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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尼罗【完结+番外】(14)

  马从戎一个人站在楼下客厅里,仰头望着上方咚咚做响的天花板。颇为疑惑的单手摸着下巴,他想大爷这是胡折腾什么呢?

  没等他想明白,客厅里的内线电话响了。他抓起听筒,听到了大爷气喘吁吁的声音:“马从戎,夜里上来一趟。”

  脑筋略略转了一下,他平平淡淡的答道:“是。”

  霍相贞撒了一场欢,撒出了一身的大汗。洗漱过后上了chuáng,他扭开chuáng头的小壁灯,借着昏huáng的光芒读书。薄薄的一本小册子都被他从头翻到尾了,卧室房门才被马从戎轻轻的推了开。

  马从戎穿着一身丝绸睡袍,腰间松松的系了带子。丝绸流水一般,从肩头往下勾勒他的身段。严丝合fèng的关了门,他走到chuáng边,把手里的一只小手巾卷放到了枕畔。

  霍相贞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把手里的书扔到了chuáng里。马从戎洗得太gān净了,脸皮洁净得透了亮,一头短发还cháo湿着。抬手搭上腰间的衣带,他弯腰问霍相贞:“大爷,要不要关灯?”

  霍相贞向后退了退,给他留出了容身的位置:“关吧。”

  “啪”的一声轻响过后,卧室瞬间陷入了黑暗。马从戎解开衣带脱了睡袍,掀开棉被躺上了chuáng。被窝里的霍相贞也在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马从戎侧卧着背对了他,抬手去摸自己带了的小手巾卷。手巾卷打开了,里面还包着一沓子细软洁净的手纸。指尖在手纸表面无意识的轻轻画着,他后背一热,终于等到了霍相贞的胸膛。

  黑暗之中,霍相贞搂住了马从戎的腰,下面对准了关窍便是一顶。进入得很容易,因为马从戎恪守本分,已经提前处理了自己。猝不及防的急哼出声,他陷在霍相贞的怀中无路可逃,霍相贞的手臂太有劲了,几乎是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胸膛里。随即一个翻身压住了他,霍相贞单方面宣战,大大的动起了gān戈。

  炙热的呼吸烫着马从戎的后脖颈,马从戎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几乎要被霍相贞勒断了气,在半窒息的痛苦与快乐中,电流顺着他的脊梁往上走,激起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战栗——在霍相贞的chuáng上,他总是甜头苦头一起吃。

  一场事毕之后,他软绵绵的趴在了下方,驮着个沉甸甸的霍相贞。提起一口气昂起头,他侧过脸问道:“大爷,还要吗?”

  霍相贞的手臂还勒着他:“等一等。”

  他乖乖的等着,直等到霍相贞在他的头发上蹭了蹭热汗:“再来一次。”

  午夜时分,马从戎悄悄退出了霍相贞的卧室。

  把擦拭过秽物的手纸扔进抽水马桶,他把同样不gān不净的手巾卷也扔进了垃圾桶。糙糙的冲了个热水澡,他倒在自己的chuáng上,疲惫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想自己本不该是当兔子的料,然而只要上了大爷的chuáng,就必定会小死一次。大爷其实什么都不懂,闷头闷脑的只知道gān,并且腰斩似的,总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勒成两段。不过这样罕见的蛮横与热qíng,竟也别有一种动人之处,几乎让他又恋又怕的上了瘾。

  翌日清晨,他在餐厅里见到了霍相贞。很奇妙的瑟缩了一下,他还记着昨夜那一场小死。

  霍相贞正在吃热馄饨。见马从戎来了,他开口问道:“上次是不是你跟我要盐务局的缺?”

  马从戎略一沉吟:“是。家里的一个兄弟没差事,求我给他找碗饭吃。”

  霍相贞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盐务局的缺你不要动,我心里有人了。”

  马从戎看着他笑了一下:“大爷,是不是……顾承喜啊?”

  霍相贞一点头:“对,给他找个长远的差事。gān得好算他有造化,gān不好也饿不死他。”

  马从戎又问道:“大爷准备什么时候接他进京?”

  霍相贞不能不为顾承喜着想,但又不愿为他多想:“不着急,年后吧!”

  霍相贞吃着馄饨,感觉“年后”距离此刻还很遥远。然而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仿佛只在转瞬之间,“年后”来了。

  第12章 大开眼界

  顾承喜穿着新制的棉衣,生平第一次坐了火车又坐了汽车。一路眼花缭乱着进了北京城,他的头是新剃的,脸也刮得gāngān净净,照理说是无懈可击了,然而一手按着自己的右大腿,他的伤腿始终是随着心在抖。

  最后,汽车停在了两扇朱漆大门之前。一名戎装笔挺的青年在外为他开了车门,又低着头对他一笑:“顾爷,过年好。有日子没见了,身体恢复得还好?”

