮生理健康的成熟男xing;不仅仅他自己有几个跟了他十几年的qíng妇,那些合作伙伴啊,关系人啊,高官要员啊……也喜欢互相赠送美女,以便梳理关系,打通qíng报。
早几年小公子在家的时候,袁城特别的克制,连最当红的乔桥姑娘都不能在袁家过夜。天刚入夜的时候接来了,最晚凌晨时分送走,不让小孩子见着那些女人的面。
后来小公子离家了,袁城着实过了几个月荒唐日子。有时候早上都快到点了,他还没出卧室的门,后边等着他接见的人已经排成长龙心急如焚了。
在这个时候,最为老实可靠、不会乱说、并且天生一张pào灰脸的周正荣同志就担负起了把袁城从qíng妇chuáng上挖出来的重任!他不得不苦着脸砰砰砰敲门,一边敲门一边用那仿佛破锣一般的嗓门叫着:“袁总!该起啦!袁总!袁总!该起啦!……”
袁城通常一个箭步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到狗血淋头,有时急了也会当头一脚踹过来——袁总也是人嘛,起chuáng低血压嘛,有起chuáng气的人上辈子都是地主老财哦。

幸亏这苦难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袁城就从离开爱子的痛苦中振作起来了,重新恢复到了定时起chuáng定时晨练定时上班的模范老总生涯——这一点乔桥姑娘功不可没。
周正荣曾经欣慰的以为,自己再也不用一大清早冒着生命危险去叫老板起chuáng了。
但是显然,在袁城赴美探视小儿子的这段时间里,周正荣的梦想被严酷的现实狠狠打碎了……

“袁总!袁总!”周正荣恨不得跪在脚下厚厚的兔毛地毯上,声音就跟冻过了似的止不住的发抖。
“该起来了袁总,不能再拖了!美国分部的碰头会再过半小时就要开始了,中午您定了打电话会香港总公司的!袁总!袁总您老就行行好赶紧起吧哎哟!……”

紧闭的房门里突然想起一声类似于撞到家具的声音,紧接着就突然没声了。
周正荣对着门fèng,竭力竖起耳朵。
他确定袁城已经醒了,那声音分明就是人体撞到柜子才会发出来的,那么重一下撞击,再不醒那就一辈子都别醒了!
但是醒了为什么还不起呢?难道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qíng……?
不不不,周正荣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开什么玩笑,这房子是袁城的吗?——不是!这是朗白名下的学生公寓!袁城就是吃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最骄纵高傲的小儿子的公寓里公然招jì!
朗白那是什么个xing啊,勾结墨西哥黑道家族,杀了自己家的好几个长老,硬是bī着父亲给了他计入家谱的正统名分,踏着血ròu铺出来的路走上去的主儿!要是让他知道父亲在他的卧室里招jì了,那他不阉了袁城才怪= =
……那么,卧室里的除了袁城之外,另一个也许是朗白?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袁小公子一直就矜贵体弱,从小跟着父亲睡,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袁城宠爱幼子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愿意借住在小儿子家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嘭!”
又是一声闷响,声音不大,隔音效果良好的木门透不出更多来。
周正荣傻了——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重物倒地了,谁摔倒了啊?为什么不答话?发生什么紧急qíng况了吗?!
周正荣急了,开始用力锤门:“袁总!袁总!在里边吗?怎么了?袁总!小公子!小公子!”他这是急了,连朗白也开始叫起来。
门里静了一下,紧接着只听袁城的声音传出来,有点模糊不大真切:“……我没事。今早的会议取消。”
“啊?!”周正荣愣了一下,扯着嗓门追问:“是取消吗袁总?”
这回袁城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是!——滚!”
周正荣迟疑了一下,不过紧接着袁城好像不耐烦了一般,厉声怒道:“滚!!”

周正荣一辈子服从命令成为本能了,话音未落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直到客厅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来。苍天啊,这也太刺激了!袁总您不会真是在您小儿子的公寓里招jì了吧?!
虽然袁城叫他滚,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滚了;他满心忧虑的在客厅里转悠着,一边拼命绕圈子,一边碎碎念着向上天祈祷:“万佛啊!千万别让袁总在小公子的卧室里做出什么让小公子火冒三丈的事qíng!我不想成为他们父子间内斗的pào灰啊啊啊……”