  顾承喜把一条腿伸到了车外,脚踏实地之后抬了头。对方的声音和相貌他都还认识,他知道他叫马从戎。马从戎一手搭在车顶,一手背在身后,翩翩然的带着一点公子相。顾承喜凭着一身的新衣掩护了自己的羞怯,马从戎对他谈笑风生,他也回了个笑:“挺好的,没大事了。”

  马从戎不着痕迹的将他打量了一番,随即将背着的手伸向朱漆大门:“请进吧,顾爷到的时间很合适,我们大帅今天正好清闲。”

  顾承喜一辈子没当过“爷”,马从戎一口一个顾爷,勾出了他满心的惶恐。他的身手一贯最灵活,然而小小的汽车却是困住了他。狗熊出dòng似的,他笨笨的探身落地见了天日。马从戎身姿笔挺的转向前方,一边领着他往大门里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他的步态。顾承喜也是个大个子,因为个子大,所以一举一动都醒目。紧赶慢赶的追着马从戎,他的右腿明显是要跟不上。

  右腿断过骨头,养了两个月,还没养好。腿跟不上,眼睛也跟不上。他且行且东张西望。门内是个宽敞的大院子,衰糙枯杨到了冬季,依然被修剪得规规矩矩。大院子迎面立着一座中西合璧的大楼,楼下围着抄手游廊。顾承喜直了眼睛,心想平安真阔,一个人住一座楼。

  然而马从戎带他踏上游廊,绕过了大楼继续往后走。偶尔有勤务兵或仆人从周围经过,见了他们全都垂首侍立,成了小避猫鼠。

  顾承喜走出了汗,糊里糊涂的又穿过了几座月亮门,连着见了几座或巍峨或jīng巧的楼院,总以为该到平安的家了,然而全不是。所以后来他忍不住了,试探着去问马从戎:“大帅家里……是不是人多啊?”

  马从戎莫名其妙了:“非也,何以见得?”

  顾承喜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大帅家里……房子真多。”

  马从戎哑然失笑了,体谅他是个乡巴佬,没见识:“前头的大楼,是我们大帅见外客的地方。这边的小楼,是我们大帅做学生时的书房。那边的房子院子,是当年老夫人住过的。现在我们大帅住的是老帅的楼,天气热了,还会搬回后面的小园子里。小园子里景致好一点儿,当然,冬天是没什么好看的。”

  顾承喜被他说出了一脑子乱麻,没大听懂,只能身不由己的紧跟慢赶。终于走到了一座白色的二层洋楼前,马从戎停住脚步,又侧身对着楼门一伸手,微笑着告诉他:“到了。”

  顾承喜傻乎乎的点头,没说出话。拖着右腿上了台阶进了楼,扑面的暖风立刻熏出了他满头满脸的汗。脚下虚飘飘的不踏实,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了云里。拘谨的垂下了头,他发现自己脚上的新棉鞋已经陷入了厚厚的地毯。地毯无边无际的铺向四面八方,五龙捧日的巨大图案正对了前方楼梯。左右两边一边是白墙,另一边开了门,垂着晶莹剔透的珠帘子。隔着珠帘,依稀可见帘后是个小厅,厅里的陈设仿佛是珠光宝气,仿佛是的,因为帘子闪烁着光芒,刺了他的眼睛。

  随着马从戎上了楼梯,他走过二楼长长的走廊。一颗心直跳到了喉咙口,他一口接一口的咽着唾沫,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也许老死不相往来才最合适。

  可是,他真的很想念平安。分离了两个多月,平安本人的影子都虚幻了,唯有他的想念永远真实。

  随着马从戎停在了一扇门前,他看见马从戎抬了手,不轻不重的敲了门。

  然后握住huáng铜门把手,马从戎缓缓推开了门,同时对着顾承喜一点头,轻声说道:“顾爷,请。”

  顾承喜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棉裤两侧,直挺挺的,茫茫然的,通过了房门。

  房门无声无息的关了。他往前看,看到一张硕大的写字台后,坐着他的平安。他的平安是西装打扮,上身箍着一件青缎子马甲。右小臂横撂在写字台沿,衬衫袖扣是亮晶晶的一滴水。

  顾承喜看着他的平安,他的平安也在看他。霍相贞侧身靠着大沙发椅的靠背,微皱着眉头注视了前方的顾承喜。仿佛是第一次认识顾承喜,他发现顾承喜是个松散的大个子,大得不上台面,和书房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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