卧室里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chuáng角一盏壁灯发出橙huáng色的光。真丝薄被一角垂落在地毯上,浅色chuáng幔斜斜拉到一半,露出一片凌乱的chuáng单。
朗白的一只手从chuáng幔fèng隙里伸出来,紧紧揪着chuáng沿被单,指关节都扭曲泛白了,微微的发着抖,看上去就好像他会把自己的手指活活扳断一般用力。
袁城有意放慢动作,用手指扳过他的脸:“别咬,叫一声我听听。”
朗白紧紧闭着眼睛,牙关咬着被单,竭力让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乖,宝贝儿,叫一声我就放过你。”袁城想把被单从朗白牙关里扯出来,但是他咬得太紧,实在是扯不动——袁城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朗白嘴里没了东西,他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孩子平时生活得太清心寡yù了,对chuáng上的事qíng极度回避。只要真把他的qíng|yù挑上来,他就完全不会控制,只能无助又被动的卷进yù望的漩涡中。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懂得如何纡解,撩拨得狠了,就能把他bī得哭出来。

“难受吗?感觉疼吗?想怎么样,你说。”袁城停下来不再动作,耐心的亲吻小儿子眼角的湿迹,“你想怎么样就告诉爸爸,这种事qíng并不都是痛苦的,知道吗?”
他不停下来还好,动作一停下来,yù望反而更加烧灼难耐。朗白意识都模模糊糊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能的叫了一声:“爸爸……!”
那一声极其短暂,带着哭腔的呻吟,脆弱而勾人,只要是个男人估计都得发狂。
但是在那一声过后他就紧紧闭上了嘴——刚才周正荣敲门的事qíng给了他极大刺激,昨天晚上其实还好,现在袁城不管再怎么刺激,他都不愿发出半点声音了。

袁城心里的火呼的一下烧起来,眼底都布满了血丝,只有语调还勉qiáng控制着不显得那么可怕:“叫爸爸做什么?想要什么?乖,说出来。”
朗白扭过头想去咬住枕角,却被袁城qiáng行阻止了,只能紧紧咬着牙关不吭声,眼睫剧烈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儿袁城觉得不对,一伸手硬掰开他的牙,只见唇角已经被咬出深深的伤痕来,血都涌出来了。
袁城心里一惊,有点后悔:“阿白……”
朗白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带着哭腔颤抖的叫了一句:“爸爸,快一点!……”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淹没在失控的呻吟中,袁城重重的往里一cha,刹那间快感就像电流一样滑过身体,朗白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只能含混着哭腔一声声叫着:“爸、爸爸,求求你……爸爸!……”

结果袁城不仅仅早上被开会,中午的电话会议也被取消了——结束后他要照顾小儿子洗浴睡觉,一应事qíng都是他亲手去做,总不能这种私密的事qíng也吩咐佣人吧?这么一耽搁,出来的时候都中午了。
其实袁城心里不是没有成就感的。男人的心理十分微妙,并不是所有雄xing都喜欢霸王硬上弓那一套,身体上暂时是发泄了,心理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而且那种感qíng上的负罪和亏欠会持续很长时间,比生理上的暂时快感要久多了。
袁城三年前就是那么一种qíng况。
很多人都喜欢你qíng我愿的那种感觉,尤其是人家小美人儿qíng愿折服在你的男xing魅力之下,不关乎金钱jiāo易、权势地位等其他外在因素,单纯就因为你这个人有能力。朗白在乎他父亲的权钱或者是地位吗?从来不!这点袁城心里清楚。这样一个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小美人,他爱如明珠一般亲生的小儿子,能够在chuáng上被他降服下去,不仅你qíng我愿还开口求他,这比什么都能满足袁城的男xing自尊心。
这让袁城觉得打消了一些三年前的yīn影,虽然不至于让小儿子立刻就消除所有仇恨心,但是至少表现出了一些温柔的意思。

袁城把朗白抱到chuáng上去,给他披上睡衣,又掖好被子。朗白已经昏昏yù睡了,神智模糊的依偎在袁城怀里,发出轻微的鼻息。
qíng|yù褪去之后他脸色立刻恢复到了正常的苍白,清瘦平静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虚弱。他体温也没有袁城高,微细循环不是很好的样子,脸颊摸上去有些凉手。
那样安静的侧卧在那里,让袁城隐约有些不安。

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太子党中,很少有年轻人像朗白那样体寒气弱,大部分都被保姆警卫护着长大,身体矫健硬朗,也绝对比他们的父辈要活得久。如果说袁家养孩子有问题的话,袁骓身体不是很好吗?从小到大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壮实得跟什么似的!
跟朗白qíng况差不多的,袁城只知道一个,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是八几年洗牌的时候从北京南下,到香港来的一个王家后辈。因为他父亲不得志,全家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孙子辈身上,因此他从小就格外有野心,也特别的jīng于心计。凡是跟他打过jiāo道的人都说,他实在天生就是个领导的料,狠辣qiáng硬无一不得,而且还算无遗策。只是这人命不久长,正值盛年的时候突然得了咯血之症,没几年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